第二十四章:霓虹黑洞
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一開始大家還能百無聊賴的四處閑逛，玖酒還會說一些鼓勵的話，現在，她嘴角的笑容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愁雲，她一個人坐在窗沿，談辭叫她都要叫好幾遍。
「玖酒！」談辭分貝提高了幾度。
「嗯！」玖酒深吸了口氣，「是你啊，有新的進展了嗎？」
「有，我發現整棟房子的牆壁內部都被肉瘤的根部覆蓋了，在強大的神仆也會有痛覺，或許我們可以試試逼他現身。」談辭敏銳的察覺到了玖酒低落的情緒，「打起精神，只有你能維繫好大家的關係，如果真到了自相殘殺的那一刻，你會怎麼選擇？」
「你們看起來似乎都有即便是死都要完成的事情，我已經活夠了，但我希望真到了那一刻，能由你來殺死我。」玖酒仰頭喝酒，清冽的酒液順著她的脖子往下淌。
「為什麼？」
「因為你看起來就會很短命，就算是背負著自責和罪孽痛苦活著，也不會太久。」
「真是不吉利的話……」談辭奪過玖酒手裡的酒壺，一飲而盡，「我記下了。」
談辭徑直來到走廊，先前被他一拳轟爛的肉瘤已經片片重組好了，甚至比先前還要大，連牆壁也不堪重負的坍塌，肉質根部像是一條條蛇在地上蠕動，從根部的尖部還生長出了一顆顆精緻的小型人頭，張著嘴，發出令人身心感到不適的奇怪笑聲。
「你準備怎麼做？」先前的粉毛女孩早已醒了過來，走到談辭身邊。
「殺出去。」
「我幫你。」
談辭不留情面的拒絕：「我可不放心把我的後背交給一個想要殺了我的人。」
「隨你，但我會幫忙。」粉毛女孩也懶得墨跡解釋，「還沒告訴你我的名字，叫我燦。」
「燦？這也是名字？」
「我自己起的，它來了！」燦戴上耳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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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至最大的音樂瞬間貫徹了她的大腦，忽大忽小卻又朦朧的蒸汽波音樂調動了她體內的每個細胞，她抽出腰后兩罐畫著粉色骷髏頭的顏料罐，從裡面噴出的彩色顏料變成一顆顆半截小拇指大小的綵球，在接觸肉瘤后，融入進了其內部。
「這就是你的能力？」眼看著肉瘤越來越近，談辭略顯疑惑。
燦豎起三根手指頭，默默數著：「三，二，一。」
她打響了清脆的響指，即將碾壓而來的肉瘤怦然一聲沒有產生劇烈的爆炸，而是化為了縹緲的顏料在半空瀰漫。彷彿來到了灑紅節的街頭，天空都被染成了七彩顏色，談辭成為了駐足其中的一員，驚詫的看著眼前如同魔術一樣絢爛的表演，卻無法感受那份喜悅。
燦轉著手中的顏料罐，吹起巨大的粉色泡泡，她壓低頭上鉚釘帽的帽檐，說，「現在，有興趣和我一起殺出去了么？」
「當然，我很樂意。」
腳下的地板劇烈顫抖，猶如江水一樣濤濤不絕的肉瘤從走廊左右兩側翻滾襲來，談辭和燦背靠著背，誰也沒說話，卻默契的同一刻朝相反的方向衝去。
談辭一腳踩爆肉瘤就像是踩上了鬆軟的棉花糖，聽覺敏銳的他能察覺到哀嚎聲從遠處傳來，他一路殺伐，殘肢紅血為他鋪成紅毯，就在那道聲音越來越近，好似觸手可及，世界忽然顛倒，談辭的身體也在地心引力的牽引下下墜。
房間的格局再次改變，變得上下顛倒，談辭伏身落地，毫不留情的一拳洞穿地板，揪出生長在其中的爛肉，狠狠折斷。
射來的肉刺被他徒手劈斷，他走進眼前的一扇自動推拉門，格局再次顛倒，他像是一塊被丟進垃圾桶的廢紙團，在顛倒中逐漸失去了重心和方向，身體在次次的落地中受傷，骨裂聲不絕於耳，他知道那是自己身體發出的聲音，強忍著疼痛，他依然胡亂的拍碎那些牆壁，甚至是用嘴撕扯那些爛肉，只為讓那個未曾顯出真身的傢伙無時無刻的疼痛，而後崩潰放棄。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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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多久，總之是肉體已被疼痛麻痹，用吼叫來讓自己保持清醒直到嗓子沙啞的喊不出半個字，談辭仍然在機械式的對那些肉瘤或斬或咬，敵人的慘叫，無疑是最好的興奮劑。
腳下一空，他再次下墜，只是這次迎接他的是一個完全和肉瘤長成的巨樹融為一體的人，姑且能稱他為人，蒼白色的肌膚在黯淡的燈光下呈現透明，他的表情千變萬幻，的確是在迎接，蒼白色的人張開雙臂，想要擁抱住無力動彈的談辭。
光束宛如巨大的十字架將他們籠罩，萬物無聲。
「我可以和你締結契約，怎麼樣？」蒼白之人緩緩低頭看向談辭，張牙舞爪的樹榦在他背後拼湊而成了巨幅的翼，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那張無垢的臉上，寫滿了虛弱。連綿不斷的疼痛，讓它也有些吃不消了，所以它才想和談辭談條件。
「為什麼我要答應你？」談辭冷笑，「締結契約要付出的代價你隻字不提，你以為我很好騙？」
「我可以把你們都放了，這樣拖下去，對我們雙方都沒好處！」蒼白之人的臉上隱隱有怒意，「這是神明對你這個人類生靈的垂愛，你敢拒絕！」
「記住啊，在完成我的復仇后，我最後一個願望就是把你們殺得一個不剩！」談辭的牙床都是血，笑起來瘮人。
「很可惜，人類永遠都到不了那個世界，你們沒資格觸碰真相。」蒼白之人不想再和談辭談論，他背後羽翼狀的枝丫凝作了一根根利槍，用看垃圾似的眼神看著談辭。
談辭大笑，甩出了手中的定位器，「滾回那個世界去吧，混蛋……」
談辭失去所有力氣即將闔眼閉目，最後一眼看到的是這株詭異又充滿神聖氣息的樹人被自上而下的一道身影劈成了兩半，是玖酒，她通過定位器模糊的位置訊息，用能力和牆面融為一體，完成了最後的絕殺。
她的身姿在半空輕旋，淋漓的鮮血像是一道大幕，而今大幕展開，她與其中獨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