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 大陣破!
時境變遷,曾封神的地方也已經變了個樣,現在,這顆行星的名字叫做藍星。
而藍星上一處不起眼的小水潭下,藏著一個洞穴。
洞穴內除了流水潺潺聲與蟲兒們發出的聲響,就剩下一個淡金色的大光球漂浮著。
近望,光球上的淡金色光芒竟都是一個個極其微小的符文流轉而發出的。
光球中心有一排相同的符文,前三十五個相同且比別的符文稍大的符文停留在那,而第三十六個上的符文正不停地流轉。
……
……
在藍星的衛星月球上,一群老人圍在一個高五米左右,滿是銀白色符文的石碑旁,一共五十四位。
這些人的穿著要麼奇裝異服、要麼時尚潮流、亦或如爛柯人一般穿著百年前的衣裳。
其中我認為最好認的應該是道袍吧,穿道袍幾乎都是黃袍、紅袍、紫袍的道士。甚至還有披著袈裟的和尚,也是格外醒目呢。
一位穿著樸素的老人用那渾濁的眼眸望著石碑,感慨道:「這就是先輩們所奉出生命也要打破的禁錮嗎?」
這老人沒有任何防護設備,卻能在真空中存活,並且說話,而這話也能被旁邊的人聽到。
很顯然,他們都是修行者,境界最低的也有金丹初期。身體表面有著靈氣凝聚而成的薄膜,薄卻堅固,將肉體保護在裡面。至於說話則是將靈氣附著於喉嚨上,發聲,振動,以靈氣做為介質,傳播到別人耳中。
呼吸就更簡單了,眾所周知,氧氣是支持人體正常呼吸的最關鍵氣體,但靈氣可以代替這一氣體。雖然有點耗靈氣,但對於金丹期的修士來說簡直就是微乎其微,消耗的還沒補充的快。
這群老人看著這石碑,似乎在追憶著什麼,都沒有搭話。
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起:「你們找死別拉著我呀,我還有七八個年頭能活呢。」
另一道聲音立刻懟了上去:「我們死後,可就沒誰可以擋住你這個老賊了,你可不得翻天?」
「我是那種人嗎?」
「你……」
「聒噪!」
還沒真正吵起來,穿著樸素的老人就聽不下去了。
才剛剛爭吵火熱的兩人立刻停了下來,忌憚地看向那位穿著樸素的老人。
這老人叫姬尚行,上一代姬氏家主,天資綽綽,是他們中修為最強的人,除非群起而攻之,否則無人能敵,可就是這樣的人物,也終究擋不過歲月的流逝。
「藍星靈氣充裕程度一降再降,瞿昌,你應該明白,就算給你十幾個年頭,你又能如何?大陣不破,何人能安心求道?或許再過不久,前輩們傳下來的法門都有可能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姬尚行轉頭看向石碑上一條近乎細不可察的裂縫,「自前輩們找到這大陣的陣眼,無不希望能打破這陣法,儘管希望渺茫,但總是前進的方向。」
「擺陣!」
隨著姬尚行一聲令下,這群老人有序地站在相應的位置。
瞿昌暗自嘆息一聲,不情不願地站在屬於自己的位置,因為他知道,如果他跑了,家族會立刻被群起而攻之。這自古以來的規定,他還沒能力打破。
他們手中掐著相同的法訣,布置著以獻祭生命為代價而產生強大力量的法陣。
……
在那洞穴中,光球中心的第三十六個正在流轉的符文也終於停了下來,露出與前三十五個一樣的符文。
光球上的光芒迅速暗淡了下去,
隨著『咔』的一聲,包裹著光球的符文如塵埃般散去。
蘇天澤露出震驚的神情,剛想說什麼,卻發現前輩已不在眼前,而自己也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
「這,是哪?」
蘇天澤滿頭問號,不理解自己剛剛還在和前輩說話,下一刻就來到了一個洞穴中。
他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剛才的情況。
前輩說他送我來一個安全的地方,但是會把那處時空滯停,直到安全了就會把我放出來……
仔細這麼一推敲,原來是我已經來到安全的地方了,那是不是已經過去了幾千年了。
想到這,蘇天澤內心並無波瀾,儘管過去了幾千年,但,那又如何呢?
他既無安身之地,也已無在意之人,時間的變化對他來說就像浮雲一樣飄過,他既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走。
所以現在該幹什麼呢?對了,我已經是靈魂體了,只要塑體完,就和人類無差了。
想到這,蘇天澤眼前一亮。
蘇天澤將崑崙鏡從蔚空中拿了出來,準備前往一個靈氣充裕的地方。
若要塑體的話,其實楊眉大仙給的靈液就足以支持了。但蘇天澤他不捨得,這靈液的層次非常高,幹什麼都非常好用。用靈氣塑體雖然會慢上很多時間,但能省下靈液,值得!
可這地方的靈氣太稀薄了,就怕還沒有塑體完,這靈魂外被楊眉大仙布下的保護層就消失了,那他可就會像尋常靈魂一般被拘魂使者拘到地府。
可他不知道地府根本沒寫他名字,地府也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
那就必須去一個靈氣充裕的地方才行啊。
蘇天澤想了想,還是將目的地選在了驚霄谷。
他將那滴靈液中的一絲靈氣注入崑崙鏡中。
隨後,目光緊盯著崑崙鏡。
可,過了一會兒,這崑崙鏡毫無反應。
蘇天澤喃喃道:「這東西還會壞?」
他重重的拍了拍鏡面,但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心情略微沉悶起來,他兩隻手拿著崑崙鏡上下搖晃了起來。
「怎麼回事啊?你倒是吱個聲啊!」
突然,一道空靈的聲音從崑崙鏡中傳來:「莫搖啦!」
把蘇天澤嚇了一跳,手一晃,崑崙鏡掉在了地上。
真吱聲了啊!
