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返回到閣樓房間時，黑貓很想叫醒宋天東，但叫了好幾遍，那宋天東就是賴著不肯起床。現在是凌晨4點多，確實叫不醒他。它看到電腦桌上有紙和筆，它眼珠子麻溜的轉動了一下，想著只能寫下它所想的一切告訴他。

第二天早晨，宋天東被母親叫醒下樓吃飯，他走到電腦桌前想要拿手機時，發現桌上多了一張寫滿字的紙，旁邊的黑貓則是安靜的睡在貓窩裡。

宋天東拿起那張寫滿字的紙，皺眉說道：「這是花花寫的？」

對此感到很不可思議，但他還是拿著紙下樓，連牙都沒刷就直接在飯桌上吃起了母親做的雞蛋粥。母親已經出門了，而三支在娟姨家玩。反正吃完雞蛋粥再去刷牙好像也很有道理，昨晚就已經刷過牙了，照道理來講第二天起床的時候牙齒也是乾淨的，吃完再去刷牙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這是他看到網上視頻才這樣做的。

宋天東一邊吃著雞蛋粥，一邊看著紙上的內容，裡面都是說到黑貓昨晚潛入老李頭家所發現的一些事情，直到看到紙上寫了這麼一句話「我現在敢肯定兇手就是高宇航」，他有些詫異，沒想到自己所想的竟然是事實。可那個高宇航……他仔細想了想，雖然見面不算多，但能發現他不像是那種人啊？可又冷靜下來想了想，沒有壞人會說自己是壞人的，加上壞人也可以偽裝成好人啊。

紙上還出現這麼一句話，「我是膽小鬼，是殺人犯，是寄生蟲，是腐爛的屍體，我用一系列的畫布偽裝自己，你覺得我很好，其實背地爛了個透。」既然高宇航房間的課本上寫了這麼一句話，那已經很明確高宇航因為殺了人，所以才會這麼內疚，才會這樣說自己是個爛人。

2020年茂元。

輝哥他們終於找到了東面村的菜市場，也如老李家的鄰居所言，菜市場旁邊的確有很多打牌的老人在那，其中輝哥叫小吳去打聽了一下。小吳在邊上找到一個老大爺，老大爺聽懂了后指了一下自己的右邊，那是個穿著灰色短袖的男人，頭髮幾乎有些白，個子並不是很高，頂多就1米7左右，身形也有些微胖，手上還戴著一隻銀色的機械錶。但輝哥能看出是個好東西。

小吳走來跟輝哥說：「老大，那個就是高宇航的父親。」

輝哥三人走了過去，小吳在老李頭背後拍了一下，老李頭轉過頭站起身來，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你們是誰啊？」

輝哥說：「您好，是這樣的，我們跟高宇航認識，有些事想要跟您了解一下。」

老李頭聽完之後，一臉不耐煩的樣子說：「他的事跟我了解什麼啊？他不是去廣海工作了嗎？」

輝哥接著說：「哦，是這樣的，高宇航在廣海發生了一些事，所以想要跟您了解一些情況，能方便找個地方聊聊嗎？」

老李頭聽完后，只是看了他們一眼，就走向旁邊一家茶室。「找個地方聊也可以，不過你們得掏錢請客喝茶啊，我今天已經輸了好幾回了，兜里可沒錢請你們喝茶。」

小吳聽得不是滋味。輝哥則是很放鬆，對此沒感到很厭惡。他鬆緩的嘴角說了句：「可以啊，是我們來找您的，本來就該我們請客。」

去到茶室里，他們都選了一個靠在陽台的位置，那邊人也不算多。雖然天氣炎熱，但幸而陽台沒有露天，還能享受空調的涼快。老李頭在兜里掏出一根煙，點起火抽了起來，吐了一口青煙，喝了點茶水問：「你們找我到底要了解什麼啊？」

小吳拿出記錄本，

還從包里拿出一根筆，旁邊的另一名警員則是拿出了錄音筆。輝哥看他們都做好了工作后，再開口說話：「不好意思啊，我們需要記錄一些東西。」

「隨便你們，如果是那小子欠了你們的錢，可不要找我要，我是沒有錢幫他還債的。」

「哦，原來你知道你兒子在外欠了錢啊。」

「可不是嘛！」老李頭抽了口煙，「那敗家玩意兒，就不是個東西，前段時間網貸公司打電話給我，問我認不認識一個叫高宇航的？我說認識啊，怎麼了嗎？然後才知道他欠了錢。不單隻這些啊，」他接著又抽了口煙，面容有些暴躁，「還有很多人打電話過來問我他是不是在家裡？我才知道他還欠了很多人的錢。唉，那死小子在外惹了這麼些事，還敢回家跟我談什麼理想，還說不結婚也可以過得很好，我呸！好個毛啊！」

「那你是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的？」

「他有沒有做過一些事情，令他覺得有些後悔，或者跟你說過一些他特別後悔的事情？」

「那死小子從小到大都很內向，有很多事情都不會跟我明說的，我們幾乎很少聊得起來，每次他一回家老是掛著一張死臉，動不動會忍不住想要吵起來。」

「那你沒有想過幫幫他？」

老李頭像似聽到一個很驚訝的消息，他將抽完的煙滅在煙灰缸里，然後喝了口茶水，「他自己的事情讓他自己解決吧，反正我又不是他親爸。雖然名義上我是他爸爸，但他都那麼大人了，也應該回報我的養育之恩才對，而並不是要我去幫他還債，自己惹下的事情自己解決，老子還要給自己的親兒子準備彩禮呢。」

「哦，你還有一個親兒子？」

「雖然宇航不是我親生的，但她媽媽畢竟給我生了一個兒子，他要是沒飯吃還可以回家裡，我還能給他幾頓飯吃，但長時間可不行。」

輝哥思考了片刻，接著問：「那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高海的？」

「高海？」老李頭有些不知所措，「怎麼提到那個人了？我倒是沒見過高海，那是我媳婦的前夫，聽她說好像在海上遇難了，救不回來了。」

「那你妻子跟你結婚後，有沒有經常提到過他啊？」

「那倒沒有……」老李頭突然發現輝哥問話有些莫名其妙，多多少少都有些懷疑是不是當差的，「你們不是宇航的朋友吧？再說了，我怎麼感覺你像警察在問話一樣！」

輝哥很自然的笑了笑，「你可別誤會，我們也是跟你一樣的情況，高宇航的一些網貸電話也打給過我們，我們是擔心他是不是出事了，所以才想來了解。」

輝哥認為最好先別暴露自己是警察的身份，否則怕問不出什麼具體的話來。但現在看來，這個老李頭的確不知道高海的事情。但最起碼已經知道高海跟高宇航是親父子關係。

「那還有其他事要問嗎？要是沒有的話，我得回去了。」

「哦，沒有了，這個等下我來買單就好，耽誤您時間了。」

老李頭沒有再搭理他們，起身之後就已經朝著樓梯方向離去。

小吳將記錄本里的內容仔細再看了一遍，覺得有很多事情都沒有問清楚就這樣結束了。輝哥倒是很悠閑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臉上若有所思的樣子。

「老大，你在想什麼呢？」小吳看著他說。

「沒想什麼。你等下調查一下高宇航，看看他現在在哪工作，我們得去找他談談。」

「那我們今天就這樣了嗎？剛才高宇航的繼父好像對高宇航並不是特別關心啊。」

輝哥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突然站起身說：「我也這麼覺得，一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父子，終究不會有太多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