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新的開始
眾人一臉茫然。符峰愣了愣,緊接著就要往外沖:「我要去找她!」
夏懷星連忙拉住符峰。「你去又能幹什麼?」龍飛冷冷開口,「不要為我們添加負擔了。」頓了頓,龍飛還是看了眼雷東。
「我和龍飛去找她,你們在這裡等著,」雷東站起身來,示意龍飛跟上,「但是……一切隨緣了。」
說罷,雷東向著門外走去,龍飛緊跟在後面。「你也能感覺到吧?」龍飛面色僵硬地說,「這裡有不止一個聖人。」
二人停下腳步,看向遠處——
「汝不應該會這招的……汝是什麼時候恢復意識的?」北元冷冷看著面前的「皇帝」,「是那個約束器么?」
「總之謝謝你,願意解放我,」「皇帝」看了眼背後驚懼的唐克,「不管你是出於何種原因,要釋放我的意識……」
「就算汝恢復了意識又如何?」北元冷冷笑道,「看來汝忘了四十年前……汝是怎麼淪落至今的?」
「皇帝」的臉色慢慢變得陰冷。他不會忘記……他怎會忘記?
四十年前的極東國,正是皇族叛軍和唐克領導的當局軍隊交戰的時刻。
半聖羽忠,本是逍遙一方的游士。雖為半聖,可他早已修鍊得道,成為了像聖人那般容顏不老的存在。
羽忠懸壺濟世,為污染者治病,亦或救助落魄的魔族,飄飄蕩蕩了無牽挂。
直到遇見了她。
她的長發像是春天二月的細柳,漂浮在他的心窩;她的笑容像是夏日三伏的烈陽,照亮了他的陰暗。
羽忠決定住在她所住的村莊。即使每天只是看看她的笑顏,聞聞她的發香,這就是羽忠最高興的事。
直到四十年前,那一個夜晚。
羽忠照常走在河邊的小路上,期望著與她相遇。可是走了很久,很久,不僅是她,就連村莊的其他人也未曾遇見。
他覺得不對勁。顧不得太多,他連忙騰雲駕霧,以最快的速度沖向村莊——
村莊已是一片火海。在火海中央,一個白袍男子手持利劍,正一刀一刀殺戮著無辜的村民。
羽忠看到了什麼?
他看到了……她的屍體。
她的頭顱被砍下,身體被肢解,散亂地擺放在火海中燃燒。「不!!!」羽忠衝進火海,瘋狂地想要撈起她的屍體,可雙手碰到屍體的一瞬間,屍塊化為灰燼,灰飛煙滅。
羽忠痛苦地跪在地上,任由火焰灼燒著自己的身體。那白袍男子注意到了他,一步一步向他走來。
「你痛苦嗎?你惱怒嗎?」男人一邊踱步,一邊摘下自己的面具——
他究竟是誰?竟然和她的面龐一模一樣!
羽忠憤怒地拔出葯刀,想要將眼前的男人刺死。男人微微一笑,九條純白的狐尾從他的背後舒展而出,在月光下盡情展現著妖嬈的姿態!
羽忠無法動彈。對方的實力遠在他之上,貨真價實的聖人之力沉重地壓在他的身上,讓他無法呼吸。
一條狐尾卷在他的脖頸上,將他整個人舉向半空。「唔……是個不錯的料子呢,」男人滿意地笑笑,將一根銀針刺入了他的體內。
四十年,整整四十年。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只能看著自己像是傀儡一般任人驅使,殺戮、殺戮,再殺戮——
「暴食大人本不該放汝活著,」北元冷冷地說,「汝應當對暴食大人感恩戴德。」
「說得對,」「皇帝」,不,是葯聖羽忠,冷冷看著天空中傲慢的北元,「不過,是在地獄里。」
hby基金會,你本不應存在。因為你的傲慢,上千萬無辜的凡人要承受死亡的痛苦;因為你的貪婪,無數改造者被冠以魔族的罵名,驅逐至世界的盡頭!
你不該存在!你不能存在!
羽忠撕裂身上的衣服,觸目驚心的疤痕印刻在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一陣陣黑色的氣體正從他身體里每一道裂縫中噴涌而出,充斥著在場所有的空間!
「這是我四十年來的痛楚,是我畢生設計的毒藥,」羽忠咳出一口鮮血,「不能找你口中的暴食算賬……真可惜!」
北元面色一沉,揮手道:「所有人,給吾往後退!」「來不及了!」羽忠怨恨地盯著北元,「你們毀掉了我的歸宿……毀掉了那些單純可愛的凡人……」
「今天,我就要你們……為我,為她,為這世上所有被你們害死的人陪葬!」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的人心中一驚。下一秒,不少基金會的特工捂著胸口,痛苦地倒在地上,慢慢化作一截黑色的焦炭。北元捂住口鼻,眼神卻緊緊盯在羽忠身上。
「真是個瘋子。」北元嘖了一聲,揮手撕裂空間,硬生生從虛空中扯出一道裂縫,緊接著就要踏入虛空逃遁!
