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李清修

楚陽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昏暗無比，無法視物，海一般的血水朝他蔓延。他一直跑，一直跑，還是跑不過紅色的血海，他在血海里掙扎著，最終被血海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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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少年騎著高頭大馬，漫無目的地在山路走著，遠離了鎮子，他只能前往附近的村莊打聽一下是否有裂齒虎的消息。

正在毫無頭緒之際，他看見了前面躺著的楚陽。

這不是昨天那個傻子嗎？和人同歸於盡了？青衣少年滿心疑惑。

御馬向前，審視了一番后，看來是睡著了。

楚陽只覺得在昏暗的血海里，他就要死了，忽然猛地一陣冰涼從頭頂灌下來，他驚醒了。他跳了起來，雙拳對著四周胡亂的防禦著：「誰，是誰！」腦袋搖晃幾下，才發現旁邊騎著馬的的青衣少年，正給他倒著水。

少年正一臉的戲謔看著他：「小子，殺人啦？你說我要是報官的話，能領多少賞錢」

楚陽一時被鎮住了，真要報官的話，保不準要吃牢飯。他沒說話，肌肉繃緊了，做好準備，這傢伙真的報官的話，趕緊跑。這次不能打了，腳底抹油，準備溜之大吉。

青衣少年見他一臉緊張的不說話，頓時沒了心情，一臉嫌棄：「真膽小，都不禁嚇的。本小，本少爺真要報官的話，還輪到你在這裡睡大覺？沒點腦子！切！」

楚陽這才鬆了口氣，剛才他都準備要起跑了。

他想起剛才那個醒不過來的夢，不知為何，他覺得真的會死在那個夢裡，幸好有貴人搭救，想到此，他不由得對少年大為感激。他笨拙的學著江湖人的作揖禮，來回幾番，愣是做不好作揖的標準動作，只得尷尬的放下手作罷，真誠的對著少年感謝道：「感謝這位兄台救命之恩，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

這下把少年整不會了，他想：剛還嚇得半死要跑路，現在卻又感激起來？我都不知我做了啥他感激個屁？

「既然你那麼感激，那就把錢交出來吧，好好感謝我。」青衣少年也不客氣，張口就是把錢交出來吧，畢竟你都那麼主動了，就讓你好好湧泉相報吧。

青衣少年這個順桿上樹讓楚陽愣了，他不太確定，抿了抿乾裂的嘴唇，小聲地試探地問到：「你是，土匪？」

「你才是土匪呢，你全家都是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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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還是那樣的美，但這黑夜是帶刺的玫瑰，隱藏著極致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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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蹲在小樹林里，烤著野雞，誰也沒說話，畢竟這兩貨聊天能天聊死了。

碳火噼里啪啦的燃燒著，燒雞流下的油滴在碳火上，燃出藍綠色的火焰，整個燒雞散發出陣陣濃香。楚陽不緊不慢的撒著調料，一臉的陶醉。這個味道，真的是好久沒有嘗到了，雖然上一次也是不久前才吃，但這幾日經歷了那麼多事，白天還殺了人，到了此刻，心神才是完全放鬆下來。

火候差不多了，楚陽取過燒雞，放在鼻子聞了聞，一臉的陶醉。下一刻，也不管那少年，扯下雞腿，大口就是吃，那姿態，大有食慾啊。

青衣少年望了下手中的乾糧，只覺得越吃越餓。他咽了咽口水：「小子，雞腿多少錢，我出錢」

楚陽瞥了他一眼，口齒不清：「你喊啥？小子？」

「兄台，是我不對，是我不懂事。我錯了，你就賣個雞腿給我吧，多少錢都行。」

「三兩。」楚陽隨口就是開價。

「我給你十兩，你這個雞我包了。」

「雞腿只有一個了，十兩給你雞腿」

「。。。。。坐地起價」青衣少年恨得直咬牙：「你還不如去搶！」

楚陽很驚訝：「咦，你沒看出來，我這不是正在搶嗎？傻子？」

最終楚陽還是以三兩的價格成交了一個雞腿，楚陽只是有點可惜，這麼好賺的生意，賺一回少一回。

吃飽喝足，明日在何方？楚陽心裡犯愁了，小毛驢早就自己跑了，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才出鎮子就遇到了土匪，他這才知道人心險惡，隨便就丟了性命，也難怪老黃死前都叫他記住那些傷人技巧和部位，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他不由有些迷惘，生活的意義是什麼。

