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血腥壽宴（一）

今天是去給老滬幫老大賀壽的日子，蠻牛臉上卻掛著兩個黑如皮蛋的黑眼圈。

「梁小子，今天興許是你的大日子，好好準備一下吧！」蠻牛的話有些讓梁家驥捉摸不透。

「蠻牛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蠻牛重重嘆了口氣說：「你這小子很有能力，甚至超過了我，我不奢望把你長留在自己身邊。昨天夜裡我思來想去，今天我就把話攤在桌面上，我和老滬幫的老大凱爺也算有幾分交情，我決定把你介紹給他。日後你就是老滬幫的一份子，如果以後我和他們出現了什麼裂痕或不合，你還是要念點舊情吧？」

梁家驥知道，蠻牛真正能打手下也就水牛一人。和虹口灰熊作戰時，蠻牛大致窺見出梁家驥與御天的實力，一旦能力顯露，就像燙手的山芋，小廟自然不敢留大佛，蠻牛索性順水推舟賣給梁家驥個人情。

即便這樣，梁家驥還是要假裝拒絕，但見蠻牛心意已決，他便不再多說什麼。

黑牛幫雖然實力平平，但蠻牛極要面子，講究排場。今天他帶領一多半的手下去參加壽宴。梁家驥擔心壽宴上未知的變故與危險，便沒有讓胡蝶同行，並安排御天留下保護她的安全。自己與大嘴、高潔隨蠻牛同去。

大約一個鐘頭后，眾人才來到老滬幫的總部，這裡早已是人山人海，車水馬龍了。壽宴的舉辦地點是一個類似莊園的地方，高級變異人因為體態巨大的緣故，只能在莊園外的空地上活動，不過老滬幫大方地款待他們足夠的酒肉，這種場合不可能因吝嗇食物而有失顏面，儘管末世中的食物是那樣稀缺。而莊園內則是掠食變異者、特殊能力變異者和人類活動的區域。

下車后，蠻牛就讓同行的高級公牛人去自由活動了，他帶著梁家驥、水牛、李大嘴和高潔徑直向莊園內走去。

莊園中的景緻和擺設精美絕倫，梁家驥等人心中慨嘆，身處末世竟能有此等居所，老滬幫想必實力不凡。這讓梁家驥更想一睹老滬幫頭領凱爺的風采。

這時從園內巨大的別墅里走出兩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蠻牛一見，頓時大笑著迎了上去，握住倆人的手：「哈哈哈，老猴，老豹，好久不見！」

被稱作老猴的傢伙尖嘴猴腮，體重不超過六十公斤，是猴子掠食變異人。他笑道：「蠻牛，你小子現在可是大紅人啊！誰不知道你打敗了虹口灰熊啊！」

老豹長得倒是一表人才，只是左右兩顆虎牙向外暴開，張嘴說話時那兩顆牙像極了豹子的獠牙，他是獵豹掠食變異者。

「蠻牛，你最近是不是準備擴張地盤啊，聽說招收了不少狠角色？」

蠻牛忙道：「哪敢哪敢啊，這不，帶了幾個小兄弟見見凱爺，這可是咱要送的大禮！」

蠻牛跟老猴和老豹聊了幾句，便相互攬著向別墅大廳走去。走到門前，蠻牛不忘回頭叫水牛和梁家驥等人跟他一同進去。

別墅內部空間非常開闊，梁家驥注意到大廳四周如石雕般站著八名黑人壯漢，他們臉上的表情異常嚴肅，透過他們的西服套裝似乎能看見裡面至少隱藏了六柄火器。

大嘴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小聲在梁家驥耳邊嘀咕：「這也太誇張了吧，今天這場合有人敢鬧事？」

