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愛火，在雨夜裡燃燒（一）
真是天有不測風雲。
剛才還響晴響晴的天呢，這才多大會子工夫，已經是陰雲密布了。
小萬看著天，不由的就加快了蹬車子的速度。
但是，風雲變幻的速度還是超過了小萬蹬車子的速度。
先是噼里啪啦的落了幾個比大拇手指子蓋子還大的雨點子，接著就是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雷。
一聲炸雷過後，跟著就是一陣排炮似的炸雷，與此同時，暴雨就像瓢潑的一樣，鋪天蓋地的潑灑下來了。
雨太大了，直往脖頸子裡邊個灌，或者說這個雨是直脖子下，直脖子灌，就跟天漏了一樣。
風也比將才大的多了，刮到樹枝子上、樹梢子上邊個，發出嗚嗚的聲音。
小萬緊趕緊趕的衝到了路兩旁有遮蔭柳樹的小路上，先把車子扎穩，接著就急忙脫掉褂子蓋在小葉的頭當頂上，給她遮風擋雨。
小葉感覺這樣不行，就拉著小萬蹲下，自己拱在他的懷裡邊個，把小萬的褂子搭在兩個人的頭上，這樣，就可以遮擋著兩個人的頭了。
「就這樣一直下吧，下它個七七四十九天才好呢。」
這是當時的革命樣板戲《龍江頌》里一個落後分子的一句台詞。小葉靈機一動，想起來了。
小萬用鼻尖子輕輕蹭著她的濕漉漉的頭髮，愛憐的說，「憨孩子。」
小葉嘴唇子找著他的嘴唇子，心疼的說，「你臉上怪涼，別受涼了哦。」
「沒事沒事，這點小雨算個啥。」
此時，小葉就像個蜷曲的貓咪一樣，依偎在他懷裡，感到很安全，很幸福，就閉上眼睛，聆聽著嘩嘩啦啦的下雨聲，非常不合常理的巴望著這瓢潑的天雨就這樣一直的下個不停。
天地之間，黢黑一片，一道又一道不跟雷聲的閃電過後，天就愈發顯得更加黢黑了。
漸漸地，雨量小一些了。
小萬脫掉自己的背心子，使大勁的把水擰乾，象包紮頭部受重傷的傷員一樣，用背心子把小葉連頭帶臉裹的嚴嚴實實的，只留一條縫露著她的眼睛，然後，又背過身去，叫她脫掉褂子把水擰乾再穿好，接著把自己褂子擰乾水套穿在她的褂子上，自己光著脊梁骨子騎起車子就要走，卻被小葉給攔住了。
被暴風雨沖刷過後的氣溫已經明顯得降低了許多。
「你……受涼了可怎麼辦？」
小萬很響的拍了拍結實的胸膛，發出了豪言壯語，「我，我是誰？啊？特殊材料製成的！」
小萬是**員。
那個時候，都說**員是用特殊材料製成的，人世間的一切疾病、傷痛、悲歡離合、喜怒哀樂什麼的對**員統統都不起任何作用。
「別逞能了你！」
小葉擔心的拿掉他的套在自己褂子上的褂子，要往小萬身上穿。
小萬使勁的奪過褂子，重重的穿在小葉褂子上，又來了一句豪言壯語，「**員連死都不怕，還怕這個小小的困難嗎？」
接著，小萬又大聲的喊了幾句當時最時髦的豪言壯語后，就弓起腰桿，奮力的勇猛的蹬著自行車。
自行車濺起一串一串又一串的水花子，在雨夜裡的泥水小路上飛快的前進著。
在自行車後座子上坐著的小葉，第一回子感覺到男人的偉大！
小葉兩手捂在小萬的肚臍眼子上，緊緊的抱著他。
她覺著，自己只有這樣緊緊的抱著他，才能驅散這雨夜的涼意，才能緩解身前男人的疲勞。
不知哪年哪月，小葉娘說的一句話，剛才在她耳邊子響起來了，娘說，「人的肚臍眼子是最容易受涼的，尤其是男人的肚臍眼子。」