蘇天澤趕忙將崑崙鏡拿起,拍了拍崑崙鏡上不存在的灰塵。
崑崙鏡中蹦出幾個字「沒能量,無法穿越,補充能量的方法是把我放在空間裂縫旁,或者給我關於空間的能量。所以,別給我再拍了,煩人!」
聽到這回答,蘇天澤頓時苦惱了起來,以他現在這情況,根本不可能給崑崙鏡補充能量。
而就在蘇天澤用靈氣催動崑崙鏡時,一道特殊的靈信號向外傳播,直到被那月球上的陣眼截獲,上面銀白色的符文快速轉動了起來,將陣靈發送到傳遞靈信號的地方。
而在陣眼旁布陣的老頭們看見那符文轉動,頓時不知所措了起來。
就在蘇天澤準備忍痛割愛,用靈液塑體時,周身環境突然虛幻飄渺了起來,銀白色符文環繞在他的身邊,一道中性的聲音響起。
「檢測到管理鑰匙……
檢測到使用人員……
是否開啟管理模式?」
蘇天澤愣了起來。
管理鑰匙?管理模式?這,什麼東西啊!
雖然蘇天澤不知道這是什麼,但,還是迷迷糊糊地說了一句「開啟。」
「統計:時間滯緩模式於六十七年前,因無相應能量而停止。
大陣一直保持超低能運行。(能量來源:宇宙中的能量、大陣內產生的能量、囚罪塔中生物的生命能量……)
大陣持續鎮壓空間碎片中。囚罪塔中的生物隨時可以處刑。
……
……
大陣近三千年的受損程度:0.0001%。」
一串串文字出現在蘇天澤的眼前,他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不是,你這是什麼語言啊?怎麼沒見過啊?」
畢竟他修鍊太慢了,龜七把該學會的,不該學會的都教給了他。
尤其是語言,他認為自己學會了幾十種種語言,可以說是沒有他看不懂的字。
而這字他竟不認識!
等等,這字怎麼看的有點像人族的文字?
細看,字裡行間的意思根本連不起來。
沒辦法,只好詢問剛剛說話的那位了。
「閣下,你這是什麼字啊?可否翻譯一下?」
那聲音再次響起。
「文字是這世界從封印前流傳到現在使用人數最多的語言體系的最新版,畢竟入鄉隨俗嘛。」
「可我不會啊!」
那聲音沉默了一會兒答道:「稍等。」
蘇天澤身邊漂浮著的大符文從表面分散出數不盡的細小符文。
它們輕易穿透蘇天澤表面的保護層,進入蘇天澤的靈魂。
只是一愣神的功夫,那語言與文字就刻在了他的腦海,印在了他的靈魂上一般。
得知而來的不是欣悅,而是在想,學一門語言這麼簡單的嗎?不由回想起他學習那些語言的痛苦經歷。
剛學時,可以說是沒什麼壓力,但隨著學習語言數量的增加,他經常搞混哪個語言是哪個語言,導致他不僅要學習新的,還要復盤前面的。可以說這是他這一生最黑暗的時候之一,但也快樂著,因為有龜七。
他再次看向面前的文字,徹底懵逼了。
我,我這是能控制大陣了?
快樂來得太突然,蘇天澤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表達,也懶得表達。
直接開始幻想自己拿著大陣出去裝…闖蕩!是多麼愜意的一件事呢。
一道聲音打斷了蘇天澤的幻想。
「正在生成近期工作報告……
工作報告生成完畢……
已鎖定天庭坐標……
正在發送近期工作報告……」
蘇天澤「???」
「喂喂喂,發這東西幹嘛?」
「定期發送一份報告,以示存在。」
「報告裡面有沒有我?」
「有。」
「可以停止發送嗎?」
「你無法修改默認程序。」
「那有什麼辦法停止?」
「無。」
蘇天澤瞬間安詳。
等等!
蘇天澤想起龜爺爺給他講過的一個東西。
「你有自毀程序嗎?」
「……」
那聲音彷彿消失了一般,不再回應。
「我懂了。」蘇天澤笑得格外燦爛「開啟自毀模式!」
「請慎重考慮!!!」
「開啟!」
「自毀模式開始……
近期工作報告已停止發送……
靈力攝取程序停止……
空間碎片開始不穩定……
……
……
隱匿程序停止……
大陣內的行星進入星圖……
中樞陣眼開始自毀。」
不知怎的,一陣涼意突然襲來。
把蘇天澤嚇得一哆嗦。
「嘶——雖然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好像幹了一件大事啊!」
而他上方百米的天空上,一道地靈的軀體悄然凝聚。
「確實是一件大事呢!」
這發聲者便是這大陣的陣靈,只是這聲音不再中性,而像是十六歲少女一般的輕盈。
「略施小計,就獲得自由了,我真厲害!」
其實那所謂的近期工作報告還得過個幾年發才行,說那話,只是為了騙蘇天澤,讓他著急而已,本來想著在最後的時候告訴他有自毀程序,沒想到他竟然知道。
自誇完,她落於地面,朝某個方向拜了三下,鄭重的說道:「盤古父神,我這騙人是出於無奈……您應該會理解我的吧。」
說完,又對自己進行了一堆心理疏導。
做完這些,她這才反應過來「話說為什麼崑崙鏡為什麼會在這麼弱的人身上?奇怪。」
奇怪歸奇怪,但並沒太在意,畢竟不關她事兒了。
「所以現在去哪呢?四處逛逛吧!」
她向日出的方向飛去,走前還不忘吐槽「玉帝這糟老頭子,說好大陣沒能量那天放我走,付我工資的,結果,害!算了,好像也不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