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萬鼠噬人

第一章萬鼠噬人

殷千流坐在教里的最後一排,單手托著下巴,透過窗子眺望著遠方的景色:夜空漆里一片,沒群星的點綴,單調且枯燥,唯有當眯起眼睛仔細看時,才能依稀辨別出幾點黃光——學校很遠處有個村落。

這樣的夜景殷千流已經不知道自己看了多少遍了,作為一個高考補習班的學生,他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放在了發獃和睡覺上,他嚮往外面的世界,卻不願為了它出任何努力。

殷千流低頭看了看錶,二十二點二十五分,他開始著手收拾東西,不一會兒,桌子上空空如也,他懷裡多了一個鼓鼓囊囊的包。

二十二點三十分鐘整,放學鈴響,他趁著鈴聲對同桌說了聲:「全靠你了。「鈴剛落,他已經衝出了教室。

剛出教學樓,殷千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很是陶醉的樣子,這是他所認為的自由的氣息,接著,他並沒有按照即定路線往宿舍區走,反而從反方向繞到了教學樓的背面,然後迅速在一塊大石頭後面蹲了下來,他已經提前摸請了學校攝像頭的覆蓋範圍,所做出的任何行動都完美避開了它們的探察。

脫離了窗戶的限制,可以觀察到夜空中零零散散並不明亮的星星,之前不見蹤跡的月亮也終於捨得露出些模糊的身影來使這個世界不過分黑暗,恰好有駕飛機飛過,擋在了月亮之前,宛如螞蟻在啃食一塊月餅。

來自冬天的刺骨的寒風毫不留情地刮向了殷幹流,身前的石頭沒有起到絲毫的防護作用,殷千流凍得打了個寒顫,不由得縮緊了身子,把背在背後的包也擋在了風吹來的地方,卻依舊很冷。

殷千流翻腕看錶,二十二點四十分,大部分學生應該都回到了宿舍,還有少部分愛學習的按常理也正在回宿舍的路上,現在並非是最佳行動時間。

無事可做,殷千流不由得回想起了自己突如其來的大膽計劃一逃學!

殷千流所在的希橋學校與普通學校不同,是一所管理極其嚴格的民辦私立學校,受益於其管理之嚴,希橋學校近幾年人才倍出,高考成績在殷千流所在的地區名列前茅,甚至出了不止一個的狀元,因此,段千流的母親才在殷千流高考失利后花大價錢把殷千流送來了希橋。

一百多天了,殷千流並沒有像其他補習的同學一樣迅速適應學校的管理,衝刺下一次高考,反而找到了管理的漏洞,不斷在犯錯與不犯錯之間遊走,這一百多天來成績不見起色,反而還長了不少肉,班主任在找殷千流幾次談話無效后也對他無可奈何,畢竟希橋學校最重規矩,殷千流不違返規則,無法對他做任何處罰。

也許是平靜的生活過得太久,前不久,殷千流腦海中逃學的念頭越來越強烈,他並不是想要出去做什麼,只不過是喜歡逃學的那種快感,於是他花了三天時間在校園各處遊盪,尋找最佳的逃學地點,並花了半天時間制定逃學路線,又花了半天時間勸說和他一個寢室的同桌幫他應付生活老師和夜班老師的檢查,幾次確認無誤后,他義無反顧地行動了,即使被抓的代價是被希橋學校開除。

一想到自己將要做的事,殷千流就忍不住激動得渾身顫抖,他太喜歡這種感覺了,有叛逆期違反制度的快感,也有對自由的嚮往。

有些餓了,般千流從包里翻出幾塊餅乾小口小口嚼著,因為嘴張得太大會中風,靜謐的環境中,響起了只有殷千流自己才能聽到的吃東西聲音。

「吧嗒。」

突如其來的響動把殷千流一驚,趕忙停止了進食,那聲音在逐漸向殷千流靠近,殷千流腦海中迅速把來人的身份篩查了一遍:老師學生都應該回宿舍了,就算是勤勉的校領導們也早早到了下班時間,不應該在這個地方。那麼來人是誰?

殷千流悄悄探出頭去看,一個披著保安服的老頭叼著根煙,一邊往石頭這邊走,一邊····看他手放的位置,以及那熟悉地動作,似乎是在解褲帶?

殷千流隱隱感覺自己藏的石頭似乎多了一股尿騷味?鬼知道這老頭在這地方方便了多少次。

不要隨意大小便啊大爺!殷千流心裡吐嘈道。

現在逃已經來不及了,一但殷千流出去就會被保安大爺發現,殷千流默默想著怎麼讓這老頭放自己一馬,聽說大爺愛抽煙,可惜殷千流平時並不抽煙,沒東西讓大爺順一口。

其實殷千流並不緊張,既然敢逃學就已經做好了被懲罰的準備,但殷千流還是想負隅頑抗一下,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在學校繼續混日子,誰又想去承受父母男女混合雙打?

殷千流深吸一口氣,準備站起來和大爺好好聊一聊,卻突然聽到了「吱」的一聲,殷千流將要站起來的身子僵在了半空中,仔細一聽,發現「吱」「吱」的聲音漸漸多了起來,殷千流趕緊蹲了下去,再次悄悄探出頭去,保安老大爺仍然悠哉悠哉地往過走,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況,但若是仔細看,卻有兩群大黑老鼠從兩邊分別躥了出來,只是夜色替他們遮掩了行蹤。老大爺並沒有殷千流那麼優秀的視力,但也聽見了那「吱吱」的聲音,老大爺四處張望,看向地面時,瞳孔驟然睜大!

「草(一種植物)!」老大爺大喊以求草木之神的庇護,雙腳不斷向兩邊的老鼠踩去,那些老鼠卻靈活異常,老大爺不但一隻沒踩到,反而被不少老鼠爬到了身上,老大爺使出渾身解數,甩胳脖、扭身子,都沒有用,老大爺身上的老鼠越來越多·····

殷千流親眼目睹了那此大黑老鼠把老大爺整個人完全覆蓋,老大爺一米七左右的身子越來越矮,不一會兒就完全消失了,包括老大爺的衣服以及隨身攜帶的物品!

值得慶幸的是,老鼠們吃完老大爺后就開始回老巢了,似乎沒有發現殷千流。

目睹整個過程的殷千流整個人癱在了石頭上,再也顧不得上頭的尿騷味了,殷千流大口大口喘著氣,對所見的一切心有餘悸。

恢復了些力氣的殷千流迎著已經變成血紅的月光站了起來,向案發現場走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俗話說好奇人害死貓,殷千流走過去時,發現一隻小老鼠還在舔舐地上唯有的一小灘血,小老鼠似乎聽見了動靜,扭過身子來,血紅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殷千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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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流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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