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墮星矢之難
開陽星君突然回過身來,「你是誰?」
煞白徐在他身後幻出身形,「妖族古獸,煞白徐。」
煞白徐不是無緣無故的出現的,他有妖族的禁忌之法,他親眼看到陸璣誕生,自然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你不是在找禁忌之法嗎?我手中不僅有救陸璣的方法,還有挽救你神力的方法。」
「上古妖獸,人人得而誅之,也敢在本君面前賣弄,本君位列日月星辰,天際軌道,豈會與你這種妖獸為伍。」開陽義正嚴詞,不用想,煞白徐一定會有要求。
「你真的不想知道方法嗎?」煞白徐不怒反問。
「本君不需你來告知。」開陽身為北斗七星君,怎會將那無妄之想與那惡敵之手同流合污起來呢,真是笑話。
煞白徐明白,想要引起開陽的注意,一定要將禁忌之法中最重要的地方說出來,於是他說道:「想要精靈之身不死,必須要擊破五方天道,愛神之血可渡世間一切災厄,只要能得愛神心尖上的一口血,豈止能起死回生,還能永生為靈。」
開陽有些心動了,僅僅是愛神心尖上的一口血嗎?不,如果只是一口血那麼簡單,衷訴為何要說天底下再無神力可救?
開陽慌亂的眼神讓煞白徐瞬間明白了他眼中的擔憂,於是再次開口說道:「雖說血易取,但是天道卻不易破,不破天道,如何她又會自願鮮血,這是禁忌之法,裡面有破除天道的秘訣,做與不做,取決於你。」
煞白徐將禁忌之法給與開陽之後就消失了,開陽拿著禁忌之法-愣了半天,最後還是忍不住看了。
不愧是禁忌之法,每一幀都是邪惡無比又可惡至極,開陽忍下心中的噁心手幻靈力焚了這禁忌之法,可是無形之間這禁忌之法又印在了他的腦海中,無論他怎麼想忘記,都是揮之不去的法術秘印。
小唯正欲上天,卻被一陣強有力的掌風打落在地,她一手支撐在地,一邊抬頭看去,煞白徐瞬間來到她的身邊。
煞白徐是三角六尾,頭髮須白,周身有通紅紋身的麋鹿,他本是麒麟一族,卻因生來怪異,似鹿不鹿,似馬非馬,為麒麟一族所棄,此獸修成人形之後,顏容俊俏,為人所喜,卻蠱惑人心,以噁心行善事,后被人族驅趕,千年之前引了三位天界仙子墮下凡間,至此被天界通緝,好事喜常,善言不怒,更愛挑唆有情之人無情反目,每每摯愛分崩離析之時他才尤為痛快,戲弄世人,絕非一朝一夕。
他的手剛要碰到小唯就被趕來的開陽用法術給打開了,他拍了拍手,無所謂的拱了供肩,在消失之前對小唯說道:「祝你好運。」
小唯很莫名其妙,直到他消失小唯都動不了,小唯甚至不知他是什麼時間點了她的穴位的。
開陽本想扶她起身,卻也發現小唯動不了,禁忌之法又在他的腦子中顯現,他猶豫了一下,就這一下,打開了他的邪惡之心。
他一拂手,小唯便暈了過去,他抱起小唯向市井間走去。
禁忌之法中說要想破除天道,則必須取走三名童男童女的活心,而且要在他們身死之際將他們的生靈裝到小盅子里,待到地府取靈之時,取陰火鞭笞,將三顆跳動的心用溶液保存起來,每次用活心取針滴血進盅子里,直到心血滴盡,再將他們放出,等他們長出獠牙,再給他們輸入神力,讓其恢復神識,屍體永不入葬,等他們在人間吃夠百顆有情之心,天道便會破了。
開陽身為北斗七星君之一,是絕對不可能以此種方法來禍害人族的,既然愛神之心也可,他便退求完全,不求永生永世,但求此生無虞。
他將小唯放在床上,陸璣走了過來,她看著開陽猶豫不決的樣子,她半扶著桌子站在那裡,「愛神之心上血,真的是我們可以取的嗎?」
開陽此時已經下了決定,他說道:「你放心,只是心上之血,若是有意外,我必以我全部神力救她。」
他化出了一把刀,直刺進了小唯的胸口,九天之上,盤腿而坐的離將一瞬間醒了過來,「訴兒。」
離將的神識頃刻間進入了小唯的夢境中,「訴兒,醒醒,訴兒,快醒醒。」
任憑離將如何呼喊,小唯還是無法掙脫夢境中困著她的鐵鏈,離將立馬站起身來,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他身上本就有很重的雷電之傷,又加上看到小唯深陷危難,憂思已入極致,竟連站都站不穩身體來。
太上老君立馬上前著急的詢問:「神君,這是怎麼了?」
「訴兒,訴兒出事了。」
太上老君捏指一算,大喊道:「不妙,天道將隕,天道若是隕了,三十六星可就回不來了,仙界大難,大難啊!」
神者殺神,在五方天道中為墮星矢,更何況,他殺的是天道剛剛誕生的愛神,心尖一口血,神界百條命。
