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笑面虎

次日晚上。

雲凡這一天都沒有理會任何人，只是獨自坐在位置上，安靜地看著書。

書倒是越看越多，知識也越掌握越透徹，幾個老師對他的態度也有了明顯的變化，罰站的事情，倒是過去了。

此時英俊瀟洒的數學老師王全，夾著一堆試捲走了過來，笑眯眯看向吵鬧的眾人，大聲呵斥道：「沒聽到打鈴聲嗎。」

下面依然在竊竊私語，萬奇很自覺的接過老師的試卷，一組一組開始分發。

數學老師自己也拿著一套試卷開始分發。

「擦，又是兩套試卷一起考。」

抱怨聲四起，別人都是考一張試卷，他們每次都是兩張試卷一起考，時間還不變。

這也不是他們抱怨的主要原因。

主要晚上第三和第四節課的課間十五分鐘又被無情的佔用了。

一名膽大的學生起身說道：「老師，如果我做完了，能不能提前回去。」

數學老師發出一聲冷笑，「馬大炮，你要是能拿兩個滿分，以後的數學課，都可以......」

眾人都很期待的看向數學老師，一副我也行的樣子。

數學老師嘿嘿一笑，「都可以把數學課當自習課，學習其他科目。」

眾人一聽，顯然有些泄氣，這尼瑪說了跟沒說一樣，長期處於這種高壓的環境下，學校真是膽子大，也不怕把誰逼死。

雲凡此時好像記起了一個人，他以前的同桌，也是一個風雲人物，連續霸佔了熱門話題一年之久的厲害人物。

他也說過一句名言:我是祖國的棟樑。

此人名方韓，上課就睡覺，一般小測試，根本不考，作業也不寫，這麼聽來，總感覺他是一個大混子。

確實，他每晚都在網吧里醉生夢死，但依然不影響他多次成為年級第一名，此人堪稱學校的一個傳奇。

高二期末考試前，他父親去世了，可能是從悲痛中醒來，學習也開始變得認真起來，結果最後考的一塌糊塗，幾科都是0分。

老師問他，你這是怎麼考的，瞧瞧人家怎麼說，他說，我在夢中寫完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後來，這方韓可沒有雲凡那麼幸運。

他的胡鬧和放縱，惹怒了不少老師，老師一直沒找到機會整他，就等他犯錯，直接準備將他擼到四十班去，結果後來就出現了後來大家聽到的那一句名言。

那天方韓沒有睡覺，而是極為認真地看著書，班主任付劍平將他喊到走廊處，二人的激烈爭吵聲傳遍了整個走廊。

忽然門外傳來一聲驚天怒吼聲：「我是祖國的棟樑！」

後來一代才子隕落，被確診為精神病，休學一年到精神病看病去了，現在還沒出來呢。

後面的事情雲凡自然是知曉的，方韓出院后十分開朗，彷彿忘記了所有痛苦，一心只讀聖賢書，最後如願以償被排名前一百的高校拒之門外，還是省內的一所高校最後對他拋出一支橄欖枝。

誰曾想，一所極為普通的高校，並不能束縛住方韓的天賦，多年後，這小子成為了國內有名的物理學博士。

雲凡，方韓，兩個被折斷了翅膀的天才，最後人生的際遇看似相同，實則天差地別。

雲凡此時也接到了兩張試卷，看到上面的試卷，說實話，他已經覺得太簡單了，約莫一個小時他就能搞定兩張試卷，但是他不能表現得過於突出，萬一表現太好了，激發起冷嬌的重視之心，

那可慘了。

畢竟現在他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勝冷嬌，此時的她還太低調。

也只有雲凡知道，此女最後成為了江山省的理科狀元，一個滿分的女狀元，全國第二個。

由於第一個滿分女狀元遠赴海外，至今未歸，國內對人才的重視程度遠勝以往，至於她之後的境遇，雲凡也是不知。

當年要不是冷嬌的父母覺得她還太小了，不適合獨立生活，她現在應該已經大學二年級了吧。面對如此妖孽的天才，他不敢有一絲大意，現在自然是要示弱一番。

雲凡故意空了兩道大題沒寫，都是最後一題，不會做，很正常，畢竟時間有限嘛。

只是那可是14分一題，這瞬間就損失28分，如果論排名的話，估計又是一番冷嘲熱諷了。

晚自習結束，萬奇開始收試卷，收到雲凡的試卷時，臉色的眉頭深深皺起，輕聲道：「小凡，你完了，這兩道大題，前天講過類似的。」

「講過？」

旁邊的翁麗園也點了點頭。

雲凡陷入沉默中，這不是坑自己嘛，前天才講過，你還出在試卷上，這到底是為什麼，數學老師，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正當雲凡準備離去，數學老師走了進來，大聲說道：「全寫完了，可以走了，沒寫完的，走一個試試。」

