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下山,救人
夜色漸濃,每日的修鍊完畢之後,陳玄便躺在了床上,輕輕撫摸著掛在自己胸口的那塊刻有「玄」字的玉牌。
這塊刻有「玄」字的玉牌,自然便是陳玄的貼身之物了。
而且,極有可能還與他的身世有關。
因為,十年前,陳玄被一匪寇頭子救起,但他卻失去了之前的記憶,忘記了自己是誰。便隨了那匪寇頭子的姓,並以這塊玉牌上的「玄」字為名,取名為陳玄。
八年之前,陳玄偶遇李蕭,機緣巧合之下,便拜在了李蕭門下。
「來到這小九靈山上,也已經八年了!卻還是想不起自己的身世,只有這麼一塊玉牌,我又該從何找起?」
陳玄盯著從胸口拿出來的那塊刻有「玄」字的玉牌,想要從上面看出些什麼眉目來,只是,註定他什麼都看不出來。十年的時間,要是早能從這玉牌上發現些什麼,也早就被他發現了。
「八年了,大當家的,還有清風寨的大伙兒,也不知怎樣了?」
「唉!……」
就在陳玄輕聲喃語的時候,與陳玄一牆之隔正盤膝打坐的李蕭,以他現在的修為,自然將陳玄的那些話全都聽在了耳中。
「唉!痴兒啊!」
李蕭睜開眼睛暗自嘆息一聲,便露出了思索之色,片刻之後,他又好似想定了什麼主意一般,便繼續閉目打坐起來。
初春,山中的夜晚寂寥無聲,只是偶爾有一道不知什麼猛獸的嘶吼聲,從遠處傳來。
月上高空,如一盞清亮的明燈照亮著人世間。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盞明燈從高空逐漸的斜滑而落,清亮的燈光亦是逐漸的變淡。
已經又是一日的黎明時分了。
依照往常一樣,陳玄早早便起床,靜坐感悟天地靈氣。
八年的時間,無論是嚴寒酷暑,還是風雷雨雪,陳玄都沒有一日間斷過,每日都是勤修不倦。
黎明時分的修鍊很快便結束了,又是享受美味的時刻到了。
飯桌上,吃飯不語的李蕭突然抬起頭來看向陳玄,柔和的笑道:「乖徒兒!你來小九靈山有幾年了?」
聽了李蕭所問,陳玄有些詫異的看向李蕭,他來到了小九靈山幾年,李蕭又如何能不知道?
不過,陳玄很快就明白過來了,他的師尊李蕭,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要說了。
「老頭師尊!八年了!」說著,陳玄還彷彿是怕李蕭聽不清似的,笑著用手比劃了一下。
「八年了呀!」李蕭輕輕點頭感嘆一聲,「八年的時間,你小子便已經成長到了這種地步,著實是天賦異稟啊!」
聽了李蕭的感嘆,陳玄突然正色看向李蕭,起身恭敬的向著李蕭一拜:「弟子能有現在這般成就,全賴師尊悉心教導!」
看著陳玄這麼突然的一本正經,李蕭卻是微微一愣,而後便立馬笑罵道:「你這臭小子!突然這麼正經一下,反倒是把為師給弄得渾身有些不自在了!」
「呃……師尊!這些可是弟子的真心話啊!」陳玄無奈的摸摸頭,臉上卻是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行了!別貧了!」李蕭微笑的搖搖頭,他也知道,自己的這位弟子,雖然看著有些無禮,但在心裡卻是對自己極為敬重的。
「乖徒兒,你在小九靈山上已經八年了,現在,你也學藝有成,該是時候出去走走了!」
「嗯?……師尊?」陳玄卻是一時之間沒有明白李蕭的意思,有些迷惑的看向李蕭。
「下山!歷練!」李蕭看著陳玄那一臉迷惑的樣子,沒好氣的剜了一眼。
「下山?歷練?」
一聽到這裡,陳玄原本有些迷糊的心裡,突然之間泛起了波瀾。
這一刻,他想到了繁華的濱海城,那是風陵國的第一大沿海城市!還想到了清風寨,大當家,以及山上的清風寨弟兄們,畢竟,他在清風寨呆了兩年,那裡,也是他的家!
