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次直播

第二章

[【二階】白蘭·傑索：群主，我帥氣的頭像旁邊寫著名字和一個【二階】的標誌，【二階】是什麼意思，是指我在聊天群里的實力等級嗎？]

[【群主】銀之匙：是的。]

[【二階】白蘭·傑索：群主是幾階？]

[【群主】銀之匙：保密，只能說比你強一些。]

[【二階】白蘭·傑索：哎呀，確定比我強嗎？群主應該是三階以上了，好想知道每個階級劃分的具體規則，明明我覺得自己的能力應該還不錯的~。]

[【二階】白蘭·傑索：居然能打出我最愛的音符~，根據思維來編輯語言，這種技術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在我眼中，屏幕上是義大利語，想必在群友眼中不會是這種小眾語言，也就是說聊天群兼顧了語言翻譯的功能，我繼續研究……]

[【群主】銀之匙：嗯，你的探索精神很好，建議你去點擊群簽到功能，那是每天一次的福利。]

[【二階】白蘭·傑索：好噠，多謝提醒。]

[【二階】白蘭·傑索：群簽到的上限是100點，我簽到得到76點，勉強中偏上了。]

【幽游白書】的世界里。

暗黑武術會會場，貴賓觀戰席上，一位年輕的男子淡然地注視著場上的比賽，手裡的打火機撥開，又關上，彷彿隨時會自己點上一根煙。他把眼前妖怪與人類之間的生死斗視作平常的拳打腳踢，那些同類、異類濺落的鮮血與哀嚎引不起他的半點波瀾。

左京。

他氣質文雅，臉上有著一道細長疤痕。

在黑暗世界里，左京是鼎鼎有名的金主、賭徒，骨子裡流淌著瘋狂的人類。

以沒有特殊力量的人類之身，驅使妖怪，讓妖怪為自己賣命賺錢，三十來歲，他就站在了日本人類社會與妖怪社會的頂層，揮斥方遒，可以為自己感興趣的事情賭上一切。

忽然，左京的眼瞼微動，閉了閉眼，又睜開。

「你有看到我面前的東西嗎？」

他詢問在自己身邊充當保鏢的戶愚呂。

在閉目養神，無視那些弱者之間的廝殺的戶愚呂立刻看向左京，墨鏡遮擋之下，他的眼睛凝聚著妖力，觀察四周后說道：「沒有。」

左京點頭，「也許是我看錯了。」

戶愚呂皺眉，但沒說什麼，思索著有哪些力量躲開妖怪的視線。

這裡對人類而言，誰都很危險，每個妖怪都擁有輕易殺死普通人的實力，唯獨對妖怪而言，這位左京先生才是最危險的那個人。

因為，他是暗黑武術會會場的贊助商之一。

左京把注意力集中在前方，憑空出現的聊天屏幕在不停的刷出文字，上方寫著「不可名狀的聊天群」的日文，右邊的上方是群功能，下方是群列表，列表顯示出四個名字和頭像。

從上到下，分別是【群主】銀之鑰，【二階】白蘭·傑索，【一階】左京，【一階】太宰治。

群主的頭像是空白的。

白蘭·傑索的頭像是一個銀髮紫眸的歐洲青年，自己的頭像是與現實一致的黑髮黑眼外表，太宰治的頭像年齡偏小，臉上綁著繃帶，風格獨特。

一個簡單又不簡單的現代聊天群。

群公告不可思議。

群名為「白蘭·傑索」的人正在用歡快文字進行刷屏，滿屏幕皆是對方的分析和飈出音符、波浪線。在群主銀之鑰只回答一句的時候，對方就最少回答三句，參與性非常積極。

左京冷靜地看著聊天內容，並沒有發言的意思。這個白蘭·傑索把很多他關心的問題都旁敲側擊地問了一遍，也就不需要他當出頭鳥。只是，他沒有忽略白蘭·傑索洶湧澎湃的熱情，對方是如何在第一時間確定聊天群是真實存在的？

即使是他，也仍然懷疑著這是什麼高科技或者精神幻覺的產物。

左京把感興趣的目光又放到了和自己一樣不吭聲，卻叫「太宰治」的人的頭像上。日本有一個已故文豪的筆名就叫太宰治，對方是真名嗎？

按照群公告的邏輯，難不成異世界也有地球？

這一點，還真的被左京猜中了，今天加入「不可名狀的聊天群」的三個群成員全是地球人。

[【一階】太宰治：嗤，你們編得太離譜了吧。]

