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識蘇喻

楚省在倉的湖墅住了有5天了，昨天晚上楚省接到了明京的電話，明京今天要回來了，她說最近這段時間工作已經結束了，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

清晨，k市的陽光已經瀰漫了整個城市，鮮花的香氛伴著陽光一一流淌入每個人的心脾，楚省穿著淺灰色的家居服，戴著一頂土黃色的草帽，穿梭在花海中，鮮花很美，可是她從不愛這些嬌艷的鮮花，比起嬌嫩無用的鮮花，她更喜歡的是滋養鮮花的土地，甚至牛糞都比鮮花有用。

不過世人皆愛鮮花！

楚省將鮮花上所剩無幾的露水迅速收集到玻璃瓶內，她喜歡瓷瓶，可是明京這裡找不到合適的瓷瓶，索性只能那這玻璃瓶盛露水了，不過，楚省不知道的是她拿著的這個玻璃瓶可不是普通的玻璃瓶，

據傳，這個看起來極為普通的，像是工業流水線上的製品的玻璃瓶，是f國有名的工藝家秦術親手製作的，價值不菲。

露水煮茶的習慣其實是來自楚省的爺爺的養成，楚省幼時受教於楚老爺子，楚老爺子喜茶，山泉水、井水、雪水中尤好露水煮茶，他曾說，「露水至潔。」而楚省的奶奶有一個極為好聽的名字，「戚霜白」。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動聽的從來不是名字，而是故事。」這是楚省奶奶戚霜白日記扉頁寫的一句話，也是她臨終的最後一句話。

上午10點20分，明京到了。

她一身明艷的黃花白底長裙，簡單的帽子為她平添幾分溫婉氣質，高跟鞋發出如大珠小珠落玉盤的聲音，打斷了楚省看書的閑情。

她放下手中的書，向外走去，棉麻質地的衣裳襯得她宛如浣紗女，「省省」，只聽明京抑住的喜悅，她是歡迎楚省的到來的。

「母親」，楚省很是歡喜，畢竟有人期待你的到來。

母女相擁一笑，皆是美人，甚是賞心悅目。「省省，聽你父親說，你想在國外讀學，k市名校眾多，你可以好好考慮下，這樣媽媽也可以照顧你。」

楚省拍了拍母親的肩，「母親，我剛考試完，學校的事不急。」明京鬆開了懷抱，朗聲笑道，「好，你有你的主意，母親尊重你的決定。對了，母親還沒向你介紹，」

說著，明京身後站著的女子終於出了聲，「明姨，您終於想起我了，我還以為您都忘了有我這麼個人呢！」

她是蘇喻，與明京交往已有十年之久了，明京待她如親女，她也住倉的湖墅。楚省看著眼前肖似明京的蘇喻，「你好，我是蘇喻，」

楚省握住蘇喻的手，「你好，我是楚省。」蘇喻輕笑，「省省，明姨常提起你，今日有幸見到本人了。」

蘇喻有一顆玲瓏心，她看出了楚省的冷淡，所以也並未過多攀談，之後遇到也如陌生人一般簡短問候，即使她們都住在倉的湖墅。

晚上，明京一行三人來到了k市有名的餐廳，久居國外，明京已經習慣了這裡的飲食，而楚省對於食物的喜好更多的來自於楚家，一個四方桌，碗盤碟交錯，冷熱分明，精緻與混沌各有風味。

菜品精緻，但是太過於冰冷，閃爍著銀光的刀叉，潔凈的桌布，泛紅的酒杯，以及美人如花坐雲端，「明姨，辛言說他一會過來。」

繁複的花紋刺繡，配以農夫的珠寶，明京將紅色穿的獨一無二，「辛言也來，那剛好啊！」話語中的熟稔不言而喻。明京和蘇喻談起了傅辛言，坐在一旁的楚省從她們的隻言片語中猜度著她們間的關係。

直到明京說道，「阿喻，最近我聽說辛言向你求婚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楚省拿著刀叉的手微微一頓，衣袖上不小心擦過盤子，留下一點污痕，她用紙巾輕輕擦過，只聽蘇喻切下一小塊牛排，鮮紅色染上銀色的刀叉，最終滴落下來，「明姨，坊間傳言大多不可信，但是求婚一事確為真。」