「臭小子!難道你不想下山?想要在山上孤獨終老不成?!你要知道,老頭子我可還等著你給帶回個漂亮的徒媳回來,給我小九靈宗開枝散葉呢!」李蕭裝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說道。
「呃……」陳玄總算是回過神來,眼珠子軲轆一轉,便笑著看向李蕭,說道:「老頭子!我看是你『發春』了吧?趁你現在還『寶刀』未老,趕緊下山給徒兒帶回一個師娘來吧!」
「你這臭小子!討打不是!?」
李蕭作勢欲要抬手打向陳玄,陳玄卻是嬉笑一聲,一閃身便是出了伙房。
「老頭子!徒兒我去收拾收拾,便準備下山了!您老可別太想我吆!~」
「臭小子!趕緊滾下山!老頭子看見你就心煩!」
李蕭笑罵一聲,雖說看著洒脫,眼底卻滿是不舍與擔憂。
「老孫啊!你說,這小子下了山,會不會吃點苦頭呢?」李蕭收回看向陳玄背影的目光,轉而看向了一旁細嚼慢咽的孫勝。
孫勝細嚼慢咽的動作一滯,卻是輕輕一笑的搖了搖頭,便又繼續細嚼慢咽了起來。
「哦?~」李蕭訝然,卻是很快便又想到了些什麼,輕笑著搖了搖頭,自語一聲:「倒是忘了這臭小子還在清風寨混過兩年了!」
隨即,李蕭便也繼續啃起了自己手中的饅頭。
……
此時,正值晌午,官道上,一襲背劍藍色身影,正不快不慢的走著。這道背著劍的藍色身影,正是陳玄。
那日,辭別了師尊李蕭與孫勝之後,陳玄便拿著李蕭賜予的清虛劍,帶上了一些盤纏,輕裝下山了。
到現在,已經是三日過去了,陳玄已經是從邊境,趕到了風陵國的腹地。
前方數十里之處,便是位列風陵國的十大城之一的凌雲城了。
「快到凌雲城了,以我現在的趕路速度,怕是還得五六日的時間,才能回到清風寨!」
陳玄心中這般想著,這三日來,他每日都是風餐露宿的,便決定今日在這凌雲城休整一日,明日再繼續趕路。
便在這時,一聲女子的呼救聲,以及男子陰狠的喝罵聲,突然從左邊不遠處傳來。
「救命啊!救命啊!」
「臭娘們!乖乖跟大爺回山上,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把大爺給『伺候』的舒舒服服!不然,可別怪大爺我無情!到時候,大爺我可就要辣手摧花了!嘿嘿嘿!」
聽到這些聲音,陳玄微微蹙眉,扭頭向左邊看了一眼,視線卻是被一片小樹林阻擋著。於是,陳玄也不做猶豫,便快速竄入了小樹林之內。
此時,小樹林之內,三個滿臉陰狠之色的大漢,正一臉冷笑的看著倒在地上,又頗有幾分姿色的年輕白衣女子。
「你們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救命啊!救命啊!」
年輕的白衣女子驚慌失措的向後挪動著身子,同時,還扭頭向周圍呼喊著。
「嘿嘿!小娘子!雖然這裡離著官道不遠,可這個時段,官道上可是沒人的!」一人冷笑著緩緩逼向年輕白衣女子。
「小娘子!即便是現在有人!他也不敢管我黑雲寨的事!」另一人冷笑著從另一個方向逼向年輕的白衣女子。
「臭娘們!快點兒隨大爺們回去!不然大爺們把你玩完之後,賣到窯子里去!」剩下的一人雙臂環抱,站在那裡冷冷的看著年輕白衣女子。
只是,這人似乎是看另外兩人動作太慢,等著有些不耐煩了,便幾步上前,伸手直接抓向白衣女子的衣服。
「不要過來!啊!~」
白衣女子胡亂揮手,想要打開那人的惡爪。只是,她只是一名沒有修為的瘦弱女子,又如何能將那人的惡爪給擋開?
眼看著那人的惡爪便要抓在白衣女子潔白的衣裳上,卻在這時,一道破空聲突然響起來。
「嗖!~」
「啪!」
「啊!~」
「什麼人!?敢壞大爺的好事!?」
即將用惡爪抓起年輕白衣女子的那人,此刻正捂著自己的手背,一臉憤怒又帶有一些驚懼的看著前方。
因為,就在剛才,一枚石子突然打來,擊中了他即將抓住白衣女子的那隻手。
隨著這人的憤怒聲響起,另外兩人亦是迅速抬頭看向前方,同時,將掛在各自腰間的長刀緩緩的抽了出來。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行這強搶良家婦女的把戲,你們還真是膽大包天了!」
隨著這一道聲音的落下,陳玄的身影緩緩從小樹林中走出,出現在這三人的眼中。
「小子!我黑雲寨的閑事你也敢管?!是嫌活的不耐煩了嗎!?」
被陳玄一枚石子擊中手背的那人,看到走出來的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心中的那一絲懼意退去,只剩下了滿滿的憤怒!
