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殺父仇人

6月末，天氣是炎熱的，樹上的知了正在叫個不停。

小山峰的道觀里，冷冷清清，門口的大門不知何時已經沒有了門，屋檐下掛著幾隻風鈴，勉強有一絲微風，風鈴勉強發出一點鈴聲，讓這裡冷清的道觀，顯得更加冷清了。怎麼看都不像有人居住。

忽然裡屋傳出一陣咳嗽聲：「咳咳，小少爺還不回來，要把老夫餓死了！」裡面的人在自言自語，話還沒說完又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嗽聲不時響起，讓這個死寂的道觀有了一絲生氣，起碼不是人跡罕至，也沒有妖魔鬼怪。

過了許久，忽然漫山遍野喊叫的知了開始停了，從山下往山上蔓延。彷彿受了驚嚇，紛紛飛走。一少年健步如飛的沖了進來，經過大門的時候，身影帶起的勁風引得風鈴發出陣陣鈴聲。

「老陳，我回來了」少年一邊沖一邊大聲說到。兩三步跑進了廚房，把買到的油鹽放下，然後揣著一包東西去往老陳的房間。

「這是你想吃的燒雞，趁熱吃了，我給你倒酒」少年也不廢話，從老陳床底摸出一瓶酒，就往桌子上的碗倒。動作連貫，看來這兩個傢伙也不是一次兩次這麼會享受了。

床上的人，扶著床沿坐了起來，一邊扶著一邊咳嗽，也沒有客氣。接過少年遞過來的燒雞，就是一口，然後再悶一口好酒。

但是還沒下咽，「噗!」下一個咳嗽又來，連酒帶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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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噴出，下一口噴出的居然是一口血。

少年快步上前，卻又頓了下來，舒了一口氣，彷彿有些釋懷。似乎這一天終於還是到來了。

老陳又是吐出一口血之後，用袖子抹了抹嘴，抬起頭來，這才看清這老陳的相貌。他滿頭白髮，像是過度透支了身體，臉上的皺紋猶如樹皮，看上去無比嚇人。

老陳見少年沉默不語，他笑了笑，臉上的皺紋猶如活過來的樹根，恐怖至極。他伸手去牽著楚陽的手，往他自己破敗的身體摸索。

「摸到了嗎，胸骨的最後一根，最為脆弱，攻擊這裡會相對容易打斷肋骨，破壞敵人的心臟。記住了嗎？」

楚陽沒有說話，內心卻在翻滾著。

老陳沒管他，繼續牽著他的手，指向自己的太陽穴。「這裡，還記得吧，沒少讓你練習，太陽穴一經擊中，輕則昏厥，重則殞命。可使人致死或造成腦震蕩使人意識喪失」

「還有這裡，耳朵部位，和太陽??樣致命的?位．叫完骨穴，打擊?和?后完??，輕則擊穿耳膜或耳內出血，重則腦震蕩或在5秒鐘內死亡。」

「還有。。。」

直到老黃把這些技巧都講了一遍，楚陽還是沉默不語，任由老黃牽著他的手去摸索，木偶人一般。

最後，老黃床底摸出一個酒罈，從裡面拿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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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包裹。拆開之後只有一把殘破匕首和一個羊皮卷，此時老黃已經體力不支了，眼看就要摔倒，楚陽連忙上前扶住，坐在床沿，讓老黃靠在床邊。

「少爺啊，這是當年家主拚死留下的東西，讓我交給你。當年啊，太慘烈了。。。。。。」

楚陽一直聽著聽著，他沒說話，老黃就一直講著以前的故事，直到最後，沒了聲音，死在床上。

老黃死了，這麼多年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把楚家唯一的子裔撫養成人。當年楚家慘遭滅門，就是楚家家主外出遊歷時，無意中獲得的匕首和羊皮卷，傳說這是兩件稀世珍寶。但是信息被泄露，遭人背叛，裡應外合，慘遭滅門。緊急之下，楚家家主楚風，以死相博，爭取到機會讓老黃把還在襁褓里的嬰兒帶走，楚風交代老黃，若日後楚陽沒啥出息，就把這兩件物品丟棄了，別想著報仇，安心做個平常人吧。

十五年來，老黃帶著楚陽，跋山涉水，背井離鄉，在這個深山破舊道觀里生活，遠離城鎮人群，避免仇家找到。奈何老黃也不是什麼絕世高手，只能教楚陽一些拳腳功夫。

楚陽坐在床邊，獃獃地坐著。他不哭，因為他知道哭沒有用。

彷彿過了百年，光亮的屋子慢慢被黑暗籠罩，直至淹沒。空氣寂靜得凝住了一般，黑暗裡睜開一雙眼睛，他平靜的說：「老黃，我會讓他們下去陪你的。這個仇，我一定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