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輪兒飛
楊益恆就這麼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按照他往常的習慣基本都是和三五好友一路上插科打諢,但是今天縱使努力也無法力挽狂瀾的事實讓他感受到了挫敗感,想趕緊回家看會兒課外書補一補,至於作業?會的都做完了,不會的當然就等著場外援助了。
就這樣想著,他感覺後背一涼,肩膀上被來了一記「致殘打擊」,正在他捂著肩膀呲牙咧嘴的時候,耳邊幽幽傳來一句:
「人生難免不如意,重振旗鼓再來一局。」
「嘶,你這不是想讓我重振旗鼓啊,你這是想讓我重新開始啊!輕點不行嘛?」
「咳咳,不好意思,慣性慣性,不是故意的。」
「咋?你還想是故意的?所以你到底幹嘛,我正難受著呢!」說完臉轉向一旁,似乎不想再搭理他。
游義飛見狀,暗自撇撇嘴,說道:「這不是看你難得這麼傷心,來安慰安慰。好啦,不就一場新生賽,不用那麼在意的,輸了就輸了,你已經拿了兩次佳辯了,已經很好了,說不定可以進校隊呢,到時候再打回來不就好了?」
「害,我難受又不是因為這個!實在是某些人讓我血壓太高了,本來能贏的,他這麼一通操作下來直接給打輸了,你看著難道不氣人?」
「雀食,但勝敗乃兵家常事,別絮叨了。你開心的時候絮叨就算了,怎麼難過的時候也絮叨?你唐僧啊?」游義飛見他又開始像往常一樣羅里吧嗦,知道他不太難過了,便笑著打趣。
「嘖,就你話多,我這叫抒發心中的臆氣,懂不懂啊,這人生氣了可不能憋著的,要出問題的,你懂啥······」他還想繼續說,卻被游義飛攔住了。
「大哥,地鐵來了,上地鐵再說吧,你嘴巴不休息,我耳朵還想休息!受不了你。」兩人上了地鐵又是一頓聊,這楊益恆是越聊越嗨,不過游義飛已經習慣了,就默默地聽他說,時不時附和幾聲,眼看楊益恆到站了他還沒想走,趕緊用右手戳戳他:
「大哥,你到站了。」
「這不還沒停下來嘛,萬一一個急剎車摔倒了怎麼辦,要注意安全曉得伐?行啦,我走了,拜拜!謝謝你!」游義飛看著楊益恆「唰」一下就在面前消失了,有些忍俊不禁。
楊益恆出了地鐵站,來到停車場,找到陪了自己初中四年的愛車,熟練地拿出自己的手機、耳機、鑰匙,他和朋友聊天的時候幾乎不看手機,而在騎車的時候是肯定要聽歌的。很快他便騎著車回去了,但是今天他在把車從停車場里推出來時總感覺有一點奇怪,但是他也只是認為有什麼地方鬆了或者早上剮蹭到了自己沒有注意,總之還是晃晃悠悠地騎上了。
從地鐵站到家也就十分鐘的路,但可能是因為他小心謹慎吧,今天騎得格外慢。可能是他真的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就趕緊半路上停了下來,把車抬上人行道,但是這不提還好,一提便出了問題:車輪滾滾!
只見後車輪突然離開了自行車,撒丫子就往前跑,正是應了那句歌詞:「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向。」楊益恆見狀也是傻了眼,他哪能想到這自行車後輪還能離家出走啊,趕緊手忙腳亂扔了自行車便往前追。不過好在這自行車輪飛的慢,還是被楊益恆眼疾手快地逮著了,但是接下來就傻眼了。楊益恆嘴皮子功夫不錯,上能演講下能辯論的,但是這手上功夫倒是差了一些,加上這「輪兒飛」還是頭一回見,愣是裝了好久都沒裝上,還搞得白色的校服黑了好幾塊兒,路過的行人也有來幫忙的但最後都以失敗告終,這回沒轍了,只好左手一隻輪,右手一輛車,愣是要一個人把車推回家。
此時雖然已是金秋十月,但是今日楊益恆遭此劫難,加上此時已是黃昏,夕陽全都灑在他的身上,讓他不禁額頭上滿是汗水,他就這麼一路推著,耳機里也響著應景的歌聲:
「你挑著擔,我牽著馬。迎來日出,送走晚霞。敢問路在何方,路在腳下。」
一邊哼著歌,一邊等著紅綠燈,頭還在跟著晃動,楊益恆覺得自己此時真是苦中作樂第一人,不禁被自己逗笑,這時一輛公交車駛過他的面前,為他遮擋了幾秒鐘的夕陽,他有些欣喜,沒有注意到車上靠窗有個穿著同樣的校服的女孩子正在無聊地看著窗外,耳朵里插著耳機。她此時也看見了楊益恆,這個男孩頭髮凌亂,衣服也不是很整齊,左手拎著個輪胎右手拎著輛少了個輪子的自行車。公交車很快就駛過了,但是那個女孩回想著他的樣子和他那炯炯有神的雙眼,有些疑惑:
為什麼他都這樣了,還能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