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放血
李不缺看得痴了,傻傻的點頭。
女子目不轉睛的盯著他,俏臉有點微紅,突然有些嬌滴滴的問道:「你是不是喜歡我?」
第一次看見閆月兒這幅女兒作態的李不缺也心跳加速,點頭愣愣的道:「喜歡。」
閆月兒笑開了,大眼睛就像夜空的彎月,煞是好看,她伸出纖纖玉手整理起李不缺的領角,美目流轉道:「我也喜歡我這個傻師弟呢?」
李不缺陡然握住閆月兒的玉手,呼吸都有些急促。
男子眼神熾熱,女子目送秋波,空氣都似乎焦躁起來,可就在這時,門砰的一聲被踹開了,闖進來三個人!領頭一位是個模樣陰柔卻俊俏的男子,其他兩位手持利劍,虎視眈眈!那領頭男子眼神輕佻,笑道:「看來咱們來的不是時候啊!這麼個好事就被攪和了,失禮失禮!你們繼續,咱看著就行。」
李不缺又驚又氣,雖然這三人氣勢洶洶,但是被壞了好事,那人又如此挑釁,他還哪裡顧得上害怕,直接上前質問道:「你們是誰?太他娘過分了!大晚上持凶私闖女弟子閨房,就不怕宗規處置么?你們現在退去,我就當什麼都沒看見,否則我立刻向上面稟告,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誰知李不缺的話剛說完,那兩個持劍之人直接一腳將李不缺踹翻在地,再一腳踩在他的脖頸,讓他掙扎不得。
屈辱!憤恨!一時間直涌李不缺心頭,然而現在的他連嘴裡啃在地面的泥土都吐不出!
那領頭男子輕蔑一笑:「你有多可笑自己不知道么?還在這裡裝模作樣,雖說你身份特殊,但是你又有何資格打咱們的報告?誰會相信你?」
就在這時,閆月兒一把推開那人,扶起氣血翻湧的李不缺向那陰柔男子怒叱道:「宋楊明!我說了我不喜歡你!別在打擾我好么?你再這樣無理蠻橫下去,我定會稟告我師父,你看我師父不把你打得皮開肉綻!」
名叫宋楊明的陰柔男子卻是哈哈大笑,指著李不缺道:「你以為我嚇大的么?我自然敢來就有我的道理!還有,你如此袒護他,難道你真的喜歡他?你才回來可能不知道,他就是那罡飼靈果,一個連人都不是的東西,有什麼用?」
被道破身份的李不缺悲憤交加,他就怕自己心心念念的師姐閆月兒對他心生芥蒂,他沖著宋楊明怒罵:「放你娘的臭屁!你他娘的給我滾!」
宋楊明一巴掌扇來,卻被閆月兒伸手攔住。
李不缺看向閆月兒,後者只是輕輕的微笑著,道:「師弟不怕,師姐保護你!」
此刻,李不缺只覺得,此刻為了她就算是死都不怕!
閆月兒對李不缺說完,就沖著宋楊明冷聲道:「就算他是靈果那又如何?也比你強!而且,他還是我師弟,唯一的師弟,說!你到底想幹嘛?」
宋楊明陰冷一笑,手一揮,那持劍兩人立即沖了上來,一個一腳將李不缺踹倒在地,另一個直接將閆月兒推在床上,反綁住她的雙手雙腳。
閆月兒驚慌大喊,聽的李不缺心都碎了,剛想掙扎著爬起來就又被踹倒在地,鮮血很快從他的嘴角流了出來。
宋楊明手又是一揮,那兩持劍之人立刻退出了房間,關上了房門。接著,他露出淫邪的笑,一步步走向床上的閆月兒。
李不缺目眥欲裂,大吼著沖了上去,卻是又被一腳踹飛,直接讓他爬不起來。
宋延明坐在床上,捏住閆月兒的下巴,讓她看向那在地上爛泥一般的李不缺。
閆月兒流著淚哭求道:「你放了我師弟!你只要放了他,你說什麼都答應你!」
李不缺趴在地上低吼,由於急火攻心一口血又噴了出來。
「師姐...不要...」
宋楊明道:「說什麼都答應我?當初讓你偷拿那黃老怪的丹藥給我你都不肯,現在說這些不覺得遲了么?就因為你的拒絕,害得我修為進展緩慢,到如今才築基中期,不然憑我的資質,不早就躋身金丹?」
聽了這話,李不缺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他急切道:「你要丹藥還不如要我的血,你也知道我的血可是寶物,你們不是都要我的血么?我給你,我都給你,你要多少都行...」
聞言,宋楊明哈哈大笑,眼神玩味,道:「呦,可以啊!你這靈物倒是心地善良通曉人意,這可是你說的。」
隨即,他扔出一個瓷瓶,道:「你現在只要把血放滿這個瓷瓶,我就大發慈悲,放了你們。」
李不缺大喜,鼓起所有的力氣,一下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鮮血頓時流了出來。看著自己的血一點點裝滿瓶子,李不缺百感交集。
自己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閆月兒在床上掙扎著,哭喊道:「師弟,不要!你不要聽他的,他就是個無恥的大混蛋...」
李不缺紅著眼,看著自己的師姐,默不吭聲。
很快,鮮血流滿了整個瓷瓶。
宋楊明走了過來,很是貪婪的舔了一口鮮血,臉上滿是享受之情。
李不缺道:「你說的我已經答應你了,快放了師姐!」
宋楊明一腳踩在李不缺的脖子上,道:「放了你師姐可以啊!但是只是今天放了!從今天開始,每隔三天你就要給我一瓶你的血,不然,你師姐的身子我可就要好好的嘗嘗了...還有,如果你敢告密,我讓你親眼看著我辦了你師姐!」
李不缺一聽拚命掙扎,然而只是徒然,最後也只能屈辱的嗯了一聲。
宋楊明哈哈大笑,打開門就走了。
閆月兒哭著道:「師弟,我對不起你...連累了你。」
李不缺不敢抬頭看她,他覺得自己此刻就是個廢物!