[【一階】太宰治：你們有能力證明自己是異世界的人嗎？從始至終連一張圖片都沒有，弄出一個虛幻的聊天窗口，再說幾句話騙騙人，這樣中二又無聊的事情居然有人信？（鄙視）]

第二個加入群的人出現了！

如同無聊之中突然有一個發泄窗口，頭像是少年的太宰治辛辣地指出。

[【一階】太宰治：叫白蘭的傢伙，你是個托吧！]

[【二階】白蘭·傑索：太過分了，你竟然用表情包鄙視我，我才不是托呢。我的世界比較特殊，所以可以馬上就判斷出聊天群是真的啦。]

[【一階】太宰治：不是托就是同夥，三流騙子，文字里就能感覺到你的虛偽。]

[【二階】白蘭·傑索：……（懵）]

[【一階】太宰治：再來反駁我啊，儘管找借口，反正我現在很無聊的在等人，陪你玩一玩。]

[【二階】白蘭·傑索：如果我能證明呢？]

[【一階】太宰治：我讓我家狗給你道歉，什麼姿勢都可以。]

[【二階】白蘭·傑索：為什麼是你家狗……算了，群主，我可以開啟直播功能嗎？]

[【群主】銀之鑰：可以。]

突然回應的群主介入話題之中，微妙地給予一種冷場的中立感。

緊接著，白蘭·傑索就暫時消失了一段時間。

【文豪野犬】的世界。

持續八十多天的龍頭戰爭，使得日本橫濱市風聲鶴唳，黑手黨傷亡慘重，以至於為了儘早結束亂局，身為港口黑手黨高級成員的太宰治主動成為綁票，打入敵方內部。

十六歲的繃帶少年一邊刷群聊，一邊被敵人用槍指著後腦勺，坐在地上。他面無表情，讓人看不出任何想法，左眼纏著厚厚的繃帶，右眼在夜晚的光線下是化不開的黑暗。

他一身黑大衣搭在肩頭，內里是手工剪裁的黑西裝，這份打扮掩去了他身上的稚氣。

心裡，太宰治默算著時間。

與冷漠沉靜的外表不一樣的，是他非常有精神的在突然冒出來的聊天群里挑刺，盡顯毒舌，把自己在等著同伴趕來的怨念發泄出來。

白蘭·傑索很不巧地撞上了此刻的太宰治。

放在平時，太宰治也不會草率發言，而是會和左京一樣的靜待觀察。太宰治極為相信自己的能力，凡是異能力都不可能在他身上生效，他的「人間失格」讓他出現受人操控的幻覺。

不過，他沒有立刻相信群公告，順其自然的挖苦和嘲諷跳的最凶的白蘭·傑索。

嗯，他絕對不是看白蘭·傑索這個澀澤龍彥一樣的白毛青年不爽，也不是看對方【二階】，而自己【一階】的力量評價不樂意。

懷疑，試探，分析，找破綻，給予致命一擊，這些是他與生俱來的本能。

[【一階】太宰治：人呢？該不會是去P圖了吧。]

[【一階】太宰治：左京……先生？看頭像，這麼稱呼你沒有問題吧，總不會這個聊天群還有人妖號出現，那樣就太可怕了。]

[【一階】太宰治：再不出來，我就把你當作是騙子的小號哦。]

[【一階】左京：抱歉，我也在等證據。]

[【一階】太宰治：沒關係，我懂，像你們這樣的大人都是喜歡潛水的老狐狸，要我這樣孤苦伶仃的少年幫你們躺雷，壓榨乾凈價值后，連一瓶自殺葯也捨不得給。]

[【一階】左京：……]

[【一階】太宰治：好無聊啊，群主，你看上去很冷漠平靜呢。]

[【群主】銀之鑰：嗯……我比較愛睡覺，已經很久沒與人聊過天了。]

[【一階】太宰治：很久？]

太宰治的眼底微微一凜，察覺到對方言語中的不確定性。

這個很久，放在異世界到底是多久？

左京猜測：群主可能不是人類，像隱居的妖怪那樣脫離了人類社會。

在阿撒托斯夢中的世界，猶格·索托斯捲走系統，瞬息之間回到了自己居住的混沌海。祂的本體身處於過去、現在、未來，注視宇宙的生生滅滅，與聊天群內充滿人性色彩的文字格格不入。

祂回憶起上輩子，用另一種心態訴說。

[【群主】銀之鑰：其實就是比較宅。]

