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操場上，學生們很快站好隊伍，準備迎接他們上高中以來的第一次長跑。而在此之前，夜羽認為他們口中的長跑怎麼著也要跑上個幾十公里，他的仙力用在調養元神上才是正途，要是不用仙力只能用體術的話，那真的有點麻煩。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個距離，很短，很短，只有區區一千米而已！
「夜羽，你準備的咋樣？能跑下來嗎？」林風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夜羽纖弱的胳膊和腿，「要是跑不下來你彆強撐著。」林風指了一下他們的體育老師，「王老師還是很好說話的……」
「區區一千米而已，」夜羽毫不在意地說，「我還不至於連一千米都跑步下來。」
「切，沒本事牛皮吹得還挺大的！」一個身高一米八的體育生很不屑的斜睨了他一眼，「就憑你這小身板，還區區一千米而已？」他用手捏了一下夜羽的胳膊，「一點勁都沒有還說一千米跑下來不累？」
換做平時，夜羽會直接釋放出聖道的八十重影像，用聖影修士的強大威壓把他的心脈直接震碎。但現在嘛，且不要說聖影的威壓了，就算是仙道修士的威壓他也釋放不出。不過，身為見多識廣的統領，夜羽知道怎麼樣才能最好的打臉一個狂妄自大的人。
伴隨著一聲哨子響聲，男生們嘩啦嘩啦地往前擠。夜羽憑藉著靈活的走位輕輕鬆鬆從人堆裡面擠了出來，那個體育生也憑藉他強壯的身體很快地從人群中擠出來，「小子，別以為你能擠出來就能贏我！」
教學樓地理辦公室
「蘇老師，」同年級的另一個班主任看蘇婧在窗台上靠了快十分鐘了，不由好奇地問道，「窗外發生什麼有趣的事了嗎？」
「沒什麼，就是在看班裡的孩子們跑長跑。」
「唉，這一屆學生的體質真的堪憂啊，嗯？那個是你們班的誰？」他用手指著窗戶外面穿著黑色襯衣的學生，「他跑得居然這麼快？！」毫無疑問，他口中那個穿著黑色襯衣的學生指的是夜羽，而夜羽的速度完完全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蘇婧用手指指了一下，在得到對方肯定以後說道，「夜羽，就是今天第一天來咱學校的轉校生。」一提到他，蘇婧的黛眉輕輕地皺了一下。說句實在的話，她對他的印象不是很好，或者說非常不好，若不是學校急需一筆錢款來裝修，她……
「這個學生為人有些高冷，給我的第一印象感覺像一個無底的深淵，我根本無法看透他的本心，」蘇婧無奈地搖了一下頭，「不論我說什麼，他總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聲音四平八穩，根本就聽不出他的任何情感。」
「深不可測……」
但是，她很清楚她就職的這所高校的處境。這裡每年的升學率只有可憐的百分之三十，每年市裡撥下來的錢都很少，等輪到他們的時候只剩下可憐的一點點，基本上勉勉強強支付他們的工資。儀器設備沒有用到壽終正寢根本不存在更新的可能，第一代的設備已經有了十幾年的教齡，所有的教學用具都能省則省。舉個很簡單的例子，化學老師一年前買一盒過氧化鈉，現在打開的時候就成為了碳酸鈉。眼見學校的設備即將衰老淘汰，新設備的資金八字沒有一撇，也正因為這樣，當夜羽的家庭提出捐款一個億來換一個入學名額時，學校領導立刻就同意並且向市裡取得了申請。這大概就是生活的無奈吧……
操場上夜羽輕輕鬆鬆地跑完了兩圈，開啟了第三圈的最後衝刺。黑色的紋龍襯衣隨風飄揚，銀色的龍紋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夜羽哥哥加油！」跑道外的女生向他發出了助威的吶喊。
而與他較真的體育生早已氣喘吁吁，他的耐力根本不足以維持長達一千米距離的長跑。「我去，這傢伙的耐力咋這麼好？」
跑完之後，夜羽瀟洒地用手理順了一下頭髮，身上基本沒有出什麼汗，笑著說道對對他冷嘲熱諷的人說道，「怎麼，才一千米就累成這樣？我看你也不咋滴啊。」