感覺到自己的肚臍眼子被小葉的小手指子抓撓的陣陣發癢，小萬趕緊騰出一隻手拍著小葉的手，說，「別鬧，別鬧，我要是摔倒了怎麼辦？」
「我捂著你肚臍眼子是護著它不讓它受涼的，真是熱臉碰上了涼腚瓣子。」
說著，她又使勁撓了一下，就兩手往裡使勁的緊緊捂著，不再撓他了。
小萬感覺到不僅自己的肚臍眼子熱乎乎的，心裡邊個更是熱乎乎的，蹬起車子來就更加有勁了。
這個夏夜的雨下的可真大啊！
雨點子在小萬的脊梁骨子上濺起的水珠子順著他的脊梁骨子分成無數條水道道向他的身下邊個流淌著，順著他的褲腰帶恣意的瀰漫著。
終於挪到公社所在地的集鎮上了。
雨卻比剛才下的更大了。
「怎麼走？」
小萬大聲的問，其實，他應該問，到哪裡去。
小葉是個聰明人，知道他問的意思，也沒回答他，就在後面指揮他左拐、右拐、直走，又右拐左拐的。
自行車的前軲轆咣當一下子就撞開了廣播站虛掩著的大門，接著就衝進了一排屋的屋檐下。
到這時，小萬才知道，他們來到了小葉的家門口了。
小萬長出了一口氣，意思是，可也到家了！
「你還愣著幹啥，還沒淋夠？」
小葉低聲責備著，「趕緊進屋啊？」說著，往屋裡推了他一下。
小萬是累憨了，反應慢了。
小葉摸索著把電燈剛剛拉亮，接著立刻又給拉滅了。
在刺眼的電燈光的照射下，倆人幾乎是同時看到了對方几乎是全部裸露著的身體。
小葉衣服淋濕的透透的，兩隻**清晰的暴露在小萬眼前，特別是兩個暗紅色的奶頭子，強烈的刺激著小萬的視線。
小葉下身的褲子也已經是透濕透濕的，被雨水浸潤的露出了白白的肚皮。
小萬上身全是水珠子，順著肩膀、奶頭、胸膛往下淌著，還在冒著熱氣呢。
小萬的草綠色褲子緊貼著皮肉，把褲襠里的那些東西襯托的鼓鼓的，使小葉的眼神在一瞬間就慌亂了起來。
小萬不理解她為什麼把已經拉亮的燈又給拉滅了，就在原地里傻愣的站著。
「別動哦，再堅持一小會子，聽話！」
在黑暗中的小葉摸索著在找著什麼，好大一會子呢，只聽到一陣子好像是臉盆的響聲，水的響聲，接著，是衣服的聲音。
「啪嗒」一聲，燈亮了。
小萬頓時感覺屋裡的明亮更加刺眼了，不由自主的就眯起了眼睛。
噢，原來她剛才在找衣服、擦身子、換衣服呢。
映入眼帘的是身穿一身白衣服、頭髮濕漉漉的小葉。
看著眼前的小萬，小葉「噗哧」一聲笑了，連忙轉身在小衣櫃裡面翻找著衣服。
翻了一會子，小葉拿出一件棉大衣出來，掛在屋門裡面的門插子上面，接著，遞給他一條沒沾水的好像是枕頭毛巾什麼的，然後，把亮著的電燈又給拉滅了。
「趕緊擦擦，把大衣披上吧，弄好了對我講，不許亂來哦。」
小萬又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把眼睛閉上了一會才睜開，接著，脫掉了褲子，想了想，把褲頭子也脫掉了，然後，摸索著擦去身上的雨水和汗水。
毛巾揮發著一股子樟腦丸的怪味道。
燈再次亮了起來。
身穿女式大衣的小萬顯得不倫不類的。
看到眼前小萬滑稽的扮相，小葉又「嗤嗤」的笑了起來，儘管聲音被壓抑著，但是，她還是笑出了聲。
小葉把他們脫下來的衣裳全部放在靠近東牆角落裡的木盆里，接著，找出一塊生薑咔咔的切碎，又找出幾棵小蔥和黑胡椒粒子，一齊放進飯鍋里，舀了好幾碗涼水，打開煤油爐子，開始燒著薑茶。
