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遺落的祭靈
夜能視物，這是開靈以後才會具備的能力。
發生了什麼？
秦陽閉上眼，仔細回憶，隨即發現自己的感知，似乎也變得敏銳。
在他的身體周圍，有著千絲萬縷密密麻麻的力量在流動。
靈氣？
我居然感知到了靈氣！
我打開了靈感？
秦陽詫異睜眼，難以置信。
這不也是開靈以後才會具備的能力嗎？
人族生來無法感知天地靈氣，唯有經過祭靈賜福以後，才會被賦予靈感，具備感知天地靈氣的能力。
這樣才能夠吸取天地靈氣修鍊，成為那翻江倒海，擎握日月的存在。
跟那尊鼎有關？
秦陽再度閉眼，將感知沉入腦海。
果然！
這一次他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意識之中，一尊三足兩耳圓鼎安靜地懸浮著。
一如之前所見，半球狀的鼎腹間，一頭呈捶胸咆哮狀的黃毛猿猴圖案栩栩如生。
這尊鼎能夠吞噬凶妖真靈，從而為他帶來開靈一樣的妙處？
懷揣著忐忑的心緒，秦陽盤膝坐下，嘗試著吸取天地靈氣。
「嘩啦！」
剎那間，秦陽便是感知到周圍流動的天地靈氣迅速的朝著他蜂擁而來。
千絲萬縷的靈氣，沿著他體表的毛孔，滲透進體內，迅速匯入血管之內。
「汩汩~汩汩~」
隨著靈氣匯入鮮血，秦陽體內的血液開始劇烈流動，如泉水奔涌，與靈氣逐漸產生交融。
這便是雅姐說的淬血？
人族開靈以後，吸取天地靈氣匯入體內，與血液交融，便會淬鍊人體血液不斷精純。
這個過程，稱之為淬血。
因此，人族修鍊的第一步，便也稱為淬血境。
淬血以後，血氣雄渾，能氣大如牛。
圓滿之境，更能力達萬斤，搬山擲石，敢與猛獸搏力。
親自體驗以後，秦陽只覺這種感覺美妙極了，有種說不出的舒坦。
漸漸地，都是沉浸其中，難以自拔。
直到秦陽發現自己的血液逐漸開始由紅色摻雜起黃色光澤時，才陡然驚醒。
鮮血蛻變，蘊含光澤，這是淬血有成的跡象。
秦陽詫然，這才多久？自己居然就做到了這個地步？
雖然他不知道這個過程有多費時費力，但曾聽秦雅提過，後者做到這個程度時，足足耗費了一個月時間。
而這樣的進度，卻在秦村同輩中淪為佼佼者。
這一刻，秦陽突然笑了，笑得格外的開懷。
我做到了！
母親，我也能修鍊了！
笑著笑著，秦陽的眼眶，都是微微濕潤了起來。
天知道，父親淪為人族逆種以後，又被祭靈摒棄的他，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
「咯咯，獃子……」
正當秦陽激動得情難自禁時，突然一道輕靈悅耳的聲音，傳入秦陽的腦袋。
突兀的聲音，讓得秦陽汗毛炸豎。
猛然起身，雙眼圓睜，警惕地張望著四周廢墟。
四野狼藉，除了殘垣斷壁，殘枝碎葉，和兩頭王級凶妖的屍體，就別無他物。
他沒看到任何其他活著的生靈。
難道……
秦陽臉色驟變，渾身止不住顫慄起來。
「獃子，瞎想什麼呢？」
正當秦陽懷疑這片地域不幹凈時，那道輕靈悅耳的聲音，再度傳入他的腦海。
「誰？誰在說話？」
秦陽渾身繃緊，拔出了小腿綁著的石質匕首，環顧四周厲聲斥問。
「你剛才不是已經看到人家了嗎？」
輕靈悅耳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看到了嗎？
秦陽一怔，隨即感應到自己的意識之中，有什麼東西在跳動。
「你是那尊鼎？」
秦陽剎那驚詫。
「很奇怪嗎？」
輕靈悅耳的聲音傳來，秦陽隨即看到，他的面前虛空扭曲，那尊三足兩耳圓鼎憑空浮現。
圓鼓鼓的鼎腹間,，灰濛濛的光澤閃爍。
下一霎那，鼎上面凝聚出一道小巧玲瓏的袖珍版身影。
是個大約十五六歲，粉雕玉琢的人族少女的模樣，穿著一身白色紗裙，長發如瀑般隨意的披散在腦後。
這是器靈嗎？
唰！
秦陽詫然驚退，這尊神秘圓鼎竟然有器靈？
據族中老人講述，具備器靈的器物，級別都會很高。
那種玩意兒，舉世罕見。
「你是器靈？」
秦陽咽了口唾沫，顫聲詢問。
這尊不知道什麼時候，莫名其妙盤踞在他腦袋裡的玩意兒，竟然是件舉世罕見的寶貝？
「可以這麼說吧……」
少女坐在鼎口邊緣，翹著二郎腿的光腳丫一晃一晃的。
精緻白皙的嬌嫩面容，看起來很是純真。
「那你怎麼會在我的腦袋裡？」
秦陽急忙追問，這麼多年，他都毫不知情對方的寄居。
若非今日獲得妖王真靈，這尊鼎怕是也不會顯現蹤跡。
「不知道喔……」
少女晃了晃小腦袋，噘著小嘴兒道：「我沉睡得太久啦，很多記憶都不全啦。如果不是這次吞噬了妖王真靈，彌補了我的靈魂，我都醒不過來呢。」
還有這回事兒？
秦陽詫異難平，隨即問道：「那你叫什麼名字呢？」
「你可以叫我姮……」
少女晃著小腳丫，甜甜的笑道。
姮？
秦陽呢喃了聲，這個名字……沒聽過。
「哎呀，我好餓呀！」
在秦陽思忖時，少女姮的聲音傳來：「獃子，那裡還有頭妖獸呢。你快把牠的靈晶也取出來，我要吃了牠。」
「你你你……你吃妖獸靈晶？」
秦陽驚得踉蹌倒退，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個粉雕玉琢的女孩兒。
「怎麼啦？很奇怪嗎？」
姮噘著小嘴兒哼道：「人家是器靈呢，是純粹的靈性力量凝聚出來的呢。妖獸靈晶也是妖獸一身靈性精華匯聚而成的，我吃它有什麼不對嗎？」
好像是這個道理？
秦陽撓了撓頭，隨即醒悟道：「那你把妖王靈晶吃了，牠們的真靈呢？那我豈不是沒有祭靈啦？」
「祭靈？」
姮噘著小嘴兒嬌哼：「就這些孽畜？牠們才不配做你的祭靈呢。有我在，就夠啦。」
秦陽詫然，自己的祭靈，是這尊神秘寶鼎？
以器物為祭靈，人族之中並不是沒有。
族長爺爺曾經說過，世界上某些強大的族群，會祭祀某些作用非凡的器物。
長年累月之下，願力滋養，器物也會誕生靈性意識。
這尊神秘寶鼎，該不會就是某些族群遺落在外的祭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