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紅衣絕
原來魏箏是受了傷。
我坐在床上,連魏箏的傷情也沒有顧及。
我的確接受不了花空樓離開了的事實。
這樣的事實太過於決絕,連一次告別都沒有。
原本是害怕他會離開,害怕他離開我身邊的地帶,害怕他離開這個宮殿。
直到現在,他真的離開了。像是一瞬間的事情,一剎那的煙火。
我心底留下的,永遠只剩他那席紅色的長衫。那樣奪人眼目,永遠停留在我的心頭。很痛,很痛。
「花空樓……花空樓……」
我從來沒有這樣失態過,這般懦弱的液體一點一滴從我的眼角流出。
一旦想到以後再也沒有花空樓,就像是千萬隻箭羽一齊射向了我。
窗外清冷的月光,又有誰能共情?
花空樓他帶著我唯一的情愫,就這樣離開了。
我和他的開始,一眼即是萬年。我和他的結束,一眼即是永別。
千言萬語還沒有向他說,還沒有騎著馬威風地昭告天下:這個歌姬是我的人。
我雀躍的心還沒有到處炫耀,這儀國最美的男子甘願留在我的身邊。
他甘願嗎?
窗外清冷的月光,那樣冷,我的心也被結上了一層冰。
我躺下來,仍然看著窗外的那輪月亮。我以前總是感覺花空樓那樣的人,理應住在月亮上。他那樣清冷、那樣美好,現在也這般遙不可及、無法觸碰。
此時看著那輪月亮,我彷彿看到了他唱彼岸歌謠的情景。
月亮下是滿天的彼岸花,花瓣一片一片旋轉著,一片漆黑之中,只有那清冷的月光映照出那些凄涼的赤紅。
那個長發如墨的紅衣男子,就走在滿天的彼岸花里,走在那白色的月亮下,手裡拿著一盞紅色的燈籠。
可是他不回頭。
他就這樣離我越來越遠。
最後那襲紅衣留在月亮下,變得越來越模糊。
如果這只是一個夢的話,我希望花空樓已經住在了月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