開陽星君已經將刀插進了小唯的胸口,可是他卻突然停了動作,如果煞白徐騙他怎麼辦,此時小唯突然醒來,眼中藍光一閃,她抓住了開陽緊緊握著刀的手她直視著開陽星君,眼神中有怒更有悲憤。
開陽星君此時進退不得,他無法躲避小唯質問他的眼神,只好如實相告,「我無意取你性命,只是想要你心尖上的一口血,如果你能讓我取血,幫我救陸璣,我一定會感謝你。」
陸璣此時臉色蒼白,已經半跪倒在地。
小唯臉色冷漠,冷著聲音質問,「誰告訴你我心尖之血可以救陸璣性命?」
小唯話音未落,一個男聲答道:「是我。」
煞白徐現身,他是一點都不怕將壞事揚之於眾,樂呵呵的湊上前來:「愛神心尖之血,想必是天下至極之美味,既然你不取,那便由我親自動手吧。」
小唯緊握著開陽星君附在刀上的手坐起身來,卻在一瞬被煞白徐打向後背,刀尖正刺向她的心口,小唯看著胸前大盛的神光,卻已經無力反抗。
煞白徐又一掌打向開陽,開陽手握的刀從小唯的胸口被硬生生帶出,她的心尖血在流淌,煞白徐用神器將她的心尖血裝了起來一瞬間拿到手裡,他放在鼻翼間聞了聞,「愛神的心尖之血,果然是天下極品啊。」
待開陽反應過來扶住小唯之時,煞白徐趁勢逃走,還留下了一句話:「再見了,有緣再會,小狐狸。」
看著小唯胸口的神力在不斷流失,開陽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緊緊抓著她的雙手,在地下坐著的陸璣提醒道:「開陽,快救她。」
「對,救她,救她。」開陽神君一邊說著,一邊急忙用神力傳送到小唯的身體里,可是過了很久,依舊是杯水車薪,哪裡止得住她心尖流淌的血液。
小唯虛弱的抬手推開開陽給她輸送神力的手,她兩指並於心口,將心尖的血給引了出來,在她的指引下,心尖之血如願渡到了陸璣的口中,陸璣稍一回神,就覺得自己身上靈力異常的充沛。
她高興的喊道:「開陽,我好了,我真的好了。」
小唯的臉色蒼白已無血色,上次有哥哥救她,可這次呢,這次失去的心和靈力將無神能夠彌補,她雙手捻做蓮指,在胸前浮光轉換,療傷之法瞬間開啟,結印之後如入無人之境,這一次她只能靠自己,她一定不能讓哥哥失望,她也不要再看到浮生傷心欲絕的模樣。
在神魂調息了一刻鐘之後,小唯終於放下了雙手,她心口的血總算是止住了,開陽無比愧疚的看著她,「是我對不起你,中了煞白徐的奸計。」
小唯不能說出口的事,雖然今後陸璣已與常妖無異,但當真正的死亡來臨時,她將會沒有預兆的隨時死去,可能是三天,也可能是一個月。
小唯悲憫的看著陸璣,沒有理會她來扶自己的雙手,她慢慢起身下床,白色的羽衣顯得她是那麼的凄涼,然而她沒有將這痛苦講出來半句,這裡沒有浮生,沒有人能成為她的依靠,她此刻只想去找浮生,只想去找他。
小唯不顧開陽星君的阻攔毅然決然的往外走,可他知道,以她現在的身體她走不遠的。
「你想去什麼地方,我送你一程。」開陽上前攔住了她。
「讓開。」無情又冰冷的話語讓小唯對他提不起一絲興趣,她只想快得離開,快些見到浮生。
開陽略一思索,開口說道:「我送你去寒冰地獄。」
這一次他說到了小唯的心坎上,可是小唯還是禁止他的觸碰,也不答應他的提議,她掠過他的衣袖從他身側離開,將所有的落寞都留給了開陽,他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能釋懷。
為了她的安全,他還是決定悄悄跟著她。
殊不知,這一次的決定,又錯了,在他走後不久,煞白徐抬起陸璣的臉頰,「果然是個小美人,怪不得能惹身為北斗七星的開陽星君的歡心。」
陸璣別過臉頰,啐了他一口,「拿開你的臟手。」
「臟?你竟敢說我的手臟。」煞白徐極為不滿意陸璣的說辭,他反手一個咒語就輸到了陸璣的身上。
不久后感受到異常的陸璣迷糊的問道:「你給我施了什麼咒?」
「獻身咒啊,小美人,舒服吧,等一下你就不會說我髒了。」煞白徐邪惡的看著陸璣說道。
「可惡,卑鄙。」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受讓陸璣異常的難過,而她漸漸迷失的心智卻在最後一刻喚了聲:「開陽星君。」
煞白徐如願脫掉她的外衣,在她迷離的神態之下,他饒有興趣的玩起琉璃小瓶里裝的小狐狸的心頭血,他真想一口喝掉,可又捨不得如此美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