「哈哈哈，小朋友，別害怕，這只是例行公事罷了，這些人充其量是個擺設。」老豹嘻嘻哈哈地沖蠻牛身後的梁家驥等人說道。

「搞什麼，之前也沒這樣戒備森嚴，這是怎麼了？」蠻牛一臉疑惑地問。

「還不是野豬幫那群畜生，總來騷擾我們凱爺，要不怎麼就加強戒備了呢！」老猴拍了拍蠻牛的背，無奈地說。

蠻牛很不爽地嘟囔一句：「野豬幫這群畜生難道會放過今天這個場合？凱爺應該還做了其他準備吧？！」

梁家驥笑了笑：「凱爺應該是想借這個機會向野豬幫和它背後的福氏示威，這應該也是雷氏的意思吧？」

眾人轉身看向梁家驥，老豹豎起大拇指：「好小子，一下就說出了此次壽宴的目的，後生可畏啊！」

蠻牛沒再言語，只是意味深長地看著梁家驥。

一行人乘坐電梯來到三層，迎接他們的是一位年過六旬的管家李叔。李叔斯斯文文的，穿著考究得體，一笑起來，臉上頓時呈現刀刻斧鑿般的皺紋。

「各位，凱哥在書房，請隨我來。」李叔笑眯眯地說。

推開精美的大門，李叔躬身道：「凱爺，客人到了。」隨後側過身請眾人進屋。

今天是老滬幫老大凱爺的五十大壽，梁家驥幾人沒有想到那竟是一個俊朗時尚的男人。凱爺臉上戴著一副咖色的平光鏡，巧妙地遮掩了那雙靈動多疑的眸子。雖然看不清眼睛，但從他的鼻樑和嘴唇也不難看出成功男人運籌帷幄的老練。兩邊耳垂上鑲著小巧的鑽石耳釘，與兩腮的短茬鬍鬚相得益彰，增添了幾分貴族氣息。他的上身是一件隨意的卡其色休閑西裝，深藍色的牛仔褲將他的雙腿襯托得更加修長。

「蠻牛，你來了。」凱爺從沙發上起身，露出爽朗的笑容。

「快叫人，這是凱爺，老滬幫的老大。」蠻牛看向身後的梁家驥等人。

「凱爺。」

「嗯。」凱爺看了梁家驥一眼，歪過頭去問老豹：「差不多還有半個小時就擺宴了，其他幫會的人到齊了沒？」

「都來了，雙子門、潛龍會，連福氏的獵鷹幫也派了代表來慶賀凱爺生日。那些小幫派的人早都到齊了。」

「呵。」凱爺不以為然地笑了起來，「我老凱自己有幾斤分量，心裡還是有數的。倒是這幫傢伙，蠻會做人情的。」

凱爺擺擺手讓蠻牛等人坐下，說：「蠻牛，聽說你的手下擊退了虹口灰熊，野心不小嘛！竟然偷偷培養了這麼能打的手下。」

蠻牛趕忙賠笑道：「凱爺真是說笑了，良禽擇木而棲，這不，我把這小子給您帶來了。據我所知他們不是變異人，但絕對是一流的好手！」

「呵呵，是龍是蟲一用便知。好了，你們就暫且留在我身邊吧。」凱爺對梁家驥等人勾了勾手指，便起身準備去迎接客人了。

梁家驥、大嘴和高潔三人跟隨凱爺來到大廳，迎面走來一個怪異的男子，他的出現把梁家驥的記憶瞬間帶回鱷皇之死，他就是殺害鱷皇的千眼怪物！

凱爺禮節性地張開雙臂迎了上去，「花少，歡迎！」

梁家驥一愣，他想起鍾正曾說過「千眼花少」是上海雙子門的頭領，而殺死鱷皇的正是他的孿生弟弟「千眼閻羅」。梁家驥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發現沒有與千眼花少相貌一樣的人物，心情這才稍許平復。

高潔看出了梁家驥的異樣，伸手握住梁家驥的右手，關切地問：「你還好嗎？」

梁家驥觸電般抽回了右手，極不自然地回答：「我沒事……」。

這時一個渾厚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蠻牛，我早晚要弄死你！」

緊接著，一個潑辣的女聲響起：「灰熊，今天是凱爺的生日宴，老娘不想出手，但你別太過分！」

梁家驥回過身，看到一個身高超過兩米，臉上長滿灰色絡腮鬍子的壯漢和一位相貌平平但身材頗為豐滿，甚至有些臃腫的女人。

從蠻牛口中得知，他們便是化作人類形態的虹口灰熊與「蟲營」的老大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