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情報與蜜棗

自從梁家驥等人加入黑牛幫以後，蠻牛見他們能打，便安置在了黑牛酒吧。其實黑牛幫像模像樣的產業共有兩處，黑牛酒吧是其中之一。它不僅是單純的娛樂場所，此處魚龍混雜，更是第一手消息的來源地，所以很多幫派都在經營自己的酒吧用於搜羅消息。

黑牛幫另一處產業即是食物加工廠。

眾所周知，末日中最珍貴的資源便是食物和水。東半球極夜永置，氣溫驟降，大片大片的耕地均已撂荒。而今動物變異，植物凋零，每座城市在末世前留存的食物僅夠倖存者半年的消耗，這也就意味著末世開啟的六個月後，人們將陷入深深的飢餓恐慌。

黑牛幫食物加工廠里的原材料是什麼？說出來你可能會不信，是當天死掉的動物變異人。幫派之爭在每座城市中逐日加劇，愈演愈烈。每天都有大批量的變異人橫死街頭，而動物變異人的體積都很龐大，且肉質與味道和人類日常食用的豬牛羊相差無幾。加工廠再將它們的肉進行分割、腌制、冷凍、除菌等一系列加工，製成可用於果腹的食物。為了生存，不論是政府、平民還是幫派都會大批量採購這些肉類食品。這也是黑牛幫的主要經濟來源。

梁家驥等人每天在黑牛酒吧里也沒閑著，搜集了大量有關上海各個幫派的信息。別看黑牛酒吧遠離城市中心，但每天進進出出的人流量絲毫不亞於末世前梁家驥去過的任何一家酒吧。當然，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這裡的消息數量也是和人流量成正比。

上海兩大家族旗下的五大幫派與軍隊的關係一直是經久不衰的話題。令梁家驥詫異的是這些變異人在高談闊論時卻絲毫沒有避諱，不禁讓人慨嘆：時代不一樣咯！

梁家驥記得鍾正說過，如今上海駐軍管理者每月都會更替，他一直都想不明白到底誰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夠闖進戒備森嚴的軍事管理區殺害指揮官。現在才終於知道，雷氏、福氏與部隊三者相互制約牽連，部隊制約兩大勢力的手段自然可以上升到國家威嚴層面，但雷氏與福氏又是如何牽制軍隊呢？梁家驥從酒客們的口中得知了這一真相。

原來雷氏與福氏每月都要從旗下的幫派中挑選精銳的死士，以自殺式的進攻方式去襲擊軍事管理區。這些死士可謂無所不用其極，自爆、暗殺、下毒等所有致命的手段都用了個遍，軍隊根本防不勝防。

這就是兩大氏族對軍隊方面的壓制，而軍方又拿不出切實的證據證明這些死士來自哪裡，致使情形一再陷入僵局。所以現在的上海只有三足鼎立，沒有一家獨大。

再說說眼前的情況。與黑牛幫交好的友幫有「萬象」和「蟲營」。「萬象」的頭領是一隻高級變異巨象人，但幫眾以素食類動物變異人為主，攻擊性較弱。兩幫因經常互通必備生存物資而交好。

再說「蟲營」，這是一支很特殊的幫派，幫里全部是昆蟲類變異人。因為許多昆蟲都是群居生物，所以此類變異人可以自由操控自然界中的同類昆蟲，頭領是一隻雌性蟻後人。蟻後人對蠻牛青睞有加，所以「蟲營」與「黑牛幫」結為共戰盟。

黑牛幫的宿敵則是「虹口灰熊」。這支幫派誕生於末世之初，由一隻灰熊掠食變異者在市中心的虹口區創立，集結了各種兇殘的肉食類變異人。巔峰時期，它們曾與雷氏旗下的老滬幫爭奪虹口區的控制權，敗北后元氣大傷逃至金山區，霸佔了黑牛幫原有的三家酒吧中的兩家，自此與黑牛幫結下樑子。不過論起實力，虹口灰熊要遠勝於黑牛幫，不然死要面子的蠻牛早就把那兩家酒吧搶回來了。

蠻牛讓梁家驥等人全權負責黑牛酒吧的安保，不讓醉酒的變異人或是無賴混混影響到酒吧正常的營業。任務屬實簡單，梁家驥知道這是蠻牛還不信任他們，一來是試探忠心，二來是考驗實力。如此一來，閑暇的時間就比較多了，收集情報之餘梁家驥還與御天一起進行訓練，特別是要向阿戮討教體術上的修羅境。

