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會兒清醒一會糊塗

龍芳蘭和范兵帶上天虎回到了醫院，范兵就要趕回前線。林天龍醫生走了過來。

「龍芳蘭，前線日軍攻勢越來越猛，義勇軍傷亡也越來越大，重傷員抬下來了，很多輕傷員還在火線上支持，你和這名戰士帶一些藥品和紗布到陣地上幫他們包紮一下。受傷的人太多了，我們醫務人員根本就不夠用，但前線又不能不去。我本來想讓其她人去，可放心不下，還是你」林醫生說。

「好。」龍芳蘭一口答應了下來，「藥品準備好了沒有？」

「都在這裡了。讓這位戰士幫忙拿著。到了陣地上，要自己注意安全。」

「林醫生你放心，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救治傷員，讓他們多殺鬼子。」龍芳蘭說著招呼范兵，「拿上藥品，我們走。」

「我也要去。」天虎卻跟著不放。

林天龍過來拉他：「天虎，你身上還有病，你不能去。等病好了再去。」

「我不嘛，我就要跟著龍芳蘭一起去。」天虎手腳已經不再抖索了。

「那裡危險，天虎，聽爸爸的話，留在這裡。」龍芳蘭也勸著天虎。

「不嘛，我要跟你去。」天虎撒著嬌。

一個五大三粗的人做出那副姿態讓人看了哭笑不得。

龍芳蘭和范兵都知道天虎不是故意裝出來的，也就不討厭他。

龍芳蘭繼續勸他說：「我很快就回來。你就在這裡呆著。我回來就來看你。」

「不嘛。我就要跟你一起去。」

龍芳蘭為難地看著林天龍醫生。

「唉，算了。沒時間跟他耗，他願意跟著你就讓他也許到了前線聽了槍炮聲，說不定對他恢復記憶有幫助。」

龍芳蘭也不再說什麼，與范兵拿上藥品便快步趕往前線。

天虎就緊跟在他們後面。

到了前線，龍芳蘭已經顧不得天虎了，因為傷員實在太多。她一放下藥品，立即投入救治傷員中。

天虎就跟在她的**後面轉來轉去。

「龍芳蘭，戰壕里還有幾個戰士手腳被打傷了，你上去幫他們包紮一下。」林江石過來喊龍芳蘭說。

龍芳蘭拿上藥箱，立即貓身跑到戰壕里去。

天虎也緊緊跟在他的後面。

他們剛到戰壕里，敵人又起了強攻。

一剎那，八挺重機槍、步兵炮、輕機槍、步槍、手榴彈……各種武器槍聲響作一團。

防線由於傷亡太大，已經變得很弱，再加上都是幾乎沒有受訓的新兵，看到敵人一上來，自己先慌了，更不知道怎麼分佈火力，頓時，敵人很快就逼近了戰壕。

一顆手榴彈被扔進了戰壕里距龍芳蘭和天虎不遠的地方爆炸，嚇得天虎趕緊撲倒在地上去。而且，在撲倒時，天虎竟然沒有忘記將龍芳蘭推倒。

爆炸過後，天虎和龍芳蘭從覆蓋的土裡鑽了出來。

天虎看到龍芳蘭，便直指著她大笑。

龍芳蘭卻笑不出來，反而看著天虎的背後，緊張地大叫了出來：「鬼子，天虎。你背後有鬼子。」

話音沒落，卻見天虎一改那幅小孩的傻樣從身邊死去戰士的身上抓過一把槍，轉身「砰砰砰」一槍一個地將衝上戰壕的三個敵人擊斃了。

龍芳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天虎此時已經不管她，隨著三個敵人被他擊斃。他隨即持槍卧倒地壕坎上，對著後面衝上來的敵人，不斷地開著槍。

「你們幾個過來，三人一組，隔五米排一組，火力交叉封鎖住敵人衝鋒的路線。」天虎邊布置著，邊又指著兩個戰士接著說，「還有你們兩個，到後面那個制高點去，專門瞄準敵人的指揮官打。其他的敵人不要管。」

林江石因別的防線吃緊，趕過去指揮，這段防線隊長剛剛被打死，處於沒人指揮的情況。突然見有人指揮他們，都以為是新派來的指揮官，便都按照天虎指示布置好。

果然，這一來，敵人再無法前進半步，而有三個敵人的小指揮官又被制高點的戰士打中，頓時兩邊形勢生了大逆轉。敵人那邊陣腳大亂，而義勇軍這邊的戰壕里卻井然有序，嚴陣以待，用火力拉起了一道道封鎖網。

「天虎，你真的太厲害了。你恢復記憶了嗎？」龍芳蘭看著，心花怒放。她沒想到天虎竟然這麼會打戰，而且指揮得這麼漂亮。

龍芳蘭更高興的是天虎恢復了正常。

一陣激戰後，鬼子見撿不到便宜，便撤了回去。

龍芳蘭激動地跑到天虎跟前端詳起來：「太帥了，天虎。你簡直就可以成為我的偶像。你現在恢復記憶了嗎？」

天虎卻突然把槍往地上一扔，站起來撣去身上的土塵，看著龍芳蘭，恢復到那會傻孩子的樣子，對龍芳蘭說：「太不好玩了，不玩了。」

龍芳蘭滿頭滿臉都是土，她正用力撲著，看到天虎這樣，還以為他故意搞笑的，就邊搖著頭，把頭上的土搖落，邊說：「打戰還有好玩的嗎？」

龍芳蘭等了半天，沒聽到天虎的回應，就抬起頭。

天虎卻不在了。

天虎呢？龍芳蘭轉頭四處找了起來。

天虎正走出戰壕，朝後面走去。

「天虎，你去哪裡？」龍芳蘭大聲叫道。

天虎頭也不回，答也不答，自顧往前走去。

龍芳蘭拔腳就想追過去。

「別追了。」剛從別的防線過來的林江石喊住她。

龍芳蘭不解地看著林江石問：「林隊長，這天虎怎麼這麼任性，打著打著，就走了。」

「我剛才在別的防線聽到觀察兵的報告，也以為天虎恢復了神志，但現在看來，當時只是一時的好轉。」

「你的意思是說天虎還沒有恢復過來？」

「嗯。」林江石點頭說，「以我對天虎的了解，知道他不可能這樣不負責任的，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神志還沒有恢復。不過，從剛才他那種指揮有方，臨危不懼的情況來看，有好轉的苗頭。這一點你是護士，你應該比我了解。」

「我也是臨時轉行的，對醫學方法還真不懂。」龍芳蘭說，「哪現在怎麼辦？就讓他這樣走去。」

「我估計啊，你在這裡。他不會走遠的。」

「為什麼？」

「你沒有注意到，他只有跟在你身邊才會像個人？」林江石那被硝煙熏黑的臉露出了笑容說，「昨天我去看他時，他遭遇到了偷偷登6的日本兵，還與日本狼狗搏鬥后，那個害怕的樣子，簡直與以前的天虎判若兩人。可今天跟你來到戰場，看到鬼子，卻突然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甚至比以前表現得更為英雄和機靈。還捨身救你。這要不是你在，有可能嗎？」

「哦……」龍芳蘭被林隊長說得臉微微地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