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中計
頹唐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殷責很快便恢復了平靜,二人繼續剛才的話題——為什麼九尾沒有出現?
「應該是出了變故……」宋承青摸著下巴,沉吟道,「或許是中途被什麼事礙著了腳步?」
「你覺得會是什麼?」殷責問。
這可就難說了,宋承青往後一靠,手臂枕在腦下,臉上露出了思索之色。目前而言,異獸所展現出的實力幾乎可以說是無人可擋,九尾**如此囂狂,本體應該也是橫行無忌的性格。
何況獸類多記仇,按理來說,九尾就算是一時抽不開身,過後也會找到他們尋仇。可一連幾天過去,九尾卻沒有任何出現的跡象……
是放棄了了?還是說,比起**被毀,那件阻礙它腳步的事更加重要?
殷責忽然想到了什麼,掃過他一眼,道:「我記得,天燼和異獸之間有聯繫吧?」
哈?
殷責是怎麼知道的?自己只提過天燼曾經潛入研究所,並沒有對他說過寶鏡山的事情……宋承青心裡一驚,大腦瘋狂回想自己是在哪裡說漏了嘴。
殷責淡淡道:「吃了怨種后,它告訴我的。」
「……」
宋承青不著痕迹地將凳子往後挪動:「看來你和怨種相處得不錯,什麼話都跟你說。」
殷責端起桌上的水潤口,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
嗯是什麼意思?宋承青有些莫名,餘光瞥見殷責手背上暴起的青筋,無端湧起一股心虛,旋即想到那天晚上自己和天燼統共就說了兩句話,根本就沒有越軌之嫌,有什麼好怕的?
殷責見他一臉茫然不解,忍不住嘆氣,當時他們二人都陷入昏迷,對外界之事一概不知。透過怨種的視線,他能清楚地看到天燼複雜的目光,因觸碰而膽怯的雙手,欲宣之於口卻又咽下的情意。
他放下杯子,道:「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既然天燼和他們是一夥,會不會是他阻止了九尾的報復?」
宋承青想也不想,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測:「不會。我們殺九尾**就等於削弱了九尾的力量,天燼如果和他們懷著相同的目的,就不會容忍我們破壞。」
「或許吧。」殷責意有所指,「認清一個人,不能光憑自以為是的了解。」
宋承青直覺他話裡有話,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了,心道難道殷責又吃醋了?可他和天燼真的沒有什麼啊。
百思不得其解,宋承青只好敷衍地嗯嗯了兩聲,殷責又道:「敵方情況不明,我們現在唯一了解的只有九尾和天燼,如果想繼續查下去,只能從其中一個入手。」
「你是說天燼?」
殷責點頭。
宋承青倒是沒想過這點,他轉了轉眼珠,很快就琢磨出了法子。殷責看他的模樣就能猜到一二,問道:「你想到什麼主意了?」
宋承青笑得猶如一隻偷雞成功的黃鼠狼,低聲道:「我師父的遺體不是撿回來了嗎?」
殷責皺起眉:「……你不會是想?」
「嘿嘿。」宋承青點頭,「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老頭子的屍骨已經在那夜的大戰中被波及成了爛泥,反正自己也是要為他收斂的,索性再壓榨一次。
想來老頭子心懷天下,也不會怪罪。
殷責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心裡對那素未謀面的「岳父」起了兩三分同情,「你倒是會物盡其用。」
宋承青聳聳肩,沒辦法,他們研究所比不得別人家大業大,不精打細算怎麼行?
再說了,這辦法還不一定奏效呢。
如今天燼的心裡究竟裝著什麼,他根本就看不透,只能寄希望於他還念著一兩分舊情。
窗外風雪越下越大,檐下掛著的成排大紅燈籠被吹得只剩下一半了,殷責去了殷家辦理過戶的事情,屋內只余宋承青烤著火,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電視劇。
在無數句「你無情你殘酷你無理取鬧」后,男主終於拂袖而去,一雙毛茸茸的爪子也出現在了牆頭,熟料地越過圍欄,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梅花。
大狸是早上出的門,距離現在也才過了兩個小時。
宋承青把它抓起來抖了抖,迫不及待地問道:「怎麼樣?他怎麼說?」
大狸被搖得想吐,張口咬在了他手腕上,宋承青嗷了一聲連忙鬆開,作惡的肥貓早就趁機跳上了櫃頂,懶懶地喵嗚了幾句。
聞言,宋承青心裡悲喜莫名,他還是賭對了。
師兄他,果然沒有忘記天河谷,沒有忘記那些舊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