小葉的大衣裹在小萬身上，顯得緊繃緊繃的，下面也僅僅只能蓋住大腿，鞋子就沒辦法將就了，她的方寸小屋裡頭實在找不出來他能將就的45碼大鞋，他只能光著腳，把腳丫子翹起來擱在椅子秤子上了。
小葉把房門關好，把門插子也都用勁的插牢穩，蹲下身來，用剛才擦身子的毛巾拐角一點一點的蘸著他解放鞋裡面的雨水，接著又用另一個毛巾拐角繼續蘸著，然後，把鞋放在煤油爐子邊上吸著熱氣。
小萬在床邊坐著，靜靜的看著忙前忙后、忙這忙那的小葉，心裡蕩漾著家的溫馨。
「趕明，在這放點煙，你看，現在想吃煙了，卻沒有煙了。」
小葉騰出一隻手指著，對他說，「最東面抽屜里好像有幾顆吧？上回俺倆商量寫報告的，我嫌屋裡煙味大沒收的，你忘啦？」
一拉抽屜，果然有煙。
小萬餓虎撲食一般，趕緊抽出一支煙點著，猛吸了一口，讓煙霧在肚裡轉了一會子才吐出來，「啊－－真香啊！」
小萬看著桌上的小鬧鐘，時針分針已經指向凌晨一點二十三分了。
「乖乖，下半夜啦！」
好像外面的雨量又大了許多，雨點砸在屋檐子上面發出「啪啪」的響聲。
屋裡飄散著蔥姜味道。
小萬肚子里泛起飢餓的感覺了。
這時候，小葉雙手端著一個小盆，小心翼翼的挪著步子走了過來。
小萬連忙站起來要去接過來，被她呵斥住了。
冒著熱氣的蔥姜紅糖胡椒湯燒好了，盆里還卧著好幾個荷包雞蛋呢。
「快趁熱吃啊！還愣著幹啥？」
笑著看著他的小葉，說話語氣里流露著女人的天然母性。
小萬忙著「噢噢」的答應著，接過了她遞過來的筷子，貪婪的吃喝著。
好像風捲殘雲一般，一會子工夫，盆里的東西還剩一點點，只有兩個荷包蛋還象兩個島嶼一樣，靜卧在淺淺的湯水裡。
「吃啊？」
喝著熱湯的小萬額頭子泛出來一串串細小的汗珠子。
「……飽了。」
小葉接過小盆，把湯喝掉，猶豫了一下子，吃了一個小一點的荷包蛋，然後，把小盆重新遞給了小萬。
「實在吃不下了。」
小萬的嘴上是這樣說的，實際上心裡卻在想，要是再能吃上七八十拉個荷包蛋就好了，但是，小葉也在餓著呢，他剛才是省給小葉吃的。
小葉騰出來一隻手，用筷子叉起了最後一個荷包蛋，要往他嘴裡送。
小萬剛要用手擋回去，看見小葉把眼珠子瞪著，連忙就張開了大嘴。
真是天有不測風雲。
剛才還響晴響晴的天呢，這才多大會子工夫，已經是陰雲密布了。
小萬看著天，不由的就加快了蹬車子的速度。
但是，風雲變幻的速度還是超過了小萬蹬車子的速度。
先是噼里啪啦的落了幾個比大拇手指子蓋子還大的雨點子，接著就是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雷。
一聲炸雷過後，跟著就是一陣排炮似的炸雷，與此同時，暴雨就像瓢潑的一樣，鋪天蓋地的潑灑下來了。
雨太大了，直往脖頸子裡邊個灌，或者說這個雨是直脖子下，直脖子灌，就跟天漏了一樣。
風也比將才大的多了，刮到樹枝子上、樹梢子上邊個，發出嗚嗚的聲音。
小萬緊趕緊趕的衝到了路兩旁有遮蔭柳樹的小路上，先把車子扎穩，接著就急忙脫掉褂子蓋在小葉的頭當頂上，給她遮風擋雨。
小葉感覺這樣不行，就拉著小萬蹲下，自己拱在他的懷裡邊個，把小萬的褂子搭在兩個人的頭上，這樣，就可以遮擋著兩個人的頭了。