空閑時梁家驥與大嘴同去了一趟末日銀行。銀行是由雷氏管控，所以幾乎沒人敢來這裡鬧事。即便這樣，梁家驥和大嘴依舊驚嘆於此處的森嚴守衛。

末日銀行是一棟五層高的白玉石牆面獨棟建築，裡外共三層守衛。最外圍是三十餘名手持微沖的特戰安保人員。進出銀行只有一道門，大門兩側各有兩隻雄壯威猛的高級變異雄獅人負責把守。銀行內部的裝潢有些出乎倆人意料，可謂富麗堂皇。銀行大廳的一至三層是通透的，威嚴的大理石柱整齊地排列在廳堂兩側。堂中樑上一盞晶瑩剔透的水晶吊燈將室內照的通亮，腳下是舒適的羊絨地毯。環顧每一個辦公位上都有一位相貌養眼的女業務員在彬彬有禮地服務，一切都是那樣井然有序。

梁家驥抬眼看向大堂正中的屏幕上滾動著雷幣兌現須知。

在末世廢土之上，每殺死一名低級變異者即可兌現一百元雷幣；每殺死一名高級變異者可兌現八百元雷幣；每殺死一名掠食變異者即可兌現三千元，如該變異者曾成功進行吞噬，則金額加倍；每殺死一名特殊能力變異者，可兌現八千元雷幣。

「這樣看，我們遲早能變成億萬富翁。」梁家驥同大嘴調侃道。倆人來到櫃檯，通過掃描視網膜讀取殺戮信息，梁家驥共兌現出八萬九千多元，而大嘴只有四千多。

等倆人回到黑牛酒吧時，見門前有十隻高級公牛變異者與御天發生了口角，眼看就要大打出手。梁家驥並不擔心御天會吃虧，但看那些公牛變異人應該是蠻牛的屬下，怕事情鬧大不好收場便上前調節。

「小子，你們搶了老子的飯碗，說吧！要怎麼賠償！」站在最前面足有五米高的公牛人狂傲地吼叫著。

見梁家驥一臉不解，紅狼蛛解釋道：「這酒吧原來由它們負責守衛，每月都能撈到不少油水。咱們接管這裡叫它們沒草吃了。」

「喂喂！說話別那麼難聽，什麼叫沒草吃？！我們不吃草，但只要我想，把你這女娃娃吃掉也是可以的！」那頭公牛人色眯眯地瞅向紅狼蛛，流下長長的口水。

「原來是這樣，我們確實佔了你和這些兄弟的飯碗，真是不好意思。不如這樣，剛剛我和大嘴從銀行取出九萬多雷幣，補償給你們。」

梁家驥並不是怕他們，只是目前同在一個屋檐下，他不想幫內傷了和氣。只是沒想到那頭公牛人見錢眼開，得寸進尺。它竟然無理地要求梁家驥以後每十天都向他供奉十萬元。

梁家驥無奈地搖了搖頭，猛地從腰間摸出蠻牛給的火器抵在那帶頭公牛人的頭頂，低沉冰冷地說：「帶著你的人快滾，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公牛人沒料到梁家驥會突然發難，卻無所畏懼，輕蔑地說：「你敢殺我嗎？蠻牛和黑牛幫的兄弟是不會放過你的！」

梁家驥緩緩放下槍，「你說對了，我還真不敢殺你呢！」

公牛人肆無忌憚地狂笑不止。梁家驥慢慢收回手槍，走回酒吧。沒一會兒，他懷中抱著一挺機槍朝眾人走來，「砰砰砰砰噠噠噠！」一梭子彈打完，那公牛人猝不及防被打成了篩子，臉上的笑容似乎還掛在嘴角，只是以後再也笑不出來了。

餘下的九個變異者臉色都變了，梁家驥厲聲說道：「蠻牛叫我來看酒吧，清理鬧事者是我的職責！現在去蠻牛那裡告發我，或是留下來跟我，選擇權在你們。凡是留下來的兄弟，每人發一萬，以後每月開資五萬！」

那幾個變異人眼裡都冒金光，其中一個較為穩重地問道：「當真給我們？」

梁家驥笑道：「敢打敢拼的話，五萬就是零花錢。早晚有一天，末日銀行也是屬於我們的！」

不知是梁家驥的人格魅力還是金錢的魅力，這九個高級變異人當即就面朝黃土背朝天，好像跪關公一樣跪著發誓要效忠他了。

御天十人在一旁咯咯怪笑，高潔和胡蝶看得一愣一愣地，大嘴則是極度鄙視地問梁家驥什麼時候把剛取的那四千塊還給他。

梁家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咱倆誰跟誰啊！以後佔了銀行第一個讓你進去拿錢！愛拿多少拿多少！」

「說准了啊！一言為定！」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