雖然宅男在網上有很多網友，但顯然猶格·索托斯宅的方式不一樣。祂早期還有興趣與其他外神交流，後來發現外神也沒什麼稀奇的，能夠脫離自己預測的就只有混沌的阿撒托斯、虛幻的無名之霧，以及混亂無常的奈亞拉托提普。

於是，祂就成為了外神里最低調的一位，平時就是在觀測世界的變化。偶爾再睡一覺，被莫名其妙具備「鬧鐘」能力的外神格赫羅斯吵醒。

[【群主】銀之鑰：先等白蘭的直播吧，他的直播也許會給你們答案。]

明知道會發生什麼的猶格·索托斯，奇異地有了期待之情，以往看透就無趣的心情，在群成員們都是自己看過的動漫里的人物的情況下產生了變化。

左京，出自《幽游白書》，一個喜歡把生命放上賭局的人類，從小對生命毫無敬畏之情，家人皆是正道之人，唯有他墮入黑暗。他一生贏得了無數金錢和地位，最終輸在了暗黑武術大會的最後一戰的賭局上。

太宰治，出自《文豪野犬》，是極為特殊的動漫人物，日本文豪津島修治與其作品《人間失格》里的主角大庭葉藏而衍生出來的人物。他認為自己異於常人，渴望在死亡邊緣感受人性，在遭遇了朋友的死亡后，性格才產生了改變。

白蘭·傑索，出自《家庭教師》，原本是一個普通的義大利學生，突然覺醒了干涉平行時空的能力，並且掌握著平行時空的記憶。他將世界作為遊樂場，毀滅眾多平行時空，想要掌控代表世界基石的七的三次方，最後敗在主角澤田綱吉的手裡。

總而言之，第一批群成員全是搞事的人才，奈亞拉托提普會有興趣的人類。

猶格·索托斯投出一縷視線，注視著新出現的直播窗口。

[白蘭·傑索的直播間]

[確定]

[架設直播通道，緩衝中……直播開始……]

在破開陰雲的光芒照射下，站在頂樓停機坪邊緣的白髮青年朝著屏幕方向揮手，眼角紫色的倒皇冠印記使得這份本該清爽的笑容妖異三分。

他用結交新朋友的愉快口吻說道。

「歡迎來到白蘭·傑索的直播間，這裡是我的世界，百分百沒有P圖痕迹，你們瞧，世界都快要毀滅了呢哈哈——！！」

說到末尾，他自己先情不自禁的大笑出來，宛如炫耀著通關結果的遊戲玩家。

天空破碎。

大地變成宛如地獄一般絕望的環境。

圍繞在這棟白色高樓下方，屍骨累累，熄滅的戰火也無法掩去活人最後掙扎的痕迹。

這一方世界瀕臨毀滅，天空和大地的異象不斷，世界猶如發出絕望的哀鳴，卻無法阻止空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湮滅，把世界的吞沒殆盡。

這是何等的壯闊！

殺死所有人，殺死萬物，殺死世界！末日到來，無人生存！

左京在直播屏幕後的手微微一顫。

太宰治愣住了，胸口的心臟緊縮，冷漠的臉上有霎那間變得空白。

只要是人類，就無法對這一幕不動容。

這是最後的良知……

在一切歸於黑暗之前，白蘭·傑索往高樓后一跳，在風中肆意地笑道：「知道了嗎？不會有人能欺騙我，因為我的世界不存在第二個活著的人！」

聊天群里死寂。

半晌，聊天群內出現一條新信息，白底黑字，尾部是他們經常見到的波浪線。

[【二階】白蘭·傑索：大家好，我又回來啦～。]

對此，看到死人詐屍的兩位群友。

[【一階】左京：……]

[【一階】太宰治：……]

猶格·索托斯觀測完末日，沒有意外白蘭·傑索「活下來」的結局。他覺得對方是一個好的詢問人選，不會在意世界是否毀滅，不會擔心帶來外敵。

祂想要去對方的世界，得看對方的世界有沒有遭到過克系本源世界的輻射。

有輻（污）射（染），意味著有後門。

沒過多久，偉大的萬物歸一者點開私聊窗口，用「篤篤聲」敲了敲自己的群成員，在私人聊天屏幕緩緩地寫出了一排親切的文字。

[【群主】銀之鑰：白蘭·傑索，你聽說過克蘇魯嗎？]

[【二階】白蘭·傑索：？？？]

回到另一個平行時空吃棉花糖的白蘭·傑索，腦海中升起一排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