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情緒失控
一直到用晚飯,秦飛都沒再說一句話。蘇挽知道,是她方才口無遮攔了。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些她願意說,有些不願意說。而許晨風,就是她的禁忌。所以,她才會一時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對不起秦飛,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沒控制住。」
秦飛笑笑,又恢復了平日那副不羈的模樣。「小挽,我明白的,是我一時八卦心起。每個人都有秘密,既然你不想說,那我就不問。你也沒有說錯,我卻是被夏夏影響了,所以有時候說話總會有些地方和她相似。我剛才沉默,並不是因為責怪你,而是在想她,想她現在在做什麼,又在哪個男人懷裡。」
「秦飛~」
蘇挽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夏夏和秦飛都是她的朋友,一個毫不在意,一個死不放手。毫不在意的那人自然逍遙自在,而死不放手的那人卻是痛苦度日。
「小挽,你知道嗎?每次只要一想到她在別人懷裡快樂,我的心就很痛。她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她,但是她不要,她不要啊!」
一個大男人,還是一個陽光活潑的大男人,突然就在安靜的西餐廳里嚎啕大哭起來。
蘇挽繞過去,安慰的拍了拍秦飛的肩,突然就很疼他。如果他遇到的人不是夏夏,那麼他現在會很幸福很幸福。
蘇挽決定,這次回去之後,她一定要好好找夏夏談談。至少,不會再讓她那麼任性的頻繁換男友。要是喜歡,就踏踏實實的和人家處對象,別像是對待衣服一樣,舊了,不喜歡了,就隨手扔掉。
他們走出西餐廳的時候是晚上十一點。
「對了小挽,許總說讓你給她回個電話。」臨近門前,秦飛突然出聲。
大概,他也是現在才想起來正事。也是,方才哭的那麼傷心,哪有精力去想別的。如今還能叮囑她,說明情緒已經穩定了不少,想必睡一覺起來也就沒事了。
「好,我知道了,快進去吧。對了,別忘了明天和周放的約。」
「知道,不會忘了。」
蘇挽一回到房間,就倒在了沙發上。良久,都沒有一點兒動靜。若不是她還有呼吸有心跳,只怕會讓人覺得她已經死了。
直到尖銳的手機鈴聲在安靜的房內響起。
是的,尖銳。因為打來的人是許晨風。
猶豫了很久,蘇挽還是接通了那個電話。
「喂,哪位?」盡量平靜陌生的語氣。
可是蘇挽知道,當今晚在餐廳時,那個號碼出現在她手機屏幕上的那一刻,她的內心就再也不能平靜。她更沒想到的是,許晨風,他竟然是許氏集團的老闆。若是早知道,她根本就不會來三亞,她會直接拒絕這趟出差。
「是我,許晨風。」
「嗯。你好,許晨風。」依舊平淡的語氣,彷彿兩個人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那些過往的糾葛與回憶不過是一場夢。
那邊的許晨風手指緊緊的扣住手機,力道大的似乎要把手機捏碎。她居然這麼平淡,她怎麼可以這麼平淡。
蘇挽,你很好,真的很好。
「聽說你來了三亞是嗎?」
「嗯。」
「聽阿放說,這次的提案是你準備的?」
「嗯。」
「你們公司,很想拿下這個案子吧?」
「嗯。」
她似乎只會說這麼一個字。
許晨風手上的青筋爆出,握著手機的關節越發用力,另一隻手也緊握成拳頭。他發現自己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了,他想要殺人,他只想殺人。
「在三亞等我,我大概明天晚上八點到鳳凰機場。」
電話掛斷,許晨風忽地就是一腳踹向面前的茶几。
『砰』的一聲,茶几上就出現幾道猙獰的裂縫,就如同他現在的臉色一般,陰森恐怖至極。
換了拖鞋的腳除了一雙襪子,再沒有任何防護,就這麼一腳踹出去,整個右腳頓時血流如注。可見,他方才是用了多大的力氣。當真是氣狠了。
「現在馬上準備棉簽,碘酒,還有紗布送到我房間。」
一個電話過去,秘書便匆忙准好東西送來。
「許總,你的腳,我還是陪你去醫院吧。」
秘書有些不忍去看許晨風那已經完全被鮮血包裹的腳。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許總他怎麼搞的滿腳是血。那他剛才又是怎麼走出來給她開門。
果然,秘書抬眼望去,就見從門口到客廳,蔓延了一路的血腳印。她頓時便被嚇得魂飛魄散。她無法想像,許總在房間的這段時間裡到底幹了什麼,竟然會弄得如此狼狽。
「你去叫個保潔過來把地上的血跡清理了,再到樓下大堂問一下他們的茶几多少錢,照價賠償給他們就是。」
「是。」秘書不再多說,只是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許晨風就出去了。
許晨風開始慢慢的處理自己腳上的傷。他發現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只怕是傷到了骨頭。可是他沒有時間去醫院看醫生,他得儘快結束美國的事情然後回去。他怕他慢一點,她就不會等他。她好不容易來一次三亞,他想帶她看一看三亞的風景。
他承認自己是個懦夫,不敢去面對她和她的男朋友相親相愛,更不敢告訴她他心裡有她,他只能默默的,遠遠的去看上她一眼。可是看到有另外一個男子站在她面前,他還是嫉妒,發瘋一樣的嫉妒。所以他只能用更多的工作來麻痹自己。
可是這一次,是她自己送上門。她來了三亞,來到了他的地盤,還是為了和他們公司洽談合作,他怎麼能不驚喜。所以,他決定,要儘快回去見她一面,哪怕只是見一面。即使回到杭州,她依舊和別人相親相愛,但在三亞,只有她和她,不是嗎?
電話已掛斷多時,但是蘇挽還是沒有放下手機,依舊保持著舉著手機的姿勢,一動不動。彷彿這樣,她就能離電話那端的那個人近一點,再近一點。
最後,她忽然就抱著抱枕趴在沙發上嚎啕大哭起來。
許晨風啊!那個白衣藍褲的男孩,那是她整個青春時期的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