蘇喻不知道外界傳言有多少，好聽的、難聽的她都不關注，和傅辛言在一起的日子裡，她遭受最多的是質疑，認識的或是不認識的人都會說一句「她配不上他。」

羨慕、嫉妒的情緒每個人都有，就是看誰更會隱藏了。

之前傅辛言求婚了，但是她拒絕了，和傅辛言結婚她目前還是沒有做好準備，她有時候也會懷疑傅辛言真的能夠接受如此不平凡的自己嗎？他是否會後悔自己的選擇，她給他說，「我們好好冷靜一段時間吧！」

優雅的鋼琴曲流淌進每一片空間里，耳邊的交談聲紛雜，人間百態眾生萬相，楚省的眼中映出一抹身影，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漆黑色的眸，鋒利的下頜，薄唇透出幾分倔強，他是傅辛言。

「明姨，省省，」外人皆說傅辛言過於冷峻，很少見笑，卻不知在熟悉的人面前，他也是愛笑的，他的笑容里充滿了少年的天真。

「辛言來了，快坐，阿喻已經替你點好餐了。」說著，明京眼睛看向蘇喻，撮合之意不言而喻，「辛言哥哥，」楚省看向傅辛言，卻發現他的目光里只有蘇喻。

傅辛言落座在蘇喻的對面，楚省和母親明京相對而坐，卻也是挨著傅辛言的，蘇喻不知為什麼變得沉默了許多，只聽著傅辛言和明京的交談，但是楚省注意到雖然傅辛言是和明京交談著，但他總是在無聲地關注著蘇喻的一舉一動，在她需要喝水的時候，將水杯默默放在手邊，他盤中的牛排總會切成小塊分給蘇喻。

「對了，辛言，聽說路杞已經出獄了，你是否知道？」明京心情有些低沉，路杞出獄一事與她有何干係，楚省在心裡默默琢磨。

她記得大概7、8歲的時候，好像在哪看到過一則消息：「念往昔，君如朗月，一朝間月沉西籠」，其中好像提到過這個名字「路杞」。

傅辛言停下動作，「路杞三天前已經出獄了，據說當時路家、傅家、包括楚家都有人守著，京內大大小小的家族足有百家都在等著，但是路杞的影都沒摸著。」說著，傅辛言嗤笑一聲，似是極為不屑那些京內家族。

明京端起紅酒杯一飲而盡，「那你呢？你會不知道路杞在哪嗎？」她看透這些真真假假，總是那般一針見血，「辛言，別告訴我離了傅家，你真沒插手京內事？」重重地落下高腳杯，杯口濺出幾滴紅酒液，似是誰人的諷刺。

「明姨，您可太高看我了，我可真沒那本事，京內的事我早已不插手，您忘了嗎？」傅辛言不含絲毫感情甚至是有些淡漠的說道，他和傅家早已無干係，京內的事更是懶得插手。

蘇喻察覺到明京和傅辛言二人間的詭譎氣氛，話題一轉，「明姨，省省是不是快要上大學了，有考慮留在k市嗎？」說著，看向楚省，眼眸含笑。

傅辛言來了之後，楚省一直沒說話，顯得格外的沉默，聽到蘇喻的話，思緒瞬間飄回，「蘇姐姐，學校的事母親和我提過了，我最近還在考慮中。」

傅辛言聞言，看向楚省，「離開學還有兩個月，省省可以好好考慮下，k市的康大、新大都還不錯。」

都是成年人，又怎會因為言語不快而失顏，明京笑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省省，你辛言哥哥和蘇姐姐都是康大畢業的，你可以找他們參謀參謀。」

楚省只好點頭說好，關於學校的事其實她心中早有決定，s國的江大。江大物理系是江大最好的專業之一，楚省想要跳脫紙墨書香，去探索未知的深空。即使這與楚家背道而馳。

今天是楚省來到k市的第15天，今天她決定離開了，趁著還沒開學，她想要去周遊「列國」，在離開之前，她想要去尋找一個答案。

穿著綠色的毛衣開衫，下搭米色休閑褲，一雙白色的平底鞋更顯楚省的身材高挑，170的身高遠超絕大多數女性，她輕輕地叩響門。

明京還在洗漱，烏黑長發挽起，絲質長裙更顯溫婉嫵媚，她擦了擦臉，打開門看到楚省，「省省，快進來。」

楚省沒有進門，「母親，我準備離開了，學校的事我已經決定好了，江大物理系。」說著，她上前擁抱了明京，「母親，好好照顧自己。我會常寫信給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