那個體育生因為沒有調整好自己的呼吸，此刻早已累的癱倒在欄杆上，「羽神，小弟我有眼不識泰山，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不要再和我計較了。那個正所謂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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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闊天空，忍一時……」他拚命地轉動腦筋思考該說什麼話。
「忍一時越想越氣？」夜羽面不改色地打斷了他。
「行了吧老夜，」林風也跑完了一千米的長跑，「解散了，咱倆去打球吧，別跟他一般計較了。」說著，林風拍了一下手裡的籃球。
「對對對，林哥說的對，別跟我一般計較了！」
「走吧。」夜羽淡淡地回復了一句，對於這種人，他還真的不惜得跟這種人一般見識。試問以前和他打交道的，哪一個不是世家大族的家主？那些所謂的少爺們見到他跟哈巴狗見到主人一樣，他目光稍微狠厲一些或者是冷哼一聲都能把他們嚇出一身冷汗。
但接下來，林風開始後悔為什麼自己要把這麼一個妖精拉過來打球。林風內心萬馬奔騰，這個叫夜羽的轉校生籃球打得也太好了吧？
剛開始的時候，林風滿臉自信地帶球過人，快步跑到距離籃球框不到三米的地方直接縱身一躍，完美扣籃正中球網！這是林風最擅長的籃球動作，也是他引以為傲的絕技，因為他上籃的成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
「就是把球扔進球框這麼簡單？」夜羽很難理解為什麼凡人的遊戲會這麼簡單，正好身邊有個籃球，夜羽腳尖一勾，直接把籃球從地上勾起來，隨後用膝蓋一頂穩住球的轉動，大腿用力一抬將球頂飛隨後直接一腳踢上去。在林風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籃球以一個完美的拋物線，從七八米遠的地方正中籃網。夜羽似乎覺得不過癮，從地上撿起兩個球，隨意地抬手一扔，兩個球相繼空心進球！
「這樣嗎？」夜羽打了一個哈欠，「你怎麼就喜歡玩這麼簡單的遊戲？」
「大神啊！」林風震驚地張開了嘴，手中的球直接掉到地上，「羽神，你這麼高超的球技是怎麼練出來的？能不能教一教我啊。」
「哦，這樣嘛，」夜羽沉思了片刻，似乎在思考怎麼和林風將這個閉著眼就能做到的事情介紹給他。良久以後，夜羽開口了，「我也不知道咋說，一般來說長著兩條胳膊都可以做到，我也不知道咋跟你解釋。」
林風嘴角一抽，這也太不當人了啊！他苦練三年多的技藝還不如夜羽所說的長者胳膊就可以做到的事情？而接下來的籃球活動，讓林風更後悔帶夜羽過來了，整個活動不是在撿球就是在撿球的路上。沒有人數夜羽究竟進了幾個球，因為實在是太多了，這傢伙每次都是隨手一扔，不管多遠，球總是輕輕鬆鬆地飛進籃網，打得其他的人一點體驗都沒有。
最終，在所有人瞻仰神明一般的目光之中，夜羽扔進了第五十個球，「真的無聊，一點挑戰都沒有，你們自己玩吧。」隨後他徑直走出籃球場，在同學們送瘟神一般的目光中消失。
「林風，你到底從那裡找來這麼個妖孽啊？」一起打籃球的初中同學小聲跟林風嘀咕。
與此同時，被大家稱作妖孽的夜羽正一個人坐在石階上沉思他的人生。不知不覺之間，他對生活的態度似乎有了不少轉變，雖然他總是把這是墨珍神女的風格當做借口。但是，他也不得不接受他的變化。自從他成為天寒羽君之後，他很久沒有思考自己的生活了，他把一切都歸咎給到了追逐修為的巔峰，追求達到最為強大的一方統君。
「老夜，你別太傷心了，」林風放下籃球，走過來安慰他，「你別把他們對你的眼光太放在心裡，他們那都是因為比不過你所以才……」
「我並沒有把他們的目光放在心裡，」夜羽輕輕揮了一下手，「我只是在思考我自己的事情，我現在很糾結我以前對於生活的態度是不是錯了。」夜羽嘆了一口氣，「唉，算了，和你說你也根本聽不明白，讓我靜一靜。」
「跟我說我也聽不明白？」林風一怔，「我的人生閱歷還不至於和你差距這麼大。」
夜羽揮了揮手，這一世他的年齡只有十六歲，但他上一世經歷了三千多萬年的漫長仙道，見過的人情世故遠比林風吃過的米都多。但他已經很久沒有和人交談，此刻他很想找一個人傾訴一下他的心聲。畢竟，漫長仙途，他走得很是孤單。
