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李固
等到夜幕降臨。
陳元自房屋內走了出來。
他居住的這片區域每逢夜幕降臨便會有濃厚的氣霧籠罩,於是他沒有太多的顧忌,悄然打開院門,然後按照既定的路線疾步朝著暗道所在古殿行去。
浣衣院弟子職務繁瑣,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也很少能夠看到其他人的身影。
因此,陳元這一路走來都十分順利。
而且由於這段時間一直以井水浸泡身體的原因,即便陳元來到暗道口有刺骨的寒風湧出,對於他而言卻如沐春風一般。
對此,陳元淡然一笑,然後疾步朝著通道下方行去。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陳元來到目的地。
只見,視線所及之處,皆是被濃郁到幾乎化不開的白氣籠罩。
不止如此,似乎是夜晚的原因,這裡的溫度似乎也發生了變化,饒是陳元現在體魄都難以承受此地的溫度,不得以只能服下一顆李固贈送的藥丸才能得以緩解。
而就在陳元正要尋找李固的身影時,一陣陰森詭異的聲音突然響徹地底。
「哈哈……」
「兩年,整整兩年,我李固的斷脈終於得以重塑。」
「老匹夫,你做夢都沒有想到,你廢掉我的經脈和修為,將我下放到外門,仍由我自生自滅,可你做夢也沒有想到,在玄冰地脈氣息的滋養和冰晶草的特殊作用下,我的經脈竟然得以重塑……」
聽聞這般近乎瘋魔的聲音,陳元當即忍不住地心中一凜。
顯然,發出這般怪誕笑聲和憎惡聲音之人正是一直守在地底冰窟的李固。
只是,他似乎出現的並不是時候。
稍作沉吟,陳元當即轉身就要離開。
可就在這時,由於地面結冰的原因。
他腳下一滑,就在他砸向地面的瞬間,單手撐地,猛地彈了起來。
「什麼人!」
李固冰冷的聲音驟然響起。
就在陳元起身準備疾步離開之際,一道頎長的身影已然出現在他的身後。
「既然來了,豈能仍由你離開!」
話音未落。
一道身影幾如鬼魅一般出現在陳元的身側,然後一記手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陳元橫斬而來。
經過這段時間體魄的蛻變,陳元在肉身蛻變的同時,五感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他眉頭一緊,腳尖連續點地,只在轉眼間向後退出半丈遠。
於此同時,兩人也終於看清楚了對方。
「你是……陳……陳元,陳師弟?」
陳元這段時間的五官和身體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李固還是很快便認了出來。
「李……師兄。」
陳元穩住身形,那張清秀的面龐上擠出一抹尷尬之色。
李固怔了怔神,眼底悄然閃過一抹殺機,沉聲問道:「你為何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
這地底冰窟除了青陽宗的那名內門弟子定期會前來,平日里幾乎不會有任何人前來。
當然,由於玄冰寒氣的瀰漫也不敢。
所以,對於李固而言,這裡無異於獨屬於他的世界。
至於陳元,他本想著是有去無回,可結果卻又跑了回來。
更讓他感到詫異的是,這才過了多久,陳元不僅看起來發生了不少的變化,就是身上的氣息也發生了改變。
「你為什麼又回來了?」
李固稍微打量了一番陳元,神情減緩,對著陳元問道。
「李師兄,是這樣的。」
陳元心思百轉,當即一臉真誠的回應道:「原本我是可以不用再回來的,只是在這浣衣院初拉乍到,也就只有和李師兄你可以聊得來,所以借著夜色,特意前來找你來敘舊。」
「還有,我是想著,這裡的寒氣如此可怕,若是可以的話,替李師兄在這裡值守一段時間,也好讓李師兄到上面待上一段時間。」
陳元自知剛才聽到了一些不該聽到的話,從李固之前的表現來看,對方很有可能要殺人滅口。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他這麼一說,李固或許就不會對他痛下殺手。
果然,在李固聽到陳元的這一番話后,充滿仇恨的內心悄然流過一絲暖意。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並沒有就此放過陳元的意思。
陳元聽到了不該聽到的事情,一旦東窗事發,那麼等候他的只有一個死字。
他本想著自己的靈體被奪,經脈和修為被廢,又被下放到浣衣院只有等死的份。
可誰曾想到,憑藉著玄冰地脈氣息的滋養和冰晶草的作用,他的經脈竟然得以重塑。
既然有了復仇的希望,即便是蚍蜉撼樹,那他也絕對不會選擇放棄。
因此,陳元斷不可活著離開這裡。
只是陳元的這一番話,讓他一時間有些無從下手。
既是如此,那便讓陳元留在這裡,等到肉身受到玄冰寒氣的侵蝕自然也就無法活著離開此地。
想到這裡。
「陳師弟,你的好意,師兄我心領了。」
李固神情減緩,擠出一抹笑意,緩緩道:「不過,師兄我剛才說的那一番話,你想必也應該聽到了吧?」
陳元趕忙否認道:「李師兄,我剛才下來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一下,沒聽到你說什麼呀。」
「無妨,你我師兄弟也算是相識一場,你既然來了,那咱們便促膝長談一番。」
李固搖了搖頭,不以為然的笑道:「你隨我來。」
話止於此。
李固和陳元對視了一下,然後徑直朝著濃郁的白氣深處行去。
陳元稍作猶豫,也只能硬著頭皮緊跟在身後。
從李固剛才的手段來看,對方必定是一名修行之人,而他雖然體魄發生了蛻變,但面對一名修行之人,想要逃走估計是沒有什麼可能。
因此,既然不能逃走,那便只能留下。
再者,他此行的目的便是為了留在這裡進行鍛煉體魄。
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在李固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一間暗室。
雖然面積不是很大,也依舊充斥著寒氣,但相較於外面還是要好上很多。
暗室內燈光如豆,兩人在一張結滿冰霜的木桌前相對而坐。
「陳師弟,不瞞你說。」
李固面含笑意,對著陳元語重心長道:「其實師兄我是從內門被下放到外門的弟子,不止如此,曾經在內門也是一名親傳弟子,而非普普通通的內門弟子。」
親傳弟子?
陳元登時眼睛一縮,忍不住地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