「就這樣一直下吧，下它個七七四十九天才好呢。」
這是當時的革命樣板戲《龍江頌》里一個落後分子的一句台詞。小葉靈機一動，想起來了。
小萬用鼻尖子輕輕蹭著她的濕漉漉的頭髮，愛憐的說，「憨孩子。」
小葉嘴唇子找著他的嘴唇子，心疼的說，「你臉上怪涼，別受涼了哦。」
「沒事沒事，這點小雨算個啥。」
此時，小葉就像個蜷曲的貓咪一樣，依偎在他懷裡，感到很安全，很幸福，就閉上眼睛，聆聽著嘩嘩啦啦的下雨聲，非常不合常理的巴望著這瓢潑的天雨就這樣一直的下個不停。
天地之間，黢黑一片，一道又一道不跟雷聲的閃電過後，天就愈發顯得更加黢黑了。
漸漸地，雨量小一些了。
小萬脫掉自己的背心子，使大勁的把水擰乾，象包紮頭部受重傷的傷員一樣，用背心子把小葉連頭帶臉裹的嚴嚴實實的，只留一條縫露著她的眼睛，然後，又背過身去，叫她脫掉褂子把水擰乾再穿好，接著把自己褂子擰乾水套穿在她的褂子上，自己光著脊梁骨子騎起車子就要走，卻被小葉給攔住了。
被暴風雨沖刷過後的氣溫已經明顯得降低了許多。
「你……受涼了可怎麼辦？」
小萬很響的拍了拍結實的胸膛，發出了豪言壯語，「我，我是誰？啊？特殊材料製成的！」
小萬是**員。
那個時候，都說**員是用特殊材料製成的，人世間的一切疾病、傷痛、悲歡離合、喜怒哀樂什麼的對**員統統都不起任何作用。
「別逞能了你！」
小葉擔心的拿掉他的套在自己褂子上的褂子，要往小萬身上穿。
小萬使勁的奪過褂子，重重的穿在小葉褂子上，又來了一句豪言壯語，「**員連死都不怕，還怕這個小小的困難嗎？」
接著，小萬又大聲的喊了幾句當時最時髦的豪言壯語后，就弓起腰桿，奮力的勇猛的蹬著自行車。
自行車濺起一串一串又一串的水花子，在雨夜裡的泥水小路上飛快的前進著。
在自行車後座子上坐著的小葉，第一回子感覺到男人的偉大！
小葉兩手捂在小萬的肚臍眼子上，緊緊的抱著他。
她覺著，自己只有這樣緊緊的抱著他，才能驅散這雨夜的涼意，才能緩解身前男人的疲勞。
不知哪年哪月，小葉娘說的一句話，剛才在她耳邊子響起來了，娘說，「人的肚臍眼子是最容易受涼的，尤其是男人的肚臍眼子。」
感覺到自己的肚臍眼子被小葉的小手指子抓撓的陣陣發癢，小萬趕緊騰出一隻手拍著小葉的手，說，「別鬧，別鬧，我要是摔倒了怎麼辦？」
「我捂著你肚臍眼子是護著它不讓它受涼的，真是熱臉碰上了涼腚瓣子。」
說著，她又使勁撓了一下，就兩手往裡使勁的緊緊捂著，不再撓他了。
小萬感覺到不僅自己的肚臍眼子熱乎乎的，心裡邊個更是熱乎乎的，蹬起車子來就更加有勁了。
這個夏夜的雨下的可真大啊！
雨點子在小萬的脊梁骨子上濺起的水珠子順著他的脊梁骨子分成無數條水道道向他的身下邊個流淌著，順著他的褲腰帶恣意的瀰漫著。
終於挪到公社所在地的集鎮上了。
雨卻比剛才下的更大了。
「怎麼走？」
小萬大聲的問，其實，他應該問，到哪裡去。
小葉是個聰明人，知道他問的意思，也沒回答他，就在後面指揮他左拐、右拐、直走，又右拐左拐的。
自行車的前軲轆咣當一下子就撞開了廣播站虛掩著的大門，接著就衝進了一排屋的屋檐下。
到這時，小萬才知道，他們來到了小葉的家門口了。
小萬長出了一口氣，意思是，可也到家了！
「你還愣著幹啥，還沒淋夠？」
