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飯堂風波

前身的燕孤辰是孤僻的，每次用餐都是等到所有人都用完了才會去飯堂，遇到岳父岳母免不了要被數落一番，遇到小廝看著他們一臉鄙夷的樣子，再好的胃口也會被打消。

有人的地方就分三六九等，更別提在這吃人的九州大陸。

周家飯堂的用餐區域劃分嚴格執行著這一標準，主家，管事，下人根據等級的不同用餐的區域也是截然不同，所享受的環境和食材也是天差地別。

他從沒在正飯點時來到飯堂，眼下正是用餐高峰，主家和管事的都是擁有包間雅座的，下人則是直接在大廳，熱鬧，嘈雜，各種食物的氣息充斥著整個飯堂。

燕孤辰性格孤僻，用餐的包間很小，裡面只有一張小方桌和一把木椅，這包間原本是放雜物的場所，在他的要求下，成了獨屬於他的私人空間。

突然的出現，讓下人們很是吃驚，原本還在七嘴八舌侃大山的下人們，紛紛停下筷子，鄙夷疑惑的眼神盯著他，這廢物今天怎麼這個點來飯堂，往日都要晚半個時辰的。

要改變他們的看法，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行的，臉色平靜的直徑走進包間，雖然是人人口中的廢物，飯菜的標準確是和主家一樣，下人也都會提前擺好。

看著空蕩蕩的小包間，裡面的桌椅都沒有，自然飯菜是沒有的，忙了一上午，肚皮已經貼著後背了。

「這個廢物還有臉過來吃飯，換成我早就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人群傳來小聲議論，聲音不大，卻能傳到燕孤辰的耳里。

「我的包間為何被清空了？」

燕孤辰臉色平靜，這些難聽的話說的都是前身，置之不理即可，找到飯堂執事詢問緣故。

飯堂執事四十來歲，名叫周大力，人生得高大，脖粗肚圓，在周家已經有二十多年，今日才被提拔做了執事，管理這飯堂內的事物。

周大力很不喜歡這個贅婿，礙於身份，不得不站出來。

「最近飯堂桌椅不夠使用，只好拿出來先用著。」

周大力回答的語氣一點沒有主僕該有的恭敬，惹來四周一陣鬨笑。

「不夠使用？」

燕孤辰不由冷笑，飯堂尚有空閑的桌椅無人使用，動用他包間的桌椅，這執事是一點沒把他放在眼裡。

下人們怎麼看他不要緊，那是前身給的印象，可如今這事是沖著他來，必須要讓他們知道什麼是尊卑有別。

「沒聽清楚？那我再說一遍，就是不夠使用。」周大力發出一聲冷笑，今日才升值，拿這廢物立威是個不錯的選擇。

哪怕是下人，燕孤辰的觀念也會讓他去尊重，可這周大力居然主動尋主家的開心，前身用餐時，輪到他掌廚時，鹽不是少就是放多，就沒一次是可口的飯菜。

「告訴我，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燕孤辰沉著臉，以前耍些小手段也就算了，今日居然敢當著眾人的面給他難堪，料想應該是得了誰的默許，畢竟周懷安對他是照顧的，下人們也只敢私下無人的時候欺負，光明正大還是不敢隨便放肆。

「你這個廢物，吃飯就是浪費糧食，老子就是看你不爽，把你的桌椅全部劈碎當柴火了，你能奈我何。」

在所有人眼裡，燕孤辰只是後天一重的廢物，九州大陸只要是個成人修為都不會低於他，後天二重是個門檻，區分普通人和武者。

啪！

燕孤辰餓極了，怒火一時沒忍住，給了一巴掌。

主家打下人天經地義，這就是尊卑之分。

「廢物，你敢打我。」

周大力臉上烙下一個掌印，只是受了點教訓，眸中露出凶光，握緊拳頭，逼近燕孤辰。

啪！

又是一句響亮的耳光。下人們都驚呆了，往日里他們可沒少以切磋的由頭揍這廢物姑爺，這廢物雖然修為底下，還算要面子，從未找周懷安告過賬。今日居然連扇周大力兩個耳光，他可是後台三重啊。

