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夢一場
文瀾退圈了。
丁程鑫在韓國一聽到這條消息,丟下一切,火速坐上了返程飛機,從機場到長江國際的時間,丁程鑫終於打開了那段瘋傳近三天的視頻。
視頻里的女孩穿著黑色婚紗,坐在舞台邊輕輕哼唱著一首首情歌,眼眶通紅。
丁程鑫從未見過這樣的文瀾,相識九年,記憶中的文瀾一直都是一身傲氣,從骨子裡透出來的不屈,像一支開在嚴冬的野玫瑰,嬌紅欲滴。而現在更像是一朵瀕死的枯草。
結尾是文瀾略顯沙啞的聲音」我文瀾在此宣布退圈,此事與嚴浩翔無關,請大家不要語言攻擊嚴浩翔。」
丁程鑫關掉了手機,深吸了一口氣。一半是因為視頻內容,一半是因為評論。
也不知道嚴浩翔現在怎麼樣了。
丁程鑫知道嚴浩翔一直都是一個不善於表達的人,所以就算他真的喜歡文瀾也不會有人知道。
但當打開門的那一刻,他還是有一些擔心看見情緒失控的嚴浩翔。
嚴浩翔遭到過三次網暴,一次是離開時代峰峻去易安的時候,第二次是從易安回來的,第三次是現在。
顯然這次網暴比前兩次更劇烈。
門開了,嚴浩翔坐在地上彈吉他。
丁程鑫鬆了一口氣,似乎沒太大影響。
「浩翔我回來了。」丁程鑫故作輕鬆坐到嚴浩翔旁邊,地上亂糟糟的都是紙團「再寫歌?」
「是的,快演唱會了。」嚴浩翔彈了幾下手中的吉他。
丁程鑫不在說話,坐在旁邊仔細的聽。
曲調一改平常的狂傲,更趨於平靜,反倒有種凄涼的感覺。
丁程鑫似乎聽見了嚴浩翔內心深處的不甘。
嚴浩翔的星途算不上平坦,出道15年以來嚴浩翔很少參加綜藝,就出演過一次電視劇,此後再未演戲。倒也不是因為沒戲可拍,丁程鑫問過,他只是說那不是我的夢想。
嚴浩翔的夢想很純粹,一直都是唱歌。
反觀娛樂圈,絕大多數人都是來者不拒,嚴浩翔可以說是一股少有的清流。
「丁哥這次突然回來是因為文瀾吧。」嚴浩翔沒抬頭,但琴聲卻戛然而止。
嚴浩翔一直都很有禮貌,就如他從不用手指人一樣。
「是的」丁程鑫沒打算隱瞞,也瞞不住。
嚴浩翔自嘲似的勾了勾嘴角,琴聲又響起來了。
「丁哥」
「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嚴浩翔的聲音有些顫抖,他也曾反覆內心折磨自己,一遍遍問自己。
丁程鑫一時間也不知怎麼安慰,手抬了起來又放下。
一通電話結束了丁程鑫不知所措的處境,是宋亞軒打來的,他剛從長沙錄完節目,就趕了回來。結果劉耀文到現在一直躲房間里不出來。
丁程鑫握著手機,手關節蒼白。記憶被翻到九年前。
文瀾以嘉賓的方式出現在他們的團綜里,出現在他們的生活里,揮之不去。
文瀾長得不算漂亮,挺多算清秀,人群里看不見,但她身上有種傲氣,性子也張揚熱情,和劉耀文的性格格外合拍,所以兩個人一開始就格外親切,團綜之後也常有聯繫。
不知是不是因為同鄉緣故,馬嘉祺對她頗有照顧。
但是文瀾喜歡嚴浩翔從來都不是秘密。
丁程鑫抬頭忽然發現樹枝頭上已經長出了新綠,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丁哥馬哥什麼時候回來啊。「劉耀文探頭看了看眼丁程鑫又縮了回去,勾著宋亞軒的脖子,湊著和賀峻霖一起網上衝浪,嚴浩翔坐在一旁笑他們坐在一個單人沙發上。
「急什麼,我去看看。」丁程鑫路過客廳還揉了揉劉耀文腦袋,劉耀文沒抬頭,伸手去拍丁程鑫,撲了個空。
距離文瀾退圈已經過去了三個月,也過了一個寒冬,似乎一切都回來到了從前。
丁程鑫心情大好,腳步也輕快了許多。
「哎呦」丁程鑫突然被壓彎了腰,回頭看背上的人,是馬嘉祺。
「你可終於回來了。」自從半年前馬嘉祺密閉拍戲,一直斷聯到現在。
「老想你們了。」馬嘉祺環住丁程鑫的脖子,語氣和撒嬌一樣。
丁程鑫一把抓住馬嘉祺的衣服,拽了下來推著進了門,
人一齊就開飯了,剛坐上餐桌話匣子就關不上了,邊吃邊聊。
