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一.迎來黎明

唐紹威回到外婆家裡，簡單快速地洗漱一番，就躺到床上休息了。

外婆年紀大了，每天都是早睡早起的。

山村的夜晚，等到燈一熄就顯得特別安靜了，青蛙的歡叫聲，就像悅耳的催眠曲，不一會兒，唐紹威就呼呼睡著了。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唐紹威和外婆吵醒了，這是阿豪的聲音。

「糖糖，麻煩快點起來幫忙，我老婆肚子痛得很厲害。」

唐紹威和外婆一聽，趕忙起身，穿好衣服。

「外婆，您就不要過去了，我過去就行。」

「好，好，別著急，慢慢來，這是他媳婦的第一胎，應該沒那麼快生出來的，快去請一個三輪車把他送到鎮上的衛生院去。」外婆冷靜的安慰他們說。

「糖糖，麻煩你在家裡照看我的老婆，我去請三輪車，在領村裡有一個天天接送客的三輪車，我去看看他有沒有在家。」張志豪說完就跑去找三輪車了。

「糖糖，來，帶些錢去。」外婆把一疊折好的錢交給唐紹威，還是外婆想得周到。

唐紹威跑到張志豪的家裡，他第一次看見孕婦疼痛的慘狀，真的被嚇到了。

不一會，三輪車已經開到了阿豪的家門口。

唐紹威一看，嚇了一跳，問阿豪：「沒有別的車了嗎？這三輪車在這個路上到鎮衛生院，那有多慘啊，我下午都經歷過了。」

「沒辦法，在農村裡沒有別的車了，有這車就已經很不錯了，以前都是用人拉著板車去的。」

「那上面應該多放點被子，枕頭等軟的東西墊著，不然的話，嫂子會受不了的。」

三輪車司機幫忙攙扶著孕婦，阿豪把那個床上的被子全部都搬到了這三輪車上，先鋪上，再拿枕頭四周圍著。

「你們兩個男人一人一邊，不要讓她撞到磕碰到兩邊的座位架子。」三輪車司機好像很有經驗的指揮著他們，看來他沒少接送孕婦到鎮上醫院的。

唐紹威看到了阿豪大廳懸挂著的大鐘，時間是凌晨兩點鐘了。

這三輪車走在顛簸的山路上，唐紹威在中午剛剛經歷過，但這晚上好像坐的人多了，司機開始比較有經驗了，好像沒有那麼顛簸了。

他們的注意力全放在保護孕婦上，他們兩個人把腳伸開，然後用枕頭擋住，任憑三輪車怎麼顛簸，對他們來說都不當回事了。

到了衛生院，大門沒有開，只有小門，阿豪走下去對門衛說：「我老婆要生了，麻煩開門。」

門衛一聽，馬上去拉開大鐵閘門，然後對他說：「你的車直接開到右邊的產房那裡，然後一個人去值班室叫醫生。值班室就在左邊那個燈亮的辦公室。」

唐紹威跳下去說：「我去找醫生，你們趕緊去那產房那邊等待。」

唐紹威走到醫生值班室，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那裡。那個不是今天早上在車上看到的小胖姑娘嗎？

「你好，醫生，我我我老婆要生了，」慌忙之中，唐紹威把阿豪的老婆說成是自己的老婆了，「唉，不不不是，是我兄弟的老婆要生孩子了，麻煩您過去看看。」

「人在哪？」

「他們已經到產房那邊了。」

「好的，我馬上過去，我叫一下醫生。」

小胖姑娘站起身走到側邊的一個房間，敲門叫：「婉萍，婉萍！快點起來，有產婦要生孩子了。」

從房間里走出來的，就是早上在車上看到那個大長腿美女。

她看都沒看唐紹威一眼就對他說：「你先過去，我們準備一下，馬上就到。」

唐紹威回到那邊時，看到阿豪的老婆已經被推進了產房的手術室，這邊已有一個值班護士在幫忙安排了。

不一會，那個大長腿美女和小胖姑娘到了。唐紹威偷瞄了他們的胸牌，大長腿美女叫做陳婉萍，小胖妞叫林琳。

她們進去產房一會就出來了，「林琳，你去叫主治大夫林醫生。她這個產婦要做破腹產手術的。」

陳婉萍轉過頭問阿豪和唐紹威：「你們晚上給她吃什麼東西了，她應該還沒有那麼快就到臨產的。」

「我們晚上給她喝了甲魚湯。」

「你們也真是的，亂吃東西，這會害了她的。等林醫生一到就要馬上動手術，做剖腹產了。你們現在先簽了這個手術風險告知書。你們誰是產婦的家屬？」

「我是她丈夫。」阿豪上前，看著手術風險告知書，有些不懂，遲疑地看了看唐紹威，問他：「這簽了，沒事的吧？」

唐紹威也是第一次碰到這個難題，他看了看那手術告知書，又看了看陳婉萍。

「醫院不管什麼手術都會有這個通知書的，什麼手術都是有風險的，但是，請相信我們會盡最大的能力去做的，放心吧。」

「那就先同意了。」唐紹威有點無奈的對阿豪說。事情緊急，也容不得他們有過多的考慮了。

只見林琳帶著一個中年婦女進來了，那個就是她們的主任，婦產科醫生林音，是鄭貴馨老師的媽媽。

他們走進產房手術室，大門關上了。

張志豪和唐紹威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焦急的等待著。

喧囂的夜恢復了寧靜，只是走廊里的蚊子特別多。唐紹威走到醫生值班室，看到牆上的鬧鐘顯示著凌晨四點鐘了。

四點三十分，四點四十分，四點五十分，……

他們終於聽到裡面有孩子的哭聲了。

產房手術室的大門打開了，林琳抱著嬰兒出來跟他們說：「母子安全，是個胖小子。重6.5斤。你們想想取什麼名字吧，等一下才可以填寫出生證明。」說完，她又把孩子抱進去了。

唐紹威和張志豪激動的擁抱在一起。

「母子兩人暫時要住院觀察五天，這是費用清單，你們到那邊收費處去交費。」一個護士走過來，給他們一份單據。

張志豪接過費用清單，手術費100元，住院押金200元，愣愣的站在那裡，因為他身上現在一分錢都沒有。

唐紹威看到阿豪的表情就知道，他有難處，肯定沒錢了。

「阿豪，我來交費，你守候著嫂子。」他上前拿過阿豪手裡的單據，勁直走衛生院收費處交錢

不一會兒，唐紹威就辦妥了入院手續了。他回到產婦住院房那邊，把單據交回給阿豪。

阿豪問唐紹威：「那我兒子該叫什麼名字？你讀書比較多，你來起個名字吧。」

唐紹威抬頭看看天邊露出的曙光，黑暗過後，黎明將至，心中靈感一現，說：「就叫張黎明吧。」

「黎明，好，這個名字好聽，也很有意思。」阿豪就在出生證孩子名字欄寫上「張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