人群自動讓開，騰出一大塊空地，周大力一身蠻力他們是見識過的。

「你不過周家下人而已，起碼的尊卑之分都不懂，打得就是你。」

當著眾人面一口一個廢物，還不讓他吃飯，這口氣是可忍孰不可忍。

砰！

周大力居然真的敢當眾打姑爺，燕孤辰的肚子上被踹中，人倒飛出去，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砸進人群，壓碎了身下的桌椅。

立馬周大力得到了同樣的待遇，人倒飛出去，鮮血一樣從口中噴出，因為體型高大壓碎了更多桌椅。

整個周家除了岳父之外，一個個都把他視作廢物，這些年沒少遭到這些人毆打，今天就讓這些下人知道知道什麼是尊卑。

後天三重的力道不算什麼，身上已經恢復的差不多，快速起身，欺身上前，周大力還未爬起，一腳狠狠的踹下去，周大力手沒撐住，五官重重的砸在地上，滿臉都是鮮血。

燕孤辰的力量也只是後天一重，全力出擊一時也不可能傷了這牛高馬大的周大力，目的很簡單，告訴所有人，他不再是好惹的。

每個人臉上充滿不可思議之色，這個廢物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大了，連周大力都被他擊敗。

周大力艱難的站起來，面目猙獰，磨好的菜刀，就擺放在門外，隨手抽取一把。

「大力，不要！」

有人站出來阻止，打打鬧鬧可以，真的鬧出人命，誰也脫不了干係，必定遭到家主懲罰。

「我跟你拼了！」

周大力已經失去了理智，手持菜刀朝燕孤辰面門劈下，刀鋒發出呼嘯聲，這一刀含怒而發，當眾被燕孤辰打臉，氣血沖腦，像是一頭凶獸。

燕孤辰內心還是有些慌張的，這一刀如果不中要害，自己的恢復能力應該死不了，畢竟是刀啊，估計會很痛，已經做好了躲避準備。

「住手！」

周懷安及時出現，阻止一場鬧劇。

周大力收勢，將刀快速藏至身後。

「究竟何事？你們為何當眾私鬥！」

周家家規第一條，明令族內禁止打鬥。作為家主，周懷安夫妻及女兒的用餐是在內堂，不在這飯堂，下人之間有矛盾吵吵鬧鬧，甚至私下以切磋的名義私鬥也是常有發生，只是他不知道罷了。

「家主，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周大力一把鼻涕一把淚，突然跪在周懷安面前，哭的聲撕裂肺，豆大的淚珠，真的滑落，讓在場許多人，眼角抽了抽。

「說吧，如果顧辰做的不對，我定會懲罰他。」

周懷安是公正的，不會因為是主家的人違反家規就偏袒。

下人們多數支持周大力，更有人露出一絲壞笑，一切似乎是有計謀在進行，巴不得燕孤辰被家主責罰。

「最近飯堂桌椅吃緊，我就搬出姑爺使用的椅子臨時用一下，他不理解我們下人的良苦用心，還惡言相向，對我大打出手，請家主明察。」

周大力一番話，讓燕孤辰對他的看法瞬間改變，這人看似五大三粗，腦筋居然不秀逗。

「他所說可屬實？」

周懷安目光掃過其他人，徵詢結果。

「周執事所說句句屬實，小的親眼看見是姑爺先動的手，而且連續扇了兩個巴掌，家主您看他臉上現在還是腫的。」

周大力今天升職，傳言是主母林若熙親自給提拔的，猴精般的小廝立馬站了出來討好。

其他的下人也隨即附和，閉口不說周大力挑釁在前。

「好，我都知道了，帶周執事先去看傷。」

周懷安知道燕孤辰孤僻，平日用餐躲在個人小包間，這大廳上尚有閑置的桌椅，料想是因昨晚之事，讓下人在外也受了氣，因此教訓。

目光朝燕孤辰看過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跟我出來！」

一甩袖袍，離開飯堂，燕孤辰只好老老實實跟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