「呵呵!」陳玄輕笑著緩緩走向三人,「黑雲寨?很有名氣嗎?為何小爺我卻是沒有聽說過?而且,小爺我才活了二十個年頭,可是還沒有活的不耐煩了呢!」
話說完,陳玄卻是已經走到了白衣女子的身旁。
被陳玄用石子擊中的那人,緊盯著陳玄的眼睛,瞳孔突然微微一縮,狠厲之色瞬間劃過眼中,隨即那人抬手一揮:「上~!」
另外兩人立馬揮舞著寒光閃閃的長刀,撲向陳玄。
而這時的陳玄卻是微微聳動鼻子,一股血腥味瞬間充斥整個鼻腔之內。緊接著,他便看到了前方不遠處已經倒在血泊中的幾人。
霎時,陳玄的眉頭擰了起來。
緊接著,清虛劍瞬間出鞘,「唰!唰!」兩聲之後,清虛劍便再次歸入了劍鞘。
而原本已經撲到陳玄身前的那兩人,正要舉起大刀來砍陳玄,卻是突然停下了動作。
緊接著,二人都滿臉驚恐的捂著自己的脖子,只是。他們二人怎麼捂都捂不住。
鮮血從他們的手指縫中不停地噴射出來,最終,二人都緩緩的倒在了地上。
雖說是第一次殺人,但陳玄卻是沒有絲毫的手軟,對於這些**擄掠濫殺無辜的匪寇,他可是沒有半點兒好感的。
而此時的白衣女子,驚恐之色倒是退下去了許多。而且,隨著自己眼前的青年男子展露實力,她的心中卻是對這青年男子生起了一絲好奇來。
現在,剩下的那一人,在看到自己的兩名同伴轉瞬間便倒在了地上,一命嗚呼,他的心中卻是瞬間被恐懼所佔據。
「你……你……你若是敢殺我,我……我大哥可是黑雲寨的二當家的,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那人想用黑雲寨二當家的名號來嚇住陳玄,同時緩緩的移動腳步向後退去。
「黑雲寨二當家?哼!小爺我改日定當親自前去拜會!」
說著,陳玄抬腳一踢,落在地上的長刀瞬間激射而出,刺穿了那人的胸膛。
「你……你……你……」
「嘭!~」
那人指著陳玄,滿臉驚恐與不甘的倒在了地上。
「婉兒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一道依舊帶有些驚懼的聲音從陳玄身後響起。
陳玄回身,將白衣女子扶起,又看了眼倒在血泊中的那幾人,暗自嘆息一聲,便開口問道:「姑娘,不知家住何方?可還有親人否?」
「公子,小女子家住凌雲城,這次,是外出踏青,只是沒想到,卻是遇到了歹人,家中的下人都遭了此劫難!」白衣女子心有餘悸的說道。若不是眼前的年輕男子將自己救起,怕是她自己的下場會更慘烈。
「家中下人?」陳玄有些疑惑的瞟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那幾人,又仔細的打量了眼前的年輕女子一番,這才發現,自己眼前的年輕女子頗有幾分姿色,而且,看其穿著打扮,定是富裕人家的小姐,只是現在渾身上下髒兮兮的,因而陳玄卻是沒有看出。
「姑娘住在凌雲城?倒是與我順路,那便由在下送姑娘回城吧!」陳玄思索著說道,而後便又指了指血泊中的那幾具屍體,「這些……怎麼辦?」
「公子安心,這些下人都很忠心,等小女子回去之後,定會叫爹爹好生安葬他們,並且厚待他們的家人。」白衣女子看向血泊中的那幾具屍體,心中亦是有些難過,這些下人,畢竟跟了她很久了,還是有感情的。
「唉!~」陳玄暗嘆一聲,人死如燈滅,白衣女子所說的,便是現在最好的辦法了。
「走吧!」
隨即,陳玄便帶著白衣女子,向著凌雲城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