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 病退

事情調查清楚，林異將其他人放回到工作崗位上，只留下了滕艷艷和常建功。

「老李，」林異問道：「想這種情況，一般警署都怎麼處理？」

李長龍怒其不爭地看了眼常建功，他們是同一批來到警署任職的，當時李長龍是外勤警員，常建功是戶籍警員，算一算也認識了好多年，兩個人都在各自的崗位上幹得風生水起，當李長龍升為隊長的時候，常建功就調到了總署做文員，當李長龍成了署長，常建功已經干到了接線處處長。

只不過，因為文職工作的天花板就在那裡，所以，直到李長龍已經成為分區警司的時候，常建功還停留在處長的位置上，再往上王驍比較喜歡重用年輕人，他的年齡也大了，機會並不多。這也導致他在同一個崗位上待了很多年，漸漸地失去了原有的銳氣，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想平平安安地守到退休。

可惜，他卻在知天命的年齡，碰上了滕艷艷，這個女人，李長龍私下聽常建功念叨過，原本，常建功並不打算跟下屬發生這種關係。但是，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滕艷艷雖然是有夫之婦，可是，保養得很好，頗有一些成熟女性的魅力，常建功最終沒有守住自己的底線。

當他們攪和在一起以後，常建功終於品嘗到了偷食的樂趣，今天敢對何娜這樣，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覺得，既然滕艷艷願意主動倒貼，那麼其他的女下屬，肯定也不在話下，結果，何娜就成了第一個真正的受害者。

只不過，他的運氣確實很差，第一個主動想要潛規則的人，就是個性格剛烈，寧死不屈的女孩。

「總長，雖然他有錯，但是，也是咱們的老同志了，要我說，給他提前辦個病退吧。」李長龍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幫這個老朋友求求情。

林異自從上任以後，一直沒有過多的插手警署里的事情，很多時候，警署里的決定都是李長龍替他做的，今天也不例外，當李長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林異還是沒有反駁，他看了一眼重傷的何娜，說：「行，辦個病退。」

病退的意思，是停職留薪，除了不再負責實際工作、沒有警署的獎金以外，對他沒有太大的影響，等於變相的提前退休，這對常建功來說，是最好的結果。

「謝謝總長，我回家一定好好反思，隨時待命，如果組織需要我，我還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常建功感激地說道。

這時候，林異從腰間，把配槍拿了出來，對著常建功說：「不需要你了，你病得挺嚴重，回家好好養病吧。」

亢亢！亢亢！

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林異的四發子彈已經打在了常建功的雙膝和雙肘之上，中槍的常建功立刻失去了重心，好像一個提線木偶一樣，躺倒在地痛苦地掙扎著，可是，任憑他如何抽動身軀，他的兩條胳膊和兩隻小腿，都好像斷了線的提線木偶一樣，無法協調地跟著身體活動。

「總長！」李長龍臉色慘白地看著被廢了雙腿和雙手的常建功，嚇得只能喊出一聲「總長」，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林異收起槍，好像沒事兒人一樣，對李長龍說：「從今天開始，這個叫何娜的女孩兒，升任接線處處長。」

在常建功痛苦的叫喊中，李長龍木然地點點頭，他有些後悔自己多嘴，身體已經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在治安總數的大樓里，治安總長處理一個處級幹部的時候，竟然直接開槍，這麼豪橫的操作，就算是曾經不可一世的王驍，也干不出來，可是，林異就是這麼做了。原因竟然只是因為常建功和女下屬在辦公室親熱，延誤了工作，沒有及時彙報劉耀報警的訊息。

但是，李長龍想錯了，林異沒有他想象得那麼自私，真正在乎的，並非是常建功對劉耀報警電話的疏忽，而是，常建功對那個叫何娜的善良女孩兒的無禮侵犯。

醫院的急救車拉著長笛，停在了警署的大樓門前，兩個穿著藍色褂子的大夫拎著彈夾，快速地跑到了位於警署七樓的接警中心。

當醫生剛要去抬常建功的時候，林異卻攔住了他們，說：「不是他，是沙發上哪個女孩兒。」

在場不了解林異的人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沒想到，平常不聲不響的總長，不僅下手果斷，竟然是個這樣狠辣的主兒。

「總長，還是先救治他吧，」何娜堅強地撐著身體站了起來，說：「我都是外傷，不要緊的，他雖然可惡，但是，他的傷更嚴重一些。我可以等下一個救護車來。」

何娜再一次讓林異心裡覺得感動，從地堡出來以後，除了身邊的幾個人，他沒有在任何人的身上，看見何娜這樣的善良的品質。

「常建功，你跟小姑娘一筆，連一攤狗屎都不是。」說完話，林異對何娜笑了笑，說：「好好養傷，等你身體養好了，去我辦公室找我。」

當林異走出接警大廳的時候，一名警員剛剛放下電話，他轉過身對林異說：「林總長，下去警署在學校附近並沒有找到任何有關劉耀的線索，他們請求分區支援，擴大搜索麵。」

「不就是個校園暴力么？一群警員，連一群混混都找不到？」李長龍嘆了口氣，對林異說：「總長，我親自帶人去排查，一定最快速找到劉耀。」

林異點點頭：「辛苦你了。」

李長龍帶著人火速地跑下了樓，隨後，停在警署停車場上面的警車全部出動，二十幾輛警車的警笛同時響了起來，列成一條長長的藍黑相間的長龍，迅速地奔向劉耀出事地點。

林異也跟著下了樓，他沒有跟著李長龍他們去找劉耀，剛才處理常建功的事情，林異還沒來得及把這個消息通知給方瑞，他站在警署大樓門口，打開了聯絡器，請求中華兔連線方瑞。

「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沒有特殊情況，林異是不會使用聯絡器的，所以方瑞剛接入通話，立刻就緊張地問道。

「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劉耀報了110，說他被一群混混跟上了，李長龍已經帶人去找了。」林異說。

「哦，」方瑞沉吟片刻，說：「問題不大，這小子比猴兒都聰明，撐死就是被人搶點兒錢，之前他跟我要了一萬塊錢，我估計是碰上壞學生了。」

「你連用錢幹什麼都沒問，就把錢給他了？」

「給了啊，也不多，而且，我猜測啊，就是被人堵錢了。」方瑞說。

「那你不去處理，就讓他認慫給人錢？」林異對方瑞的做法極其不能理解。

方瑞嘆了口氣，說：「你不懂，這個孩子幹什麼事兒都有自己的主意，從我認識他那天起，就是這樣，我不想過多地束縛他而已。」

「現在好了，人找不到了！」林異沒好氣地說：「你這就叫慣孩子，就叫不負責。」

「找人是你的事兒，你堂堂警署總長，難道連個孩子都找不到！」方瑞說：「記住，就是找到他了，他想說的說，不想說的，你別扣子撓子地問！」

突然，林異只覺得眼前一陣黑影略過，緊接著，咚的一聲巨響，一個穿著警服的女性身體，擺著一個極其扭曲的姿勢，出現在林異前方的地面上。

「艷艷！快來人啊，有人跳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