所有的特工都愣住了。他們不願相信,四座執事之一的半聖北元大人,居然要在這個時候拋下他們一個人逃跑!
然而,不願相信也來不及了。所有基金會的人彷彿都被下了追殺的死咒,無論逃到哪裡,那股黑色的死亡氣息都會纏繞進他們的口鼻,緊接著就會化作焦炭失去生息。
眼看北元就要踏入空間門離開之時,一聲怒喝自天空傳來:「休走!」
下一秒,雷東自空中忽然出現,一把抓住北元的肩膀,將他往外一拽。本就急於逃遁的北元吃了這一嚇,一時竟沒能把握好平衡,從空中墜落了下來!
「混賬!吾與他人的事,輪得到汝來摻和!」北元怒罵一聲,亮出右手:「聖法……」
來不及施展神通,黑色的氣息已然衝進了北元的七竅,令他動彈不得。雷東一把抓住下落的北元,將他向下狠狠一推:「給你加個速!」
轟隆一聲,北元狠狠砸入了地面,雷東則飄然落地,毫髮無傷。
「結……結束了?」一個當局士兵兩腿一軟,倒在了地上。唐克儘管強裝鎮定,此時還是不由得兩腿發顫。
羽忠吐出一大口鮮血,半跪在地,本就虛弱的身體更是如同風中殘燭一般,搖搖欲墜。
雷東走過去,想要扶起羽忠。對方擺了擺手:「我快死了……小鬼。」
「看在你我有緣的份上,我求你幫我個忙……好嗎?」葯聖羽忠一把扯住雷東的袖口,「好嗎?」
「前輩儘管說,」雷東不想讓葯聖失望,於是便開口道,「我一定儘力完成。」「麻煩你……除掉hby基金會……可以嗎?」
眾人皆驚。「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誰,」羽忠咳嗽著說道,「除了你,世上無人可以戰勝他們!」
不待羽忠繼續說下去,一道光芒穿透了他的胸膛,連帶著後面的眾多士兵一起化為了灰燼。北元狼狽地從坑裡站起來,狠毒地盯著雷東和逐漸失去生機的羽忠。
「讓吾狼狽到如此程度!不可……不可饒恕!」他猛地撤下身上的黑袍,赤裸著站在風中,羽忠的毒霧不斷地侵蝕著他的身體,然而他的身體在以更快的速度修復!
北元猛地衝上來,一把抓向雷東,卻只捏到了一截碎衣袖。雷東出現在他的背後,手中赫然是一塊高能的聖晶!
「你慌亂了,北元先生,」雷東冷冷地說,「而慌亂,是聖人的大忌。」北元嘴角抽動兩下,轉身抬起手想要殺死雷東,但對方以更快的速度沖向他,一掌將聖晶送入了他的體內:
「這顆聖晶,會徹底炸碎你的身體對毒霧的防禦機制,」雷東面色冷酷地說,「到地獄里,去效忠你的墮落天使吧。」
北元的身體逐漸布滿裂縫,黑色的紋路慢慢爬滿全身。「路西法大人……別西卜大人……暴食大人……」北元後退了兩步,咳出一口黑色的血,「吾才不會……在這裡倒下!」
「不,你已經做得夠多了,北元,」雷東的聲音突兀地變得低沉,「你的罪孽已經夠深了。」
「這個聲音……巴爾?是巴爾大人嗎?」北元雙腳已經瓦解,此時的他半身不遂地倒在地上,用扭曲的眼神看著雷東,不,是雷東體內的銀戈,「巴爾大人……汝為何……」
銀戈冷冷地看著逐漸消解的北元,抬起右手:「聖法:」
「神光閃耀!」
一陣強烈的太陽光芒自銀戈手中亮起,竟然比北元的死光更為耀眼,而它並非死亡的光,而是象徵著正義與明天的太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在慘烈的哀嚎聲中,北元被太陽的光芒驅散,只留下一小撮四散的灰燼。
唐克驚懼地靠著一個士兵,龍飛立在不遠處的一幢房子上,看著無言的雷東。
雷東恢復了意識,靜靜看著灰燼飛向天空,最終落在遙遠的地平線上。
「這就結束了?」龍飛一躍而下,嗤笑著看著幾乎要癱倒的唐克,「真是……荒誕的故事。」
「不……我想這個故事,才剛剛開始。」雷東面色沉重地看著天空,「四座執事也好,墮落天使也罷……」
「這個世界,需要被改變。」「由誰改變?」龍飛嚴肅起來,「你不會是要……」
「這個不完美的世界,就由我,來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雷東看著遠方,太陽正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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