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的出生
來到屋子裡,兩位師父坐在沙發上閉目休息,我沏好茶放在茶几上。
汪鑫平那貨從小到大一直有個毛病,多動症。在我書桌上東瞅瞅西瞅瞅,拿起一份手稿,向我招了招手,「這是啥?」
我看了看,沒太在意,「這不我的工作室需要素材嘛,我就尋思著把我出生到現在這些年的經歷寫出來,然後掛上去。」
「喲喲,還是個作家,」沒多講話,直接埋頭看了起來。
向師父貌似也來了興趣,「小汪啊,拿過來給我老頭子也看看。」
汪鑫平把手稿遞了過去,坐在向師父旁邊一起看了起來。
對於這事,兩位師父都是早就知道了,而且也同意的,只是讓我自己把握分寸。但用的來說也沒太大關係,畢竟大多數人都只會當做一段故事來看,不會多想什麼。
我的故事從二十五年前的農曆九月初九說起,當時正直重陽節。我的老家在川北一個不起眼的農村,我就不多介紹了。我們家以前幾代都是有兒有女的,可到我這一代,我爺爺這一支,我不僅是老大,而且也就我一個獨苗。我爺爺和我二爺爺給我取名任遠飛,遠是我的輩分,飛則是他們希望我日後能騰飛。我爸媽給我取了個小名,毛毛,因為我從小頭髮很是稀疏。說真的,這玩意沒用啊,直到現在我頭髮也不算多。可能唯一的作用就是被汪鑫平那群狗賊用來嘲諷挖苦用了。
在我出生的前一天,向師父找到了我爺爺,「任老哥,你孫兒要出生了吧?恭喜恭喜啊,但是老哥,九月初九,命數太硬,切記切記。」
兩人雖然早就結識了,但是我爺爺也沒太注意向師父說的話,「向老師,等孫兒出生滿月了,一定要來喝滿月酒啊。」
就在當天晚上十一二點的時候,我媽突然腹痛難忍,家裡兩個醫生,怎麼看不出來這是要生了。
別問我為什麼人都要出生了,為什麼我媽沒在醫院,還在家裡。說句實話,就當時那個交通環境,再加上我加又在農村,哪來的條件去醫院啊。而且我是早產,早了足足半個月。
我爺爺讓我爸和我婆婆在家照顧我媽,他自己去附近街道請懂得接生的醫生來家裡接生。
我爺爺火急火燎出了門,去隔壁鄰居陳大叔家尋求幫助,因為他家有摩托車,陳大叔二話不說,載著我爺爺就往街道去了。
當時我們村的主幹道還都是泥土路,而且四川大家都知道,一眼望過去全是山,那些路也都是坑坑窪窪,急彎特別多。
在路過名叫火燒梁的地方的時候,有個v字形路口,當時距離彎道還有一百來米,旁邊突然響起一種鳥的聲音。
在我們當地,這種鳥叫火燒雀,而且這種鳥還有一種不好的寓意,但凡這玩意叫,那麼那附近就有人會死,或意外或自然死亡。
陳大叔聽到這鳥叫,唾罵一聲,「這畜牲又他媽在叫喚。」
我爺爺滿腦子都是想的找醫生的事,倒也沒太在意。只是囑咐陳大叔小心開車。
可剛到那個彎道轉彎事,對面一輛大卡車二十來米的地方疾馳而來,沒有絲毫減速的意思。
眼看著就要撞上了,陳大叔急忙加速向路旁的水渠充了過去。這一加速卡車是躲了過去,但是陳大叔和我爺爺連人帶車掉入了旁邊的水渠。
陳大叔掉進了小水坑,周圍都是泥土,沒什麼大事,連忙起身查看我爺爺的情況。
看到我爺爺的時候,他只是閉著眼。陳大叔叫了兩聲,沒見答應,直接就準備去把我爺爺扶起來。
這時候我爺爺嘴角突然溢出血,「別動」,眼睛緩緩睜開。
把陳大叔嚇得都有些語無倫次了,「任叔,這個,你……你沒事吧?」
爺爺緩緩搖了搖頭,露出很痛苦的表情。
那大卡車司機也慌忙跑了過來,「老人家,你沒事吧。」
看見那司機,陳大叔怒了,「你他媽是想殺人是吧,」說著掄起拳頭就要打過去。
「別,別動手。」爺爺突然開口。
聽見爺爺能說話了,陳大叔也顧不上司機,連忙過來查看爺爺的情況。
「小陳,你趕緊去街上請陳醫生去我家,就說我兒媳婦要生了。」我爺爺虛弱的說些著,但也僅限說話,一動不動的。
「可是……」陳大叔有些疑慮,他怕我爺爺這邊出事。
爺爺見他沒動,有些急了,「快去啊,不然家裡要出事了,」說完嘴角又流出血。
「大哥,你先去,我來照顧老人家。」旁邊的司機滿臉歉意。
陳大叔看了兩眼,有些放心不下,但是還是把摩托車扶起來,朝街道駛去。
旁邊的司機準備扶起爺爺,「老人家,我扶你起來。」
「別,別動我,我先躺一下」,爺爺表情痛苦。
……大概二十分鐘過去,摩托車的燈光由遠及近。
可是摩托車上只有一個人,陳大叔停在旁邊,「任叔,汪志國家兒媳婦也要生了,陳醫生在汪家,我現在去請。」
後來聽奶奶說,那晚陳醫生先到的,陳大叔告訴我爸路上的事,然後他倆跑到村衛生所拿著擔架給我爺爺抬回來的,然後是那個司機開著大車給我爺爺送去的市醫院。
而且那晚上那場事故,我爺爺雖然命保住了,但是腰椎和頸椎全都摔斷了。在醫院足足躺了二十來天才能站起來,但是自那以後,爺爺每天都在經受著病痛的折磨,聽他自己說是動脈神經被壓迫,去過很多大醫院,都只能通過吃藥緩解,不可能完全治好。
醫者不能自醫,雖然爺爺中醫醫術很好,也找到了病因,但是……
至於那個司機,他自己說,那天晚上他本來拉貨路過的,但是有些疲憊,所以才沒來得及反應。爺爺也沒有多責怪,用爺爺的話說,事情已近發生了,而且後面也多虧他的照顧而且還送我爺爺去了醫院,才沒導致事情朝著更惡性的方向發展。後來那個司機也是隔三差五的來探望爺爺,和我們家關係也不錯。
天沒亮,我順利出生,但是出生的時候全身黝黑,一直持續到了滿周歲。
滿月的時候,爺爺兌現了承諾,邀請了向師父來喝滿月酒。
聽我婆婆說,向師父當時第一眼見到我,嘆息一聲,「這孩子九月九出生,九九之命,又是早產,註定命硬,卻路難走啊。」
當時家裡人聽得雲里霧裡的,也沒過多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