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褚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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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走到西川和東州的交界處時，太陽已經落了快一半了，西川臨海，兩地交界處又靠著一片海域，橙黃色的霞光落在海面上，湧起的片片波瀾都映著光亮，有些刺眼，但又實在是吸引人。

「那隻鬼是誰？」姜岩這才想起來自己忘了問什麼，那隻鬼既然能從寒冰地獄逃出來，還能在西川殺人，肯定不是普通的鬼。

周佇抬眸，輕嘆了一口氣，「是楚江的弟弟，褚方。」

「什麼？」姜岩神情驚駭，不自覺的提高了音量。

倒不是驚訝楚江還有個弟弟，而是楚江的弟弟竟然被鎮壓在寒冰地獄，還逃了出來殺了人，那楚江要擔多大的責任。

姜岩感覺頭昏腦脹的，覺得自己是吃多了暈車，再加上有些驚訝褚方的事情才會這樣。

他昏昏沉沉的，看著周佇也帶了點兒虛影，他搖了搖頭，繼續問：「褚方現在在哪？」

前面開車的換成了方白，趙原坐在副駕駛上轉身看向姜岩，「應該在質海，褚方生前是鮫，從寒冰地獄逃了，身上的鬼氣肯定會越來越重，除了殺人吸取精氣就是躲在水裡，他從前那麼高的修為，普通的水域肯定滿足不了他，應該在質海。」

褚方剛出來的時候殺了人，為了不打草驚蛇肯定不會再殺人，除非他真的想找死，躲在質海是他現在最好的選擇。

「質海那麼大，我們怎麼找他？」

姜岩記得自己上初中的時候去過一趟質海，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質海的面積應該是國內一片數得上的海域了。

「質海的龍王是神主殿下萬年前曾征戰大荒澤的手下，應該也能有一兩分薄面吧？」趙原透過後視鏡看向周佇。

他和方白也沒了辦法，從把看管姜岩的任務交給他們兩個到陪著姜岩歷練，他們兩個就不明白兩個小小無常怎麼就能和鬼王沾上邊，光是碰上的那幾隻鬼就夠兩人魂飛魄散的了，如今更是碰上了褚方，那個妖界曾經無人能敵的瘋子將軍，只能是向周佇求助。

「他都快要死了，我的薄面也管不了什麼用了。」

龍的壽數有限，就算成了神也只是延長壽命，滄海桑田的過了幾萬年，周佇都快忘了，陪著自己征戰大荒澤的那隻質海小龍馬上就要死了。

周佇的聲音聽起來不喜不悲，這倒讓身側的姜岩有些擔心，周佇從來沒這樣說過話，他想，這條龍在周佇心裡肯定有些分量。

如今他沒了記憶，不知道這條龍到底對於周佇來說有什麼不一樣，但總歸是不一樣的，他緊握著周佇的手。

周佇知道姜岩這是在安慰自己，他反手握住姜岩的手，揚起了笑，「我沒事。」

「那他的那些子子孫孫呢？」趙原來不及管這莫名的氛圍。

「可以試試。」

周佇捏了捏挺直的山根，他在人界待的時間太長了，神界的分身支撐不了多長時間，遲早會露出馬腳被神殿那些來來往往的神仙看出來。

那份契約書也是他偽造的，他變成了閻羅的模樣，又裝成秦廣，騙過幾個鬼殿和騙了幾隻無常鬼，這才找到了姜岩轉世的地方。

他不得不佩服天道，他們的「父親」，那個超脫於他們的存在，將一切都瞞得太好了，好到自己耗費了千年才找到他。

那日黑衣人知道自己受傷才那麼輕易找上門，傷就是被天道的天雷所傷，天道很生氣，自己沒聽他的話，天道愛自己，也愛姜岩，愛眾生，因為那些都是是他的孩子，可周佇卻只愛姜岩。

知道一切真相的天道，什麼也沒告訴自己，他總相信天道輪迴，可周佇只相信姜岩。

「怎麼了？」姜岩看著滿臉疲憊的周佇，擔憂的問道。

周佇搖頭，安慰著姜岩，「就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