小葉低聲責備著，「趕緊進屋啊？」說著，往屋裡推了他一下。
小萬是累憨了，反應慢了。
小葉摸索著把電燈剛剛拉亮，接著立刻又給拉滅了。
在刺眼的電燈光的照射下，倆人幾乎是同時看到了對方几乎是全部裸露著的身體。
小葉衣服淋濕的透透的，兩隻**清晰的暴露在小萬眼前，特別是兩個暗紅色的奶頭子，強烈的刺激著小萬的視線。
小葉下身的褲子也已經是透濕透濕的，被雨水浸潤的露出了白白的肚皮。
小萬上身全是水珠子，順著肩膀、奶頭、胸膛往下淌著，還在冒著熱氣呢。
小萬的草綠色褲子緊貼著皮肉，把褲襠里的那些東西襯托的鼓鼓的，使小葉的眼神在一瞬間就慌亂了起來。
小萬不理解她為什麼把已經拉亮的燈又給拉滅了，就在原地里傻愣的站著。
「別動哦，再堅持一小會子，聽話！」
在黑暗中的小葉摸索著在找著什麼，好大一會子呢，只聽到一陣子好像是臉盆的響聲，水的響聲，接著，是衣服的聲音。
「啪嗒」一聲，燈亮了。
小萬頓時感覺屋裡的明亮更加刺眼了，不由自主的就眯起了眼睛。
噢，原來她剛才在找衣服、擦身子、換衣服呢。
映入眼帘的是身穿一身白衣服、頭髮濕漉漉的小葉。
看著眼前的小萬，小葉「噗哧」一聲笑了，連忙轉身在小衣櫃裡面翻找著衣服。
翻了一會子，小葉拿出一件棉大衣出來，掛在屋門裡面的門插子上面，接著，遞給他一條沒沾水的好像是枕頭毛巾什麼的，然後，把亮著的電燈又給拉滅了。
「趕緊擦擦，把大衣披上吧，弄好了對我講，不許亂來哦。」
小萬又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把眼睛閉上了一會才睜開，接著，脫掉了褲子，想了想，把褲頭子也脫掉了，然後，摸索著擦去身上的雨水和汗水。
毛巾揮發著一股子樟腦丸的怪味道。
燈再次亮了起來。
身穿女式大衣的小萬顯得不倫不類的。
看到眼前小萬滑稽的扮相，小葉又「嗤嗤」的笑了起來，儘管聲音被壓抑著，但是，她還是笑出了聲。
小葉把他們脫下來的衣裳全部放在靠近東牆角落裡的木盆里，接著，找出一塊生薑咔咔的切碎，又找出幾棵小蔥和黑胡椒粒子，一齊放進飯鍋里，舀了好幾碗涼水，打開煤油爐子，開始燒著薑茶。
小葉的大衣裹在小萬身上，顯得緊繃緊繃的，下面也僅僅只能蓋住大腿，鞋子就沒辦法將就了，她的方寸小屋裡頭實在找不出來他能將就的45碼大鞋，他只能光著腳，把腳丫子翹起來擱在椅子秤子上了。
小葉把房門關好，把門插子也都用勁的插牢穩，蹲下身來，用剛才擦身子的毛巾拐角一點一點的蘸著他解放鞋裡面的雨水，接著又用另一個毛巾拐角繼續蘸著，然後，把鞋放在煤油爐子邊上吸著熱氣。
小萬在床邊坐著，靜靜的看著忙前忙后、忙這忙那的小葉，心裡蕩漾著家的溫馨。
「趕明，在這放點煙，你看，現在想吃煙了，卻沒有煙了。」
小葉騰出一隻手指著，對他說，「最東面抽屜里好像有幾顆吧？上回俺倆商量寫報告的，我嫌屋裡煙味大沒收的，你忘啦？」
一拉抽屜，果然有煙。
小萬餓虎撲食一般，趕緊抽出一支煙點著，猛吸了一口，讓煙霧在肚裡轉了一會子才吐出來，「啊－－真香啊！」
小萬看著桌上的小鬧鐘，時針分針已經指向凌晨一點二十三分了。
「乖乖，下半夜啦！」
好像外面的雨量又大了許多，雨點砸在屋檐子上面發出「啪啪」的響聲。
屋裡飄散著蔥姜味道。
小萬肚子里泛起飢餓的感覺了。