聊到了劉耀文宋亞軒綜藝接不停,嚴浩翔張真源又出了好多首原創單曲,賀峻霖也參加了好幾次德雲社的演出。他們喝了很多酒,喝到了很晚。
丁程鑫整個人都模糊了,趴在桌子上,劉耀文笑他喝一點酒醉,笑得眼淚的都出來,丁程鑫說,你看賀峻霖,他都倒了。
馬嘉祺靠著椅子,仰著頭問,文瀾呢,她怎麼樣了。
剎那桌子上的人都安靜了。
馬嘉祺不明所以,一個勁的追問,沒人理他,他拍著旁邊的宋亞軒問。
「死了。」劉耀文下巴抵著桌子嘴巴一張一合「我親眼看到的。」
「什麼啊,你別詛咒人。」馬嘉祺完全在狀況外,宋亞軒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服,他還以為宋亞軒喝多了,傻笑著揉了揉宋亞軒頭。
「我說文瀾死了。」劉耀文握住面前的酒在眼前晃了晃。一瞬間一股酸味涌了上來,一下子紅了眼眶。
「一個月前我終於找到她了,我找了她兩個多月,終於見到她了。」一提到文瀾,劉耀文眼裡就有星星點點的光「她說要我忘了她好好生活。」
「我看見她手腕上有好多刀痕」
「我抓著她的手問她怎麼搞得,她對我說是不小心劃得。」
「可是它那麼多道,那麼長。」劉耀文伸出去比劃著。「她最怕疼了。」
一滴淚順著劉耀文臉頰落到了桌子上,嚴浩翔心裡咯噔了一下。
「等我再去找她,她就已經自殺了。」
嚴浩翔握緊了拳頭,指甲都快要嵌進肉里了。
張真源很快就察覺到了嚴浩翔的變化勾住嚴浩翔的脖子「浩翔我難受,你扶我回房。」
嚴浩翔晃晃悠悠站了起來,使勁抬起來張真源。
「嚴浩翔,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劉耀文眼眶通紅,盯著眼前的紅酒。嚴浩翔頓了一下,還是扶著張真源離開。
「嚴浩翔,你tm真讓我噁心,你裝什麼清高。」劉耀文坐了起來,突然發瘋似的扔了面前的酒杯。
「浩翔別理他,你先送張哥過去。」丁程鑫強撐著坐了起來,試圖阻止劉耀文繼續下去。
「我真不知道你tm有什麼好的,至於文瀾這麼死心踏地喜歡你…」劉耀文還沒說完就被丁程鑫捂住了嘴。
隨即又被丁程鑫一把拉了起來,推推搡搡的走了幾步。
「馬嘉祺給這裡收拾一下。」馬嘉祺再不懂,現在也明白了,點了點頭,比了個ok。
劉耀文被丁程鑫半推半拉扔進了房間,劉耀文還在大聲咒罵著嚴浩翔,丁程鑫終於忍不住了扇了他一巴掌。
劉耀文坐在地上,緩了好久,丁程鑫抱著他,把他的頭死死的按在自己肩膀上。
「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劉耀文閉上了眼睛,眼淚卻不住地流了出來。
「為什麼她喜歡的那個人不是我。」淚水再一次決堤,重重落在丁程鑫肩膀上,丁程鑫竟有種生疼的感覺。
大抵是文瀾對嚴浩翔的愛太過炙熱。
但是劉耀文不知道的是文瀾早在高中就喜歡上了嚴浩翔,她為了嚴浩翔報了bj的大學,進了娛樂圈,摸爬滾打,是她對嚴浩翔的執著,支撐著她走到了現在。
文瀾喜歡嚴浩翔不止七年,是十二年。
滴滴淚水墜入手心,燙的劉耀文捲起手來。
「丁哥,其實那天演唱會我就在台下。」
「我偷偷買了票,坐在最後一排,我聽見她說她喜歡嚴浩翔好久,說嚴浩翔是她的光,最後一句話也是希望她離開后不要網暴嚴浩翔。」
「我就坐在台下,咬著牙看完了演唱會。」
丁程鑫也紅了眼眶,一下一下拍著劉耀文的背。
劉耀文再也綳不住了,嗚嗚的哭了出來,哭了整整一夜,丁程鑫就這樣抱著他一整夜。
至於文瀾為什麼自殺,丁程鑫過了好久才想明白。
像文瀾這樣執著的人,一旦放棄了目標,就會失去生命的意義,以至於開始尋求極端,尋求解脫。
退圈之後文瀾一個人去了哈勃島,她記得嚴浩翔說過想去那裡,她拿起來畫筆畫了很多張畫。
可每張色彩明艷的畫中間都是一片空白,她明白那些空白再也補不上了,這註定是一張完成不了的畫。
------題外話------
短篇拼湊,主角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