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選擇
似乎對於司徒雲能想到這些有些驚訝，張玄不再隱瞞，沉吟片刻后道：「不錯，本源之力不但是為師的力量源泉，更是長生之基。為你增添至五百年壽元，我自己又怎麼可能只是傷了元氣？給你多少年壽元，為師自然就要損失多少年壽元！天人境萬年壽元是定數，一天不能多，一天也不能少，分割本源消耗的修為還能夠修回來，但是損失的壽元卻是永遠的失去了！」
意思便是消耗掉的壽元會永久降低天人境武修的壽元上限！
司徒雲聽到這裡，再次躬身一禮：「師父，弟子惶恐，若是讓您折損壽元來助我修行，弟子萬萬不敢也不能更是不願接受！」
張玄輕嘆一口氣，起身伸手扶起司徒雲，緩緩道：「雲兒，為師與你爹是同門，也是八拜之交。又受你娘臨終前託付，要好好照顧你。可如今，你連先天境界的門檻都邁不過去，師父心中有愧，若你不能接受為師的傳功，恐怕為師難免道心有缺，走火入魔啊！」
說到道心有缺，走火入魔時張玄看到司徒雲眼中閃過一絲的擔憂，張玄知道自己方法用對了！張玄繼續道：「為師知你自小老成持重，有些東西你會自己思考，師父今天也不逼你了。你考慮幾天，等想好了，來天一閣尋我！」
司徒雲見張玄此時態度堅決，沒有再說，躬身一禮道：「恭送師父！」
「恩！」
張玄點點頭，幾步走到房間門口，再次一步邁出，消失不見！
其實，只有張玄自己清楚，若是能夠任意的轉移自己壽命給他人，那麼這個世界上一定會多出許多長壽的普通人！當然，這並不意味著無法轉移。只不過需要付出十倍的代價罷了！對於張玄來說，只要能夠讓司徒雲擺脫宿命，那麼就是需要消耗他張玄數千年壽元他也是願意的。這一切只是因為心中有愧，他的道心，早在十八年前就已經有缺了！就算是司徒雲接受了他的傳功，也最多只是讓他心裡好受一些罷了……
司徒雲連續幾天都躲在家中沒有出門，只有在中午，傍晚的時候才會去飯堂吃飯。
他在思考其中利弊，倒不是擔心損傷張玄的修為。張玄說得沒錯，即便元氣大傷，也幾乎是天下無敵，不需要擔心被宵小所趁！
司徒雲糾結的是要折損張玄的壽元，這就讓他很難接受。即便這數百年壽元對張玄來說不過是個零頭！
一面是讓他心癢難耐的浩瀚九州，若是接受張玄的傳功，天下之大，無處不可去！
一面是內心糾結不願讓自己視作父親的師父為自己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
但是他同樣不願同門師兄弟瞧不起！
不願意百年之後化作一杯黃土！
不願意甘於普通！
不願意一生都在師父師兄的保護之下！
他也想要得到師兄弟的崇敬！
他想要走出武當山，去更遠的地方。
他想要達到更高的境界，看看和現在不一樣的風景！
他想要擁有力量，至少能保護自己和身邊的人的力量！
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第二天，司徒雲來到天一閣。進門一看，只見亭台樓閣，池館?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怪?，花壇盆景，藤蘿翠?，點綴其間。
張玄坐在亭台中的石凳上：「雲兒，你來了，過來坐！」
司徒雲依言走上前去坐下。
張玄問道：「看來雲兒你已經做好了選擇了！」
張玄點點頭：「師父，
九州很大，弟子，想去走走！」
「很好，若是這樣，為師也能了卻一樁心愿了！」張玄長呼一口氣。
短暫沉默之後，司徒雲繼續說道：「師父，若我接受您的傳功。走向了與眾不同的修行之路，那麼我日後的武道之路該怎麼走？又或者是否還有前路！」
張玄看了司徒雲一眼，有些沒想到司徒雲竟然也有追尋武道至高的心思。原本按照他的打算，擁有他一半本源的司徒雲。雖說元神修為和練氣修為不夠，但憑藉與道相合的能力，可以算得上是半步天人，等閑煉神武修都無法和他匹敵。以為這樣的力量，就足夠司徒雲受用終生了。
是了，張玄發現，是自己太過於想當然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經過司徒明的事，張玄只想讓司徒雲好好的，快樂的過完一生。
但是，這一切都只是張玄自己的想法。他似乎沒有主動的去詢問司徒雲真正想要什麼。
「也罷，不管雲兒想要做什麼，我只要全力支持就好！」
見師父一直看著自己，司徒雲有些不知所措。
張玄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並沒有解釋什麼，只是說道：「你想得不錯，得為師本源之後，你所要走的路就和別人不一樣了！每個人都有元神，包括普通人。只是修行之人的元神更為強大，穩固！煉神境，就是鍛煉元神，讓元神變得更為強大，以期能夠更好的操控天地靈氣，更好的操控體內真元。也能更細微的了解自己的肉身！你得為師本源，相當於得了一方小天地，而你則是天地之主！天地之中的一花一草，一石一木。包括自己肉身內部，不曾修鍊到的經絡，你全都能夠了如指掌，在你的世界里對你而言沒有任何秘密！若想更進一步，你可以選擇尋道！去找到自己心之所向，與道相合，這就是證道境！為師的道是守護，守護武當，守護身邊的人。」
不過由於司徒明之死，張玄的道有了缺口。道心有缺，修為再難寸進！
司徒雲聞言，略作思索，接著問道：「如何尋得自己心之所向？」
張玄輕笑一聲，搖了搖頭：「每個人的道都不一樣，需要你自己去尋找。或許哪天靈機一動，或者哪天心有所感，或許……明白了自己的宿命。那麼這個時候你就知道了自己的道，是什麼！雲兒，你準備好了嗎？」
「恩，請師父出手！」司徒雲起身，走出亭台，轉身對著張玄站立，雙手結太極陰陽印，躬身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