這時候，小葉雙手端著一個小盆，小心翼翼的挪著步子走了過來。
小萬連忙站起來要去接過來，被她呵斥住了。
冒著熱氣的蔥姜紅糖胡椒湯燒好了，盆里還卧著好幾個荷包雞蛋呢。
「快趁熱吃啊！還愣著幹啥？」
笑著看著他的小葉，說話語氣里流露著女人的天然母性。
小萬忙著「噢噢」的答應著，接過了她遞過來的筷子，貪婪的吃喝著。
好像風捲殘雲一般，一會子工夫，盆里的東西還剩一點點，只有兩個荷包蛋還象兩個島嶼一樣，靜卧在淺淺的湯水裡。
「吃啊？」
喝著熱湯的小萬額頭子泛出來一串串細小的汗珠子。
「……飽了。」
小葉接過小盆，把湯喝掉，猶豫了一下子，吃了一個小一點的荷包蛋，然後，把小盆重新遞給了小萬。
「實在吃不下了。」
小萬的嘴上是這樣說的，實際上心裡卻在想，要是再能吃上七八十拉個荷包蛋就好了，但是，小葉也在餓著呢，他剛才是省給小葉吃的。
小葉騰出來一隻手，用筷子叉起了最後一個荷包蛋，要往他嘴裡送。
小萬剛要用手擋回去，看見小葉把眼珠子瞪著，連忙就張開了大嘴。
真是天有不測風雲。
剛才還響晴響晴的天呢，這才多大會子工夫，已經是陰雲密布了。
小萬看著天，不由的就加快了蹬車子的速度。
但是，風雲變幻的速度還是超過了小萬蹬車子的速度。
先是噼里啪啦的落了幾個比大拇手指子蓋子還大的雨點子，接著就是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雷。
一聲炸雷過後，跟著就是一陣排炮似的炸雷，與此同時，暴雨就像瓢潑的一樣，鋪天蓋地的潑灑下來了。
雨太大了，直往脖頸子裡邊個灌，或者說這個雨是直脖子下，直脖子灌，就跟天漏了一樣。
風也比將才大的多了，刮到樹枝子上、樹梢子上邊個，發出嗚嗚的聲音。
小萬緊趕緊趕的衝到了路兩旁有遮蔭柳樹的小路上，先把車子扎穩，接著就急忙脫掉褂子蓋在小葉的頭當頂上，給她遮風擋雨。
小葉感覺這樣不行，就拉著小萬蹲下，自己拱在他的懷裡邊個，把小萬的褂子搭在兩個人的頭上，這樣，就可以遮擋著兩個人的頭了。
「就這樣一直下吧，下它個七七四十九天才好呢。」
這是當時的革命樣板戲《龍江頌》里一個落後分子的一句台詞。小葉靈機一動，想起來了。
小萬用鼻尖子輕輕蹭著她的濕漉漉的頭髮，愛憐的說，「憨孩子。」
小葉嘴唇子找著他的嘴唇子，心疼的說，「你臉上怪涼，別受涼了哦。」
「沒事沒事，這點小雨算個啥。」
此時，小葉就像個蜷曲的貓咪一樣，依偎在他懷裡，感到很安全，很幸福，就閉上眼睛，聆聽著嘩嘩啦啦的下雨聲，非常不合常理的巴望著這瓢潑的天雨就這樣一直的下個不停。
天地之間，黢黑一片，一道又一道不跟雷聲的閃電過後，天就愈發顯得更加黢黑了。
漸漸地，雨量小一些了。
小萬脫掉自己的背心子，使大勁的把水擰乾，象包紮頭部受重傷的傷員一樣，用背心子把小葉連頭帶臉裹的嚴嚴實實的，只留一條縫露著她的眼睛，然後，又背過身去，叫她脫掉褂子把水擰乾再穿好，接著把自己褂子擰乾水套穿在她的褂子上，自己光著脊梁骨子騎起車子就要走，卻被小葉給攔住了。
被暴風雨沖刷過後的氣溫已經明顯得降低了許多。
「你……受涼了可怎麼辦？」
小萬很響的拍了拍結實的胸膛，發出了豪言壯語，「我，我是誰？啊？特殊材料製成的！」
