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父與子
這一對父子,平時話不投機,總挖不出幾句話題來,這樣的相處模式已經快近十年了。當年年輕煥發的青年已步入中老年階段,以前嗜酒成性、許多惡習於一身的他成為有擔當、為子女奔波在外,靠著那蜷縮的身軀在異地為子女操勞,但他唯一想要跟那個他眼裡最為爭氣的兒子聯繫,對方卻是以各種理由搪塞,他的心緒隨著路旁的荒落的黃葉,逐漸枯萎、隨風擺動、無以聊表內心的孤廖。
可能這些辭彙全部扣上都無法詮釋他的遭遇,因為以前的粗爛習性已刻在子女的印象當中,一段時間內是無法糾正過來的,便只能借托於時間上了。但時間本就是個不確定性很強的事物,兩人間的關係已是那般緊促。
他看著那父親兩個語音信息,無動於衷,並沒有去關心什麼,還是那種以無謂的情緒去相待。打來的視頻也是沒有去接,他還沉迷在自己的娛樂里,愈陷愈深,沒有去顧及骨肉至親的消息。一般對方都是問他一些家常問題:「吃飯沒?這兩天要休息了吧?生活費還有嗎?……」之類的,而他連去接的考慮都沒有,那樣決絕,竟使得我有些想不出那真是自己的形象嗎?
父親與他間的隔閡是一種內心上的惆悵,如同一層冷凍的牆面,不得動彈。父親早上便起來,開始在工地上班,什麼雜活都需要干,是礙於年紀已大了,干不動那些重活,如鋼筋工、架子工之類,需要很大力氣的。
兒子卻是沒日沒夜裡沉迷於手機遊戲當中,無法自拔。周末兩天熬到三四點,日當正午才起來,便草草開了電腦,便又開始操作起來,我想狂飆都不過如此。平時上課時間裡,會好一點,熬到一兩點,早上托著厚厚的黑眼圈,都是室友喊他才起的,他的身軀已經跨了,強壯的軀殼已經淪為一具脫離屍首的虛影。
這樣寫可能會被認為是瘮人的,但卻是將事實複述罷,並沒有將話語過多綴飾什麼。可能這個「世界」形態便是如此,於他所處環境當中,這個較為低落人群生活的地方里,也可能只是他身邊那群才如此,其他的是上進與奮然的,而不想被平庸所湮沒掉。
顯然我是不在進發者行列的,怪於自己隨波逐流,這陣染塵已侵透了內心。止不住的悲傷猶同是滾動的流水,不以人的意志所驅動。如此緊張的關係促然使得內心一陣恐懼,想要改變一些事象,但事實是沒有能力去作為什麼。相必對於事的理解是不相同的,對物的認識是不一致的,才成為獨立的個體。我沒有資質說道什麼,因為自身的文憑是極度受限的,便失掉了話語權,這本就是社會常態化的現象。
想要談辭論道什麼,內心害怕什麼,對那缺陷的親情找尋不到能夠慰藉與撫慰心靈的基點,這是一陣悲哀后的感發,嘆然於一個形態。任何關係方式都是在時間這個奇妙的事物當中變化的,只想要去改變,而不符合切身事實,那麼便成為一紙空談,融合的情意總在內心浮動,我的直覺總在翹動,對有些存在現象發生著內心自我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