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LDK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談辭時刻準備著小蘭發給自己斗篷男孩的實時線索,但並沒有,黑色藥液連同那個男孩都像是石沉大海,再沒有一點線索,就好像這件事從沒發生過。
不僅如此,就連在天滬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生的神仆暴走也沒發生過了,生活重歸於平靜,沾血的手握菜刀的時間比握箭的時間還長,無聊枯燥的日子,也隨著小蘭的闖入,變得有了生機。
「我來啦。」門開了,掛在門上的鈴鐺隨之而響,小蘭脖子上圍著喜慶的紅圍巾,小臉凍得通紅,手裡提著一個紙袋。
「呦!」老闆舉手打招呼,「小美女又來找談辭了。」
小蘭點點頭,從紙袋裡拿出一個系著淡粉色蝴蝶結的小盒子,「老闆,這是我從最近新開的一家蛋糕店買的,據說很好吃,你嘗嘗。」
「小蘭小姐,你可真是美麗的天使啊。」老闆接過蛋糕,握住小蘭的手,作勢欲吻。
不知何時出現的談辭揪住老闆的后衣領扯到一邊,看向小蘭的眼神有這不易察覺的柔和:「今天所里事情不多嗎?怎麼有時間來找我?」
「是啊,最近都沒什麼案子,隔壁市的同事給我發消息都是一副羨慕的樣子,可沒事做真的好無聊,你說是不是我們已經習慣了神仆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日子?」小蘭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抱歉啊,那件事至今都沒什麼進展。」
「沒事的,沒事。」談辭搖搖頭,有些窘迫的站在原地,
「我們家小談辭害羞了嘛!」老闆一把從身後抱住談辭,用手捏著那張時常面無表情的臉,捏成各種奇怪有趣的樣子。
「老闆別鬧了!」
咖啡館里溫暖的熱氣從空調呼出,朦朧的水汽覆蓋了窗子,老闆稀奇古怪的冷笑話和小蘭捧場的笑聲混作一團,談辭聽著,漸漸也有了笑意。
而就在幾個街區外,一場血腥的屠殺即將降臨。
「今晚好冷啊,不知道媛媛在家有沒有想我……」王思陽想到女兒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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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童真的笑靨頓時感到心窩暖暖的,不由加快了腳步。
他在拘神所入職已有年頭,算是資歷很老的神仆,在拘神所工作對於神仆而言可是高危工作,很多新來的年輕人沒過幾天就蓋著白布下葬入土了,王思陽能活得很好,完全是他夠慫,上面拿他沒辦法就把他調到了文職。
這一干,就是很多年。
身為神仆,似乎並沒有給王思陽的生活帶來什麼轉變,除了要戴上定位環,他和從前一樣,是個十足的妻管嚴和女兒奴。
四下無人,迎面撲來的強烈殺意讓王思陽緩緩停下了腳步,他的面前站著一個蒙面男人,裸露在外的眼睛,有一道從額頭斜著從眼眶劃過的刀疤,駭人可怕。
「身為神仆,卻入職拘神所,成為了人類奴役的走狗,就讓我來給你解脫。」蒙面男人輕聲說,嘶啞的嗓音,帶著不予辯解的肯定。
「我可還不想被你殺死,我說,大哥你行行好唄,我家裡還有女兒有老婆,你想殺幹嘛不去找那些厲害的神仆呢,我只是個廢物而已。」這樣說著,王思陽單手負后,從袖口裡滑落出一柄小刀,隨時準備割裂自己的動脈來獻祭。
蒙面男人並無回應,王思陽毫不猶豫的割開動脈,獻祭達成,從他的袖口噴湧出如利箭的紫色藤蔓,藤蔓上長滿了粗細不一的毒刺,想來被刺中的滋味不會太好受。
「這才像樣。」蒙面男人淡淡地說,那些朝他飛射而來的藤蔓,在距離他面門咫尺距離時,詭異的消失了。下一刻,王思陽咳出鮮血,難以置信的低頭看向胸口,藤蔓從身後貫穿了他的胸口,可那些明明是他的進攻啊,怎麼會從身後刺向自己!?
「很奇怪嗎?」蒙面男人從懷裡掏出一柄尖刀,緩緩鬆手,刀並沒有墜落到地面上,王思陽忽然跪倒了,他很想站起來,但辦不到,那柄刀戳在了他的腳上,貫穿了腳掌,刀刃沒過地面。
「你……」王思陽握住刀柄,發狠拔了出來,「你的能力是改變空間內物體的移動!?」
「沒錯,它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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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k。」蒙面男人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緊接著又掏出了一柄明晃晃的尖刀,以死神宣判眾生死亡的冰冷語氣宣告著:「這柄刀,將刺穿你的心臟,但不必哀痛,這只是贖罪的代價。」
「開什麼玩笑!」王思陽晃晃悠悠站起來,「你知不知道後天是什麼日子!」
蒙面男人一愣。
「是我女兒的生日啊!」王思陽展露出如獅子般的暴怒,他的手裡還握著那柄折刀,這一次,那個平日在所里唯唯諾諾,對誰都一副好好先生面孔的男人,用折刀斬斷了左手!
紫色藤蔓破土而出,環繞在蒙面男人的四周,巨大的裂縫貫穿地面,地下水管破裂了,水柱四起。
藤蔓從四面八方,從無數刁鑽的角度刺向蒙面男人,王思陽同時動了起來,他的手掌被藤蔓包裹著形成尖刺。這毫無疑問是一場賭上性命的衝鋒,王思陽的大腦一片空明,什麼都不去想了,也什麼都來不及想了,他閉上眼,喉間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吼。
「真是,麻煩的對手。」蒙面男人輕聲呢喃:「這次你從內臟里隨便選吧,我獻祭。」
朝男人刺來的攻擊頃刻間消失了,而王思陽的腳步也停滯然後他的骨骼扭曲碎裂,他被自己召喚的藤蔓刺入五臟六腑,重重仰倒在地,只能慢慢吐出肺里剩餘的空氣,連吸氣都做不到了。
結束了,王思陽僅剩的意識還在活躍,妻子在結婚典禮時對他的微笑,女兒慢慢長大的點點滴滴都像是碎片,在腦海里重放。
洶湧的往事襲來,王思陽在生命的盡頭,彷彿看到了女兒笑著跑來,光在她的背後盛放,笑容自然美的像是天使。女兒朝他伸出手,他笑著想要抓住,卻永遠的陷入了黑暗。
蒙面男人看著地上剛剛斷氣的屍體,有些奇怪,王思陽的手指一直在指向街頭拐角處,但沒時間想這些,他捂著腹部,隱入了漸漸深沉的夜色。
而所指的方向,是家,就在街角拐彎,不過幾十米的距離,卻再也走不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