小萬是**員。
那個時候，都說**員是用特殊材料製成的，人世間的一切疾病、傷痛、悲歡離合、喜怒哀樂什麼的對**員統統都不起任何作用。
「別逞能了你！」
小葉擔心的拿掉他的套在自己褂子上的褂子，要往小萬身上穿。
小萬使勁的奪過褂子，重重的穿在小葉褂子上，又來了一句豪言壯語，「**員連死都不怕，還怕這個小小的困難嗎？」
接著，小萬又大聲的喊了幾句當時最時髦的豪言壯語后，就弓起腰桿，奮力的勇猛的蹬著自行車。
自行車濺起一串一串又一串的水花子，在雨夜裡的泥水小路上飛快的前進著。
在自行車後座子上坐著的小葉，第一回子感覺到男人的偉大！
小葉兩手捂在小萬的肚臍眼子上，緊緊的抱著他。
她覺著，自己只有這樣緊緊的抱著他，才能驅散這雨夜的涼意，才能緩解身前男人的疲勞。
不知哪年哪月，小葉娘說的一句話，剛才在她耳邊子響起來了，娘說，「人的肚臍眼子是最容易受涼的，尤其是男人的肚臍眼子。」
感覺到自己的肚臍眼子被小葉的小手指子抓撓的陣陣發癢，小萬趕緊騰出一隻手拍著小葉的手，說，「別鬧，別鬧，我要是摔倒了怎麼辦？」
「我捂著你肚臍眼子是護著它不讓它受涼的，真是熱臉碰上了涼腚瓣子。」
說著，她又使勁撓了一下，就兩手往裡使勁的緊緊捂著，不再撓他了。
小萬感覺到不僅自己的肚臍眼子熱乎乎的，心裡邊個更是熱乎乎的，蹬起車子來就更加有勁了。
這個夏夜的雨下的可真大啊！
雨點子在小萬的脊梁骨子上濺起的水珠子順著他的脊梁骨子分成無數條水道道向他的身下邊個流淌著，順著他的褲腰帶恣意的瀰漫著。
終於挪到公社所在地的集鎮上了。
雨卻比剛才下的更大了。
「怎麼走？」
小萬大聲的問，其實，他應該問，到哪裡去。
小葉是個聰明人，知道他問的意思，也沒回答他，就在後面指揮他左拐、右拐、直走，又右拐左拐的。
自行車的前軲轆咣當一下子就撞開了廣播站虛掩著的大門，接著就衝進了一排屋的屋檐下。
到這時，小萬才知道，他們來到了小葉的家門口了。
小萬長出了一口氣，意思是，可也到家了！
「你還愣著幹啥，還沒淋夠？」
小葉低聲責備著，「趕緊進屋啊？」說著，往屋裡推了他一下。
小萬是累憨了，反應慢了。
小葉摸索著把電燈剛剛拉亮，接著立刻又給拉滅了。
在刺眼的電燈光的照射下，倆人幾乎是同時看到了對方几乎是全部裸露著的身體。
小葉衣服淋濕的透透的，兩隻**清晰的暴露在小萬眼前，特別是兩個暗紅色的奶頭子，強烈的刺激著小萬的視線。
小葉下身的褲子也已經是透濕透濕的，被雨水浸潤的露出了白白的肚皮。
小萬上身全是水珠子，順著肩膀、奶頭、胸膛往下淌著，還在冒著熱氣呢。
小萬的草綠色褲子緊貼著皮肉，把褲襠里的那些東西襯托的鼓鼓的，使小葉的眼神在一瞬間就慌亂了起來。
小萬不理解她為什麼把已經拉亮的燈又給拉滅了，就在原地里傻愣的站著。
「別動哦，再堅持一小會子，聽話！」
在黑暗中的小葉摸索著在找著什麼，好大一會子呢，只聽到一陣子好像是臉盆的響聲，水的響聲，接著，是衣服的聲音。
「啪嗒」一聲，燈亮了。
小萬頓時感覺屋裡的明亮更加刺眼了，不由自主的就眯起了眼睛。
噢，原來她剛才在找衣服、擦身子、換衣服呢。
映入眼帘的是身穿一身白衣服、頭髮濕漉漉的小葉。
看著眼前的小萬，小葉「噗哧」一聲笑了，連忙轉身在小衣櫃裡面翻找著衣服。