良久,李不缺試著終於能爬了起來,他上前解開了師姐身上的繩子,閆月兒卻一把抱住了他。
李不缺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輕輕安慰道:「師姐沒事,反正我血多,有的是血!」
閆月兒只是哭。
...
臨近深夜,李不缺才獨自一人回到了丹行閣,雖然傷勢嚴重,但是好歹沒傷到臉。
門檻上,黃芥子看那小子悶著頭走來,怒罵道:「好你個小子!無法無天了是不!老子差點以為你要夜不歸宿!下次再這麼晚回來,老子打斷你的狗腿!」
然而出奇的不見任何回應,黃芥子只是看那小子一聲不吭的走進了房,完全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黃芥子吧唧了口大煙,心生狐疑,不對勁,莫不是表白失敗了?
一夜過去。
李不缺一夜未眠。
閆月兒一大早就找到李不缺,二人有說有笑,親密的不得了,看得黃芥子一愣一愣的。
其實李不缺心裡還是害怕師姐看不起他,然而並沒有,看到師姐對他關懷有加心底更加死心塌地了,不就是點血么?老子有的是!
接下來,每隔三日,李不缺按時去放了一瓶血,每每這個時候,臉色蒼白的李不缺看到閆月兒心疼的樣子都備感溫暖。
日子還是一樣的過,李不缺對於放血一事已經習以為常,反正每天的葯浴都可以補充回來。他不知道,每次葯浴的時候用的靈藥量是越來越多,這黃芥子再好脾氣也越來越肉疼了,因而,李不缺每天挨的罵也是越來越多。
李不缺有時候被無緣無故的罵,以為是師父看到他和師姐這麼親密給氣的,所以得意的同時也更加的想實行那個計劃了!眼看,就要到分發丹藥的日子了...
接下來兩日李不缺乖巧的不得了,一刻也不讓自己停下來,不遺餘力的去得到師父黃芥子的歡心,臨到最後那天晚上他特地連夜偷偷軋好煙絲,悄悄的藏了起來。一晚上興奮的睡不著,李不缺躲在被窩裡翻來覆去,天還沒亮就爬起來,就為了防止師父發現沒有煙絲自己去做了。
「不缺啊,這麼早起來了啊!不錯不錯,在為師的循循善誘下越來越是勤奮啦!為師真是了不起!」
黃芥子小眼睛眯起,捋著自己的鬍鬚。
李不缺見此機會也拍起了彩虹屁:「弟子有此機會學習藥理,全是師父開恩!自當是不辜負師父一片苦心!」
黃芥子陶醉的吧唧了口煙,點頭道:「嗯,很善!今天要分發丹藥,交給你了!可不要辜負師父的良苦用心辦砸了哦!」
其實分發丹藥很是簡單,一人一顆,但是為了讓師父也在場,李不缺裝作有些擔心的拱手道:「弟子定當不負重望!可是啊師父,您能幫忙盯一下么?我怕師兄們看到我一時把持不住把我給啃了!」
「他們敢!」
黃芥子怒罵一聲,想了想又道:「也是,好吧,為師就幫你盯這一次,順便敲打敲打他們,小兔崽子們,都是些欠抽的玩意兒。」
李不缺暗喜。
一個時辰過去了,丹行閣前開始有序的排起隊伍。孫胖子和林可依則一人一邊站在了門兩旁,而閆月兒則站在門口。
李不缺定了定心神,戴好精心準備的黑色頭罩,打開了大門。
眾弟子見此一愣!此人是...
李不缺只露出的兩隻眼睛看著這麼多人看向他,一時也是心慌。李不缺看向閆月兒,後者只是摸了摸他的腦袋,大眼彎成了月。
「罡飼果!咋地,怕丑啊!你以為戴上面罩我們就認不出你了么!哈哈哈....」
有人大笑著,接著越來越多的人起鬨。李不缺氣得強忍著心裡的怒氣,也不作聲。
「都喊什麼都喊什麼!造反了不成!老子瞅瞅誰還敢叫喚!」
黃芥子吐著煙霧從丹行閣內走了出來。
現場鴉雀無聲!
李不缺趁機故意看向黃芥子,裝作感激道:「師父,昨天徒兒新做了一些煙絲,已經幫您老人家準備好,正想著這麼隆重的日子抽上徒兒精心準備的煙絲豈不美哉?師父,要徒兒去幫你裝來么?可好抽了!」
黃芥子聽著一喜,這小子真是貼心,不錯不錯,開心道:「那速去速回!」
李不缺得令一聲,拿著師父遞來的大煙竿就跑回丹行閣。他心裡那個興奮啊,一時無以復加!
回到房間,李不缺將煙腔里剩下的煙絲挖出來丟了,然後裝上自己藏著的備好的煙絲,在煙腔深處塞了厚厚一層,然後再倒上大量精心準備的火藥,再在上面蓋上一層厚厚的煙絲隱藏好,最後他又在煙袋裡裝上滿滿當當的煙絲混餚視聽,大功告成!
李不缺望著這大煙杆子,當初就是它燙的自己屁股開花,丟盡了臉面,現在...哼哼...大仇即將得報!
不敢耽誤時間,李不缺連忙跑回丹行閣外,而黃芥子此時正在訓斥眾弟子們,吐沫星子噴得靠前的弟子不敢抬頭。
這殺豬般的吼叫,活該你有今天!李不缺心道,然後恭敬的將大煙杆子雙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