「你說，一個人擁有了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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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萬年都難積攢的財富，擁有強大到跺一跺腳就可以讓天地震顫的力量和主宰無數人生殺的大權。但是到頭來，他卻沒有一個普通人過的開心。既然這樣，為什麼那麼多人為了爭奪利益拼到你死我活，大權在握以後卻希望可以重新來過？」
「老夜你別想那麼多了，」林風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說的那種境界只有神明可以到達，我們普通人就別再想那麼多了，神明打架，我們凡人還是別插手了，開開心心過好每一天就好了！行了，快下課了，趕緊集合吧！」
晚自習上的是英語，一節夜羽根本聽不懂的課……於是乎，他乾脆直接放飛自我，留下一絲殘魂在完成這節課的任務，自己的主靈直接去瞎逛。
地理辦公室
蘇婧看著夜羽的作業不知從何下筆，他的作業字跡很工整，但唯獨她特意要求的課堂總結寫得……很潦草。這些字橫不平豎不直，充斥著各種各樣的弧線，如同古代人的行書一樣，非常飄逸洒脫但是讓不懂的人難以看懂。不由得，她的心裡打起了退堂鼓，正好有一個對書法感興趣的老教師，「崔老師，你來幫我看看他寫的什麼？」蘇婧直接請起了外援。
崔建國大體掃了一眼，覺得這個很像狂草，「唉，都說了你們這些年輕人不懂書法，你們還不信？」端正了一下自己的的眼鏡，崔建國準備仔細地翻譯一下這些字，「讓我看看……」接下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這些字很像狂草，但細看之下這種字體跟狂草的差距還不小。這種字更加飄逸和無拘束，但雜亂無序的書寫卻可以給人一中抽象的美感。
此刻，正在被滿教師組傳遞的文章的作者夜羽正在和林風喝汽水。說句實在的，雖然這種飲料沒有仙酒仙茶那種仙氣四溢的感覺，但是剛剛活動完以後來上一瓶冰鎮的飲料感覺根本不輸於飲一壺烈酒或者一盞仙茶。
「林風，這玩意哪買的？一瓶幾百？」夜羽把空瓶子隨手一扔，正中十幾米外的垃圾桶。
「幾百？你喝的是鑲金的還是什麼的？」林風震驚了，「你隨便喝一瓶水都好幾百？」
凡間界的貨幣大多是仙界根本沒有修建價值的黃金白銀什麼的，還有的是印刷出來的花花綠綠的紙張，這些東西在上界都是修士眼中的廢品，夜羽對它們的價值估量仍停留在仙界的價值兌換率。「看是什麼種類的，」夜羽思索了一下，「一些酒的價格都價值連城……」
「老夜你還喝酒？」林風一愣神。
「我不喝，但我有不少朋友喝，」夜羽想起來這裡的人似乎不讓小孩飲酒，及時改口。
「哦，這樣啊，」林風將信將疑地點了一下頭。但他不是很相信夜羽的話。
「夜羽，夜羽！」一個同學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夜羽，蘇老師找你！」他直接一掌拍在夜羽的肩上，貼著耳朵和他小聲說道，「夜羽，蘇老師看起來很生氣，你小心點……」
夜羽淡淡一笑，「生氣又如何？我難不成還會怕她？」夜羽用手理順了一下自己的劉海，開玩笑，他見過的大世面比他們吃過的鹽都多，他難不成還會怕一個活了不到他零頭年歲的人？「行了，林風，我先走了。」
辦公室裡面，蘇婧直接把那張讓所有教師都看不懂的砸在桌子上，「說說吧，你寫的是什麼？」蘇婧四指微微捲起，食指輕輕地敲擊著桌子，眼神里表達對這個轉校生的深深不滿。
夜羽一愣神，隨後他立即意識到了這是夜殿的一種密文，且不說是沒有什麼見識的凡人，就是上界的中級以下的聯盟都認不得。但是識別這種最低級別的密文對於夜羽而言不存在任何的問題。夜羽輕輕鬆鬆地把他寫的字全部翻譯了一遍，最後向蘇婧解釋道，「蘇老師，不好意思，忘了您應該不懂這種古代的加密文法。」
蘇婧的黛眉在很短時間裡皺了一下，這句話莫不是在嘲笑她見識少？但是他終究出身富貴之家，在這個世界上，權力和金錢就是王道，她只能無條件地服從於這條法則。這很殘酷，但也很現實
「行吧，下次注意一點，用標準的漢字來寫。」蘇婧把卷子還給他，讓他回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