整個教室，只剩下五個人，其中就有雲凡和冷嬌。

此時墨青語正站在教室外，焦急地等待著雲凡，看到離開的張正和萬奇，輕聲問道：「雲凡怎麼還不出來？」

萬奇無奈地嘆息一聲，「這小子考卷沒答完，被留了下來。」

墨青語，沉默了，這個數學老師，也是她文科零班的班主任，雖然她想大聲說一句，你們數學老師有病嗎，但是她不敢，只能淡淡說道：「那他不會被關到12點吧。」

張正嘿嘿一笑，「不至於，11點學校關燈，只是小背頭花招百出，誰知道會怎麼整他們。」

墨青語太知道那個王全的性格了，今天晚上他們也考試了，一模一樣的試卷，雖然他們是文科，但這老傢伙依然按照理科的數學難度來考，導致班上很多同學有意見，但是這王全依然我行我素，反正數學組他是老大，學校領導也拿他沒有辦法。

王全探出一個頭來，亮著有些發光的小背頭，看向走廊的眾人，出聲道：「怎麼，青語，你有相好的在裡面啊？」

墨青語臉色變得無比難看，連忙擺了擺手，轉身快速離去。

張正和萬奇互相看了一眼，長嘆一聲，轉身離去。

王全再次回到教室，看了一眼四五人，將冷嬌的試卷抽了出來，看向她，「冷嬌，你什麼意思，你也有相好的在教室里？」

「老師，我想在教室自習，不行嗎。」冷嬌淡淡說道。

王全顯然也不是好相處的主，走到她的座位旁，敲了敲桌面，一直看著冷嬌，冷嬌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嘟著嘴，拿著書包起身離去，走的時候瞟了雲凡一眼。

曾經盛傳這王全喜歡摸女學生的手，只是都是謠傳，學校自然不會處理他。但此言一出，學校的女學生看到他都害怕，他本人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小背頭拿出剩餘四人的試卷，一張一張桌子點評，只見他坐在桌子上，對著一名身材高大的學生大聲說道：「題目都寫不完，哪來的時間檢查，哪有充裕的時間去思索困難的題目呢？」

「老師，那我胡亂寫完也沒有意義啊。」

小背頭一本書直接砸在他頭上，「狡辯！你胡寫，起碼證明你有讀題的時間，我剛才看了下，你最後一道大題沒寫，講過的，你都不看一眼?前面的準確度也讓我有些失望，那你就在教室里，給我解，十道大題，我滿意了你才能走。」

說罷，王全拿出早就準備的好的習題，笑眯眯地看著他。

沒過多久就輪到雲凡了，小背頭這回直接坐在他旁邊，也就是翁麗園的位置上。

雲凡到現在都有點發怵，這是一個笑面虎，以前不知道整過他多少次，什麼蹲馬步，舉凳子，冬天伸冷水，反正花招百出。

他記得最清楚，有一年，他上課嗑瓜子被抓到了，十幾個人坐在教室里等著懲罰，結果這個笑面虎提著十幾斤瓜子進來了，一人發一斤，吃完才能走，自那以後，他再也不磕瓜子了。

「雲凡，你這故意漏兩道大題是給我做的嗎？」王全笑眯眯看著他。

「老師，我沒時間做。」

王全嘿嘿一笑，用手指在上一道題的筆跡上摸了一下，再拿雲凡的筆隨便劃了兩下，輕聲說道：「這個味道不錯，茉莉味的。」

隨後就是一本書砸在雲凡的頭上，「你跟我耍小聰明是吧，這個墨的香味散了至少有一個小時以上，你跟我說沒時間。」

王全邊說邊砸，砸累了，最後看向雲凡，大聲說道：「給你十分鐘，兩道大題，給我解完，解不完，你就準備在學校過夜吧。」

其他幾名同學看到王全的這個態度，頓時覺得剛才對自己算是溫柔的。

隨著十分鐘過後，王全看著試卷，這才滿意點了點頭，對著雲凡努了努嘴巴，「滾吧，下次再耍小聰明，我真的會生氣的，有才華就施展出來嘛，怕考太高分啊，咱們學校還缺你一個滿分的?」

雲凡點了點頭，曾經以為自己二度為人，應該斗得過，現在才發現，要成為一名好的老師，還是需要掌握很多專業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