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遇寧嵐
師父走了,走的悄無聲息,他留信說是不想經歷離別之苦。可是啊,離別的傷感倒是避免了,卻增添了更多的思念。
寧陽棣望著師父留下的信件愣愣發獃,信上全是師父婆婆媽媽的叮囑。他氣的一把揪住背後銀背的耳朵,生氣的說道:「好你個銀背,師父走的時候你竟然不叫醒我,讓我錯過了見師父最後一面的機會,你成心的吧。」
銀背疼的連連擺手,示意自己是無辜的,自己並沒有察覺師父是什麼時候走的。
「你少來,師父心那麼細,怎麼會走的時候不跟你交代?他昨天和我說的話,今天在信上又寫了一遍,我就不信他走前沒有叮囑你,難道他也給你留信了嗎,你認字嗎?」寧陽棣大喊道。
銀背見被寧陽棣識破了,低下頭拿眼睛偷偷的看著寧陽棣,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寧陽棣將銀背轉過去,一腳替在他的屁股上,將他攆出了書屋。
師父在信上特意叮囑寧陽棣,在下山前一定要熟記他留下的資料。寧陽棣打開箱子,看著滿滿一箱子的書和畫像,頓時覺得師父要是不幹秘密活動,真是白瞎了這個天賦,竟能找到這麼多的黑料。
師父書中記載的內容極其精彩,讓寧陽棣大開眼見。有些大人物做出的荒唐事,比天橋說書的都假。怪不得師父要讓寧陽棣不能泄露這些資料,要是大人物們的這些事讓別人抖了出去,他一定會被滿世界追殺的。
在開學前的這幾天,寧陽棣一步也沒有離開過書屋。餓了就吃師父留下的乾糧和銀背摘回來的野果,困了就在書桌上湊合一下。寧陽棣憑藉著出色的背書天賦,硬是趕在開學前記住了書箱中的所有內容。不過他沒有聽師父的話燒了這箱東西。一來是在以後可以重新查閱,二來寧陽棣還覺得這些東西有別的用途。於是寧陽棣趁著月黑風高之時,帶著銀背跑到深山這種,找了個隱秘的地方把箱子埋了。在埋之前,寧陽棣還對箱子做了充足的防腐工作,免得以後拿出來沒法看。
今天是涼朔書院開學的日子,寧陽棣正在收拾行囊,準備下山。
「師父走了,我今天也要下山去京城了。銀背,你要好好的照看道觀,師父留下的東西都在這個書屋中,你要防著它走水。」寧陽棣一邊收拾著行李一邊對著銀背說道。
銀背用拳頭捶了捶胸口,表示包在我身上,讓寧陽棣放心去吧。
銀背一直將寧陽棣送到山腳下,寧陽棣走後,整個道觀就只剩銀背一人了。寧陽棣臨走前抱了抱自己這個好兄弟,並用臉用力的蹭了蹭銀背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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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陽棣進城時已經中午了,他一個人漫步在京城的街道上.自己家原來賣豆腐的小店現在已經改成一個茶鋪了。父母在自己上山的第二年就來信,說是有事要遠行,讓寧陽棣聽師父的話,安心生活。
寧陽棣不自覺的走進了茶鋪,他喜出望外地發現這家小店竟然還有大紅袍。師父最愛喝大紅袍了,在道觀中沒少向自己吹噓大紅袍有多好喝了。隨即寧陽棣便向老闆點了一壺大紅袍。
茶上來后他喝了一口,感覺味道很一般。不過也是,小店能有什麼好的大紅袍,能湊合喝就不錯了。想當年他和師父品茶的時候,師父給他泡過一壺茶。據師父說是武夷山母樹上的大紅袍,千金難得,現在想想還意猶未盡。
寧陽棣從包中拿出乾糧,就著茶水啃大餅。就在寧陽棣解決自己午飯的時候,一支馬隊呼嘯而過,大街上行人紛紛躲避,引得塵土陣陣。
寧陽棣倒掉杯中落有塵土的茶,向旁邊的小二問道:「小哥兒,我問一下,剛才過去的是誰家子弟,這麼氣派。」
「公子,您剛來京城吧,連這位爺也不認識,他就是呂丞相的嫡長子呂鴻陽啊。」店小二介紹道,「不然誰敢在京城這麼騎馬。看那位爺的方向,應該是往涼朔書院報到去了。」
京城中倒不是不能騎馬,不然古人也不會詩曰: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遍長安花。只是書院靠近皇宮,敢在皇宮附近騎馬的,後台確實得硬。
寧陽棣喝完茶,休息好后慢慢悠悠地向書院走去。在離書院還有一條街的地方,就看見了來來往往前往送行地家長僕人。
「這麼擠嗎,至不至於了。」寧陽棣吐槽道,「到地方了,反而還得擠進去。」
大街上滿是各家豪門的車隊,一個學生能帶一幫僕人。即使寧陽棣的輕功步法很好,在人擠人的大街上從這頭走到那頭也是很累的。就在寧陽棣快要接近書院門口時,不小心碰到了一個家僕,他連忙跟人道歉說對不起。誰知那家僕一看是個小孩,立馬蠻不講理地嚷道:「瞎了你的狗眼了,信陵侯公子的駕是你驚的起的嗎?給你點教訓讓你漲漲記性。」說完手中馬鞭對著寧陽棣的臉就抽去。
這個僕人完美的向寧陽棣展示了什麼叫狗仗人勢,什麼叫狐假虎威。
寧陽棣不動聲色的躲開這一馬鞭,隨後大聲說道:「雖然是我撞你在先,但看在我及時的道歉的份上,你也不至於不依不饒抽我一馬鞭。都說打狗看主人,那狗亂咬人是不是也得看看主人的意思。」
寧陽棣這一嗓子,把周圍大部分人的注意力一下就吸引過來了,對著二人指指點點。
信陵侯的家僕臉上掛不住了,喊了一句你找死,揮著馬鞭撲了上了。寧陽棣身法一閃躲開了家僕的招式,並順勢將其絆了個狗吃屎,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你們看什麼呢,跟我一起上。」被人戲耍的家僕向自己人喊道,隨即一群人包了過來,將寧陽棣團團圍住。就在他們即將圍毆寧陽棣的時候,一個聲音從後面飄來:「書院門口,禁止喧嘩。」
寧陽棣向後看去,發現是個熟人,正是寧嵐。
「寧陽棣是你啊,你這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寧嵐關心的問道。
「啊,姐姐,你還記得我?」寧陽棣問道。
「當然,我可是看你比賽了四場比賽的人,怎麼會忘記你。」寧嵐笑著說道。
「哎,你怎麼回事?」寧嵐轉頭對著僕人問道。
信陵侯的家僕一看是寧嵐,立馬就蔫了。寧嵐是九王爺的愛女,在京城人緣極好,他們哪敢惹。僕人陪笑道:「郡主,沒什麼事,一點小誤會。」
一旁的寧陽棣也不想節外生枝,於是對寧嵐說道:「姐姐,沒什麼事,我們進書院吧。」
「哦,沒事了呀,那我們可就走了。」寧嵐說完便領著寧陽棣走向書院大門。有寧嵐在前面開路,寧陽棣終於不用在人群中硬擠了。
寧陽棣跟在寧嵐的後面,在路過信陵侯公子的馬車的時候,信陵侯公子掀開車簾看了一眼寧陽棣。他沉默著沒有說話。寧陽棣與他對視了一眼,不但認清了他的相貌,還從他的眼中看出了嫉妒和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