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這個聖僧有點兒兇猛
一縷曦光從薄薄的窗戶紙外投出。
「嚇。」
不塵睜開眼睛,入眼是一張純潔無暇的臉龐,那雙大眼睛正緊緊的看著自己。
「芊芊你是不是知道小僧沒睡醒,特意來給我提神的。」
拍了拍自己胸口,不塵頗有些無語。
大早上被鬼嚇醒,還真是頭一遭。
瞧著不塵剛睡醒不經意表現出來的懵懂,杜芊芊俏皮一笑。
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不塵,不過倒是挺可愛的。
「聖僧,我還以為你們這些得道高僧,晚上都是打坐的,沒想到也要睡覺。」
「這話說的,我是和尚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不睡覺,再說了,睡覺可是人生中的一大享受。」
不塵搖了搖頭。
其實杜芊芊說的話沒錯,許多佛門高僧,都可以用坐禪來代替睡覺,這樣不僅可以恢復精神氣,而且日積月累,佛法修行也能得到不小的提升,不塵自然也可以。
但畢竟是現代思維佔據了主體,不塵從不會放棄睡覺吃飯,哪怕有一天,他的實力已經強大到已經不需要食物的攝入了。
談話間。
杜芊芊臉上的笑容一變,惶恐的望向外面。
僧袍前的玉佩,則是放出瑩瑩綠光,把她牢牢護住。
「這麼早,看來高手是真的不需要睡覺的。」
狐疑望了一眼外面剛破曉的天色,不塵忍不住呢喃了一句。
宅子外。
早早就換好官服的司命們,一個個身形挺拔,臉色嚴肅。
而在他們眼前,是一個騎在馬上的人。
馬匹俊美異常,全身上下雪白透亮不見絲毫雜色,可以隱隱看見它身上那暴起血管,蘊含的強悍力量。
在這麼一匹駿馬上,卻坐著一個鶴髮童顏的老翁。
老叟瘦削的身形被寬大的黑袍所籠罩,看起來稍稍有些滑稽。
不過一眾司命們,哪怕是鐵牛此刻都是目不斜視,眼裡隱隱有些敬畏之色。
老叟如同一片落葉輕輕從馬上落下。
一個司命立即上前。
「最好的料,別把它給餓著了。」
有些沙啞的聲音從老叟嘴裡吐出,這好像是吩咐下人一般的語氣,那個在尋常人眼裡高高在上的司命,卻沒有絲毫怒意,笑著從老叟手裡,接過了韁繩。
「放心吧,紫陽大司命,餓著我,也不會餓到追風的。」
「去吧。」
紫陽朝著他輕輕揮了揮手。
與此同時,一眾司命看著紫陽的眼裡都是毫不掩飾的狂熱。
奉天司里,最底層的就是他們這些司命。
再往上則是大司命,每一個大司命都是修道者,實力強悍。
而就算如此,紫陽的實力在一眾大司命中,絕對是佼佼者,最為輝煌的戰績就是曾經獨自一人,剿滅了一條為非作歹的百年蛟龍。
若不是紫陽資歷不長,恐怕早已經不僅僅是大司命這個位置上了。
「各位,說說吧,杜府一事可有調查結果。」
紫陽的目光雖有些渾濁,但卻帶著一股強烈的氣場,讓眾人不敢直視。
「稟告大司命,此事……」
鄭天光率先走上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講述了一遍。
不過在紫陽面前,他也不敢有絲毫有絲毫加油添醋。
聽著鄭天光的講述,紫陽的目光始終平靜,直到聽到蝴蝶這個字眼的時候,老眼中猛地爆發出一道駭人的精光。
「哦,你說那個為首的黑袍人衣服上也可能也有蝴蝶圖案?」
鄭天光嚇了一跳,低下頭解釋道。
「根據聖僧的猜測,和杜娘子零碎的片段,那伙人身上或者那裡,可能有蝴蝶圖案。」
紫陽眼光重新恢復了平靜,淡淡的說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區區一個蝴蝶圖案,倒是代表不了什麼,那位聖僧不知是佛門哪裡的弟子,說不定老朽倒是同他有過照面。」
「回大司命,那位聖僧叫做……」
鄭天光話還未說完,一群人身後傳來了一道不輕不重的腳步聲。
「小僧法號不塵。」
不塵看著面前的老者,眼裡同樣有些好奇。
在這個老人身上,他隱隱感覺到有些莫名的熟悉,倒不是面熟,而是老人身上的氣息,似曾相識。
「不塵。」
紫陽同樣看對面這個年輕和尚有些熟悉,嘴裡慢慢咀嚼了一下。
忽然紫陽麵皮狂抖,身體在原地化作一道殘影,奔向不塵。
面門處勁風狂起,單單是本能反應,不塵抬起腳,隨之響起一道慘叫聲來。
靜,死一般的寂靜。
咕咚。
眾人能夠清楚的聽到自己口水吞咽的聲音,眼前這一幕,讓所有人石化在了原地。
他們有點想要把自己眼珠子扣下來,這不是真的吧?
被他們當成神仙一般的紫陽,有朝一日竟然會被人一腳踹飛。
這位聖僧好生兇猛。
「施主,小僧和你初次相見,便要下次狠招,是否有些不太好。」
看著不遠處狼狽起身的紫陽,不塵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此次場景是他未曾預料過的,但若是說他怕了,倒是有些太小瞧自己了,即便這個人的身份好像不一般。
要說此刻最慌的還是鄭天光了。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不塵和紫陽第一次見面竟然會弄成這樣。
急忙過去攙扶住紫陽,慌亂的問道:「大司命你和聖僧之間,是不是有些誤會啊,聖僧人很好,還救過我,斷不可能……」
話還未說完,鄭天光便感覺自己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推開。
紫陽拍了拍自己胸前的腳印,脫口而出的話,讓原本已經亂作一團的司命們,一下靜若寒蟬。
「師叔祖,你難不成不記得我了嗎,我是紫陽啊。」
師叔祖?
三個字好似天雷滾滾一般在所有人心裡頭響起。
紫陽跟腳穩固,乃是寒水寺慧光大師的弟子,雖是記名,但慧光大師作為如今道佛二門中絕對的老人,紫陽光從輩分而言,已經秒殺絕大部分道門佛門弟子。
而不塵不過二十來歲,紫陽竟然叫他師叔祖。
在場之人在這一刻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現什麼問題。
不塵聽到這個稱呼后,同樣有些震驚。
一段塵封的記憶,逐漸湧上心頭。
那年,大雨磅礴中,一個頭髮都已經花白了的老人,苦苦跪在寒水寺外,他心生不忍,替他向慧光求了兩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