青衣少年見他一臉憂愁，不由好奇：「這位兄台，重新認識一下，鄙人李清修，敢問高姓大名」

「失敬失敬，我叫楚陽」，楚陽心想，這麼一個女性的名字，倒是很符合他的氣質。

「楚兄好！」

「李兄好！」

「楚兄你好！」

「李兄你更好！」

「。。。。。。。」沒人說話了

過了一會。

「楚兄，你在家這麼說話，你娘沒被你氣死嗎？」李清修很是好奇，這楚陽是哪座山蹦出來的，怎那麼會聊天，他差點沒被氣笑。

「我娘死了」，楚陽一臉平靜，這個事實他從不避諱，習慣了也不覺得悲傷了。

李清修要崩潰了，話還能這麼聊？他沒忍住就讓下問：「被你聊天氣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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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被仇家滅門了」

「對不起啊」

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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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還是李清修破局了。

「向你打聽個事，你對這附近熟悉嗎，有沒有聽說過裂齒虎？」

楚陽很驚訝，裂齒虎他知道。以前住在道觀，再往深山裡走三天，那邊有出沒裂齒虎。但是李清修看著年紀也不大，小胳膊小腿的，居然想招惹這種猛獸？

楚陽把自己的疑問提了出來。

李清修也不多解釋，起身，反手拔出腰間的長劍，對著幾米外的樹木虛砍一劍。收劍，回鞘，坐下，一氣呵成。

楚陽看呆了，這站起來又坐下的，是傳說中的坐坐樣子嗎？他瞪大眼睛，滿眼不可思議道：「啊，就這？做做樣子嚇老虎？」

李清修沒反應過來，什麼叫做做樣子。轉念才想到這傻子，沒見過世面，不怪他。

「別說我沒提醒你，你快躲遠點，等下被砸到了不怪我」李清修一臉淡定。

楚陽剛想張嘴說什麼，只聽那顆樹就咿咿呀呀的倒了下來，激起漫天塵土。楚陽的嘴驚訝得都閉不上了：「啊，啊啊！哇！大俠厲害」

「裂齒虎我知道哪裡出沒，不過我沒空，我要趕路」驚訝歸驚訝，但楚陽沒忘記自己的目的-尋找武術厲害的門派，拜師學藝，雖然他還沒有具體的計劃。

「十兩銀子，帶我去」

「雖然十兩銀子不少，但是我還是要趕路」楚陽毫不猶豫拒絕了。

「二十兩，去不去？」

「我友情提醒一下，雖然二十兩比十兩多，但是剛才你開價一個燒雞也就十兩。何況我還是要趕路」楚陽還是果斷拒絕。

楚陽話剛說完，只覺得脖子一陣冰涼。

「是不是覺得我太好說話了」不知何時，李清修的劍已挨著楚陽的脖子，一臉的譏笑地看著他「敬酒不吃想吃罰酒？」

楚陽呆了，我這不是想漲價到三十兩嘛，爭取一下銀子沒啥不好啊。

「那個，李兄，其實吧，二十兩也可以了，我改天再趕路也是可以的。要不十兩也行啊」

「你這倒是提醒了我，剛才的三兩雞腿特太好賺了，把我那三兩銀子拿出來。速度的，別墨跡。」

楚陽欲哭無淚，沒賺不說，還把自己賠上去了。慘哉

夜已降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