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增援
世界,被一片熾白吞噬了。
將罪人燒盡的凈化之炎,籠罩了整個世界。
「嗷嗷嗷~~」
里界之王,在痛苦的嚎叫著。
少年,看到了勝機。
如果是完全的狀態下,【白馬】大概很難傷到怪物。
但是,在沒有融合七德寶玉,而且剛剛出生的虛弱狀態下,【白馬】的烈焰能夠穿透怪物的障壁。
「太陽神的愛馬啊,將黑暗驅散吧!!」
興奮的馬嘶聲中,白馬再一次突進。
但是……
「嗷嗷嗷嗷嗷嗷嗷!!」
幕布般的黑色結界,擋住了白馬的突進的道路。
不僅僅是白馬本身,連白馬身體濺出的凈化之炎,都被這一層結界的擋住了。
白馬,發出了悲鳴。
僵持的局勢並沒有保持多久。
哪怕是太陽之光,也無法照亮吞噬一切的黑洞。
漸漸的,白馬的烈焰及其本身,都被巨蛋的黑暗所吞噬,只預留下幾點落櫻似的的火花隨風而落。
少年突然覺得背脊一陣發寒。
那是被什麼東西注視著的感覺。
仰望的視線中,看到一點紅光。
在巨蛋逐漸崩裂外殼中,一隻赤紅的瞳孔注視著浮在空中的少年。
在那之中的,是毫無掩飾的蔑視。
少年感到了絕望,因為這絕望而遲疑了。
在這一瞬間,鮮紅的魔法陣已經在那巨大的瞳孔之中完成了。
快逃!
身體敲起了警鐘。
少年咬破嘴唇,讓自己從凝視中清醒了過來。
身體瞬間完成了雷化,以秒速一百五十公里的速度從原地逃開。
轟!!
血色的洪流,從怪物的瞳孔中噴涌而出。
破壞之光,哪怕神之盾也能輕易穿透的最強之矛,瞬間淹沒了少年原本所立的空間。
「嗚……」
哪怕閃過了攻擊,少年的表情也絲毫也沒變得輕鬆起來。
斷肢的傷口被重新撕開了,身體各處都受到了大大小小的划傷。
這一次,傷口並沒有修復。血,無可抑制的流淌著。
哪怕是理論上不老不死的人偶之身,也無法撼動破壞這道法則。
「明明已經完全閃避了,卻還是落得這種慘狀嗎?」
少年苦笑著,等待著死亡。
已經,沒有避開下一擊的力氣了。
「嗷嗷嗷~~~!!」
忽的,怪物發出了慘叫。
怎麼回事,是援兵嗎?
沒有。
空曠的大氣中,並沒有少年和怪物之外其他人的氣息。
但是,剛剛的嚎叫並非是幻聽,怪物的確是受到了某種傷害。清晰的輪廓,比起剛才要模糊了幾分。
喀拉喀拉~~
一陣陣沙石滾動的聲音,緊接著是沉重的落地聲。
「那是……」
少年看見了,被怪物的光芒所波及,被削去了一腳的高塔。
「難道說!?」
少年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雖然儀式已經結束,但從怪物遲遲未能從殼中脫出的狀態看來,它的狀態並不完全。而且,也遲遲沒有長距離的移動。
也就是說,怪物,現在還是憑依在某件物體上。
少年最初以為憑依物是七德寶玉,但那件東西已經隨著少女的離開而被帶走了。
還有什麼?
眼前的這一幕,給了少年答案。
佇立於王都的最中心,千百年來一直是作為王權和力量象徵的這座高塔,作為製造新王的憑依物,的確是再好不過了。
「主說,汝違背了契約,給世間帶來罪惡。」
如果對手不是那怪物本身,而是眼前這座高塔的話……能贏!!
「給予違背契約懲罰之錘吧,【野豬】!!」
空間裂開了一條縫,出現了連接異界和現實的門扉。
門扉的一次,出現了漆黑的野獸的臉孔。
相傳,雅利安人的太陽神密特拉,是契約的守護神。對於違背契約之人,太陽神會化作巨大漆黑的野豬將其碾碎。
主從間共有姿態的理由――這原本是戰神的太陽神隨著時間的流逝,光明和契約之神的性格日漸強大。而繼承了他日漸淡薄了的戰鬥機能的就是軍神韋勒斯拉納。
野豬,成為他的化身之一。
擁有軍神權能的少年,理所當然的擁有這個力量。
當對某件巨大的物體產生破壞的決意時,野豬便能感受到這份決意,並順從,為主人擊碎其目標。
嗚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巨獸的咆哮,響徹了里界的天空。
漆黑的龐大身軀從裂縫中跳出,撞向了高塔。
磅!
高塔,被撼動了。但並沒有像少年所料一般頃刻倒塌了下來。
「可惡……野豬,再一次!!」
轟!!!
赤色的洪流,淹沒了少年的視線。
天空中的怪物並沒有給野豬再一擊的機會,如雷霆一般出手阻止了它的突進。
雖然靠著野獸的直覺和敏捷跳開避過了直擊,但野豬的背上,還是被劃出了一道巨大的血痕。
那意外順滑的毛髮並不是燒焦,而是被抹除了。
嗚噢噢噢~~~
兇猛不可一世的野豬,發出了低沉的悲號。巨獸的咆哮已經如同哭聲,就像是被欺負的小狗一般。
「你……平常破壞建築物時那麼威武霸氣,稍微受點打擊就變成這樣了啊……」
少年苦笑不得的看著地上巨獸的身姿,卻也無能為力。
正因為自身狀態惡劣還勉強召喚,野豬的威力才會下降。
無法責怪,心中的焦急也無法消退。
漆黑的巨獸,完全成為怪物的玩物。就像是貓戲弄老鼠一般的,用瞳孔射出的赤光追趕著巨獸。
「這樣下去就全完了……!?」
少年敏捷的全速飛退,一道鐳射般的紅光瞬間就穿過了他剛剛所在的空間。
緊接著,光線接連而下。
就像是地上一幕的重新,少年狼狽地在那故意縮小了的光線中四處閃避著。
抬頭一望,那蔑視的瞳孔在嗤笑著。
「可惡……」
明明被受到了這等侮辱,少年卻無能無力。
到此為止了嗎?
被怪物戲弄到體無完膚而死去……這樣憋屈的死法碼?
就在這時,少年突然感到自己的腰背什麼帶狀物給勒住了。緊接著,眼前的景物飛速的縮小。
「還真是狼狽呢?被冒牌貨欺負成這樣,你果然是個不中用的男人呢。」
說話的聲音並不陌生,少年唯一沒有想透的,就是對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沒想到你也會來趟這譚渾水……」
少年嘆著氣,看向自己身邊將緞帶重新繞回手臂的傢伙。
「佩露?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