翻了一會子，小葉拿出一件棉大衣出來，掛在屋門裡面的門插子上面，接著，遞給他一條沒沾水的好像是枕頭毛巾什麼的，然後，把亮著的電燈又給拉滅了。
「趕緊擦擦，把大衣披上吧，弄好了對我講，不許亂來哦。」
小萬又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把眼睛閉上了一會才睜開，接著，脫掉了褲子，想了想，把褲頭子也脫掉了，然後，摸索著擦去身上的雨水和汗水。
毛巾揮發著一股子樟腦丸的怪味道。
燈再次亮了起來。
身穿女式大衣的小萬顯得不倫不類的。
看到眼前小萬滑稽的扮相，小葉又「嗤嗤」的笑了起來，儘管聲音被壓抑著，但是，她還是笑出了聲。
小葉把他們脫下來的衣裳全部放在靠近東牆角落裡的木盆里，接著，找出一塊生薑咔咔的切碎，又找出幾棵小蔥和黑胡椒粒子，一齊放進飯鍋里，舀了好幾碗涼水，打開煤油爐子，開始燒著薑茶。
小葉的大衣裹在小萬身上，顯得緊繃緊繃的，下面也僅僅只能蓋住大腿，鞋子就沒辦法將就了，她的方寸小屋裡頭實在找不出來他能將就的45碼大鞋，他只能光著腳，把腳丫子翹起來擱在椅子秤子上了。
小葉把房門關好，把門插子也都用勁的插牢穩，蹲下身來，用剛才擦身子的毛巾拐角一點一點的蘸著他解放鞋裡面的雨水，接著又用另一個毛巾拐角繼續蘸著，然後，把鞋放在煤油爐子邊上吸著熱氣。
小萬在床邊坐著，靜靜的看著忙前忙后、忙這忙那的小葉，心裡蕩漾著家的溫馨。
「趕明，在這放點煙，你看，現在想吃煙了，卻沒有煙了。」
小葉騰出一隻手指著，對他說，「最東面抽屜里好像有幾顆吧？上回俺倆商量寫報告的，我嫌屋裡煙味大沒收的，你忘啦？」
一拉抽屜，果然有煙。
小萬餓虎撲食一般，趕緊抽出一支煙點著，猛吸了一口，讓煙霧在肚裡轉了一會子才吐出來，「啊－－真香啊！」
小萬看著桌上的小鬧鐘，時針分針已經指向凌晨一點二十三分了。
「乖乖，下半夜啦！」
好像外面的雨量又大了許多，雨點砸在屋檐子上面發出「啪啪」的響聲。
屋裡飄散著蔥姜味道。
小萬肚子里泛起飢餓的感覺了。
這時候，小葉雙手端著一個小盆，小心翼翼的挪著步子走了過來。
小萬連忙站起來要去接過來，被她呵斥住了。
冒著熱氣的蔥姜紅糖胡椒湯燒好了，盆里還卧著好幾個荷包雞蛋呢。
「快趁熱吃啊！還愣著幹啥？」
笑著看著他的小葉，說話語氣里流露著女人的天然母性。
小萬忙著「噢噢」的答應著，接過了她遞過來的筷子，貪婪的吃喝著。
好像風捲殘雲一般，一會子工夫，盆里的東西還剩一點點，只有兩個荷包蛋還象兩個島嶼一樣，靜卧在淺淺的湯水裡。
「吃啊？」
喝著熱湯的小萬額頭子泛出來一串串細小的汗珠子。
「……飽了。」
小葉接過小盆，把湯喝掉，猶豫了一下子，吃了一個小一點的荷包蛋，然後，把小盆重新遞給了小萬。
「實在吃不下了。」
小萬的嘴上是這樣說的，實際上心裡卻在想，要是再能吃上七八十拉個荷包蛋就好了，但是，小葉也在餓著呢，他剛才是省給小葉吃的。
小葉騰出來一隻手，用筷子叉起了最後一個荷包蛋，要往他嘴裡送。
小萬剛要用手擋回去，看見小葉把眼珠子瞪著，連忙就張開了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