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章 仙家功夫
不過，等兩人進洞之後，才知道自己都想多了。
裡面是一個八丈見方的廳堂。堂里空無一物，甚至連灰塵都沒有。只有四面牆上刻著幾十個棋譜，棋子上面還標著數字。
老人乍一看到空蕩蕩的廳堂，他期望的棋譜書籍連一本都沒看到，不禁十分失望。但是，看到牆上的刻印棋譜后又大喜過望。他就近停在一個棋譜前，駐足欣賞查看，一時間不再理會書雲。
書雲也大概查看了一下棋譜。所有棋譜都已分出勝負，不再是殘局，估計就是普通的棋譜，不像是打開機關的秘鑰。略細一點看棋局，發現各個棋譜每一步都十分精妙，都計算到了極致，說是仙人棋譜倒也不為過。
半個時辰左右，書雲已經看完了全部棋譜，並熟記於腦海中。再看那位老人，還在第一個棋譜前冥思苦想。書雲不禁在想，不就一個棋譜嗎？怎麼要看這麼久？
其實他哪裡知道，經悟道崖之後，他的腦海容量以及算力、記憶力豈是普通人能夠相比的。事實上，在普通人的眼裡，在芸芸眾生中，那老者的記憶力和算力已經是天縱奇才了，只不過面對經過悟道崖洗鍊的書雲，才顯得腦子不怎麼夠用。
「老人家，您慢慢地欣賞，在下這就告辭了。」書雲見老人沉迷於棋譜，自己卻不想再耽擱，便向老人告辭。
「嗯？等一下！」
見書雲要走，老人的思緒才從棋譜中移出來。他走到書雲面前，上下打量一下，似乎是剛見面一樣，然後才慢慢說道：
「老夫曾在江湖上留下話，誰幫我打開這個機關，我就給他一點好處。不過，我一生身無長物，能給你的可能就是這身功夫了。先讓我看看你的功夫怎麼樣，適合學點什麼再說。」
說著，也不等書雲回應，老人雙腳一錯步，單掌一立，輕飄飄地就向書雲推來。
書雲本能地使出悟道崖學來的身法，從容地躲閃過去。
「不錯。」
老人點頭稱讚，動作卻不停歇，變掌為爪，抬肘勾手，一招仙鶴回頭，向書雲咽喉擊去。這一招已經藏了兩個後手，根據對手的閃避或格擋隨時變招。
書雲知道，老人既然能登上這千丈絕壁，肯定不是一般的武林人士，所以絕對不敢怠慢。此時見老人腳下變成碎步，就知道有后招連接，當下使出精妙步法，連續三次閃身變位，堪堪躲過了老人的一組攻擊。
「好！再來！」
書雲連續躲過兩招，激起了老人的鬥志。老人似乎忘了這只是試招，雙掌一錯，一招由強大內力支撐的罡風掌使出。剎那間，整個廳堂都被罡風籠罩，兩邊閃避或後退顯然都無濟於事了。
這一招剛剛發出，老人臉上就露出後悔之色，生怕書雲被罡風擊傷。
而書雲卻在罡風即將擊到自己時，一個騰空躍起，再接兩個虛空借力，已經高高飛到罡風上方，貼著洞頂再一借力，便飛到老人的身後。
「哦？」
老人哦了一聲已經停止了進攻。略一沉吟后說道：「再看看這個。」
話音未落，兩顆棋子從老人袖口飛出，直奔書雲印堂和中極兩穴飛來。
兩顆棋子分上下兩路襲來，書雲本能地向一側閃避，輕鬆地躲過。可是，他的身形還未落地，又有三顆棋子分上中下三路襲來，只得虛空借力，再次閃過。
此時書雲已經發覺不妙。暗器飛來之快，比拳腳要快上許多。如果老人這樣連續進攻，自己只是這樣躲閃，最後終究會中招。
果然，又有四顆棋子封住上下左右四路，並快速飛來，而此時書雲卻剛剛借力騰空。情急之下，他一個鯉魚打挺，調整身形，向斜上方踢擊借力后，便向地面滑去。緊接著，他不敢稍有耽擱，踏地面再次借力，連續三次移形換步，在老人下一招發出之前，再一次來到老人身後。
「咦？」
老人又一次停止了進攻，並原地發獃起來。書雲奇妙的身法讓他驚嘆不已，再回想到書雲精湛的棋藝，以及小小的年紀便能來到這千丈絕壁，老人似乎想明白了什麼。片刻之後便輕聲自語道：「仙凡之間，雲泥之別啊！」然後才抬頭面向書雲抱拳道：
「恕老夫眼拙，竟沒看出小友來歷，恕罪恕罪！小友此來想必有事要辦，可有老夫能幫上忙的？」
書雲雖然不諳世事，但書讀得不少，長幼有序這些道理還是知道的。此刻見老人如此恭敬行禮，連忙回禮道：
「老人家萬萬不可如此，如此便折煞了晚輩了。請問老人家，您說的仙凡之別，可是什麼意思？」
「小友不是取笑老夫？」老人看著書雲，疑惑地問道。
「是真心求教。」書雲答道。
「小友這一身功夫是哪裡學來的？」老人見書雲不像開玩笑的樣子，這才進一步問道。
「剛從悟道崖學來不久。」書雲如實回答。
「這就是了！原來小友學會了仙家功夫，竟然還不自知。奇了！奇了！」老人家恍然大悟，同時嘖嘖稱奇。
「仙家功夫？」書雲滿臉疑惑，「您能確定？」
「哈哈哈哈哈哈！」老人突然大笑起來。那表情和聲調極為複雜，有自嘲，有羨慕，有讚賞，似乎也有嫉妒，總之是五味雜陳，不可言狀。
「你可知老夫是誰？」大笑后的老人問書雲。
「抱歉啊老人家！晚輩實在不知。」書雲如實回答。
「老夫天殘！忝居武林七絕之首三十年。老夫有三項絕藝天下第一，一是棋藝，二是輕功，三是拳腳。」
老人略停片刻，看了看書雲吃驚的表情，繼續說道：
「我的功夫達到巔峰時期是三十七歲。三十七歲后，我的三項絕藝再無敵手，天下人便贊我天縱奇才。你才幾歲？你練了幾年棋藝、輕功和拳腳？可是，你這三項的能力已經在我之上了。你說說，如果這不是仙家功夫，又如何說得通呢？」
老人說到這裡便不再言語，靜靜地等著書雲的反應。
「可是……仙家功夫不該是呼風喚雨無所不能嗎？」書雲自言自語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