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水鬼也狡猾
後來，這千年的深潭裡就剩了他一個水鬼。無聊透頂的他，出去逛盪的次數也多了起來。有事沒事就順流而下，四處漂流。有一次偷了釣魚人的一壺酒，喝過之後，就此打開了一扇關於新世界的大門。他從來沒有喝過這麼上頭的東西，不但好喝，喝完之後各種愉悅，各種奔放。從此水鬼嗜酒如命。每每一想到酒，就混身難奈，饞得口水長流。
只可惜，水鬼在水下力大無窮，橫行霸道。一到岸上，精力和力氣衰減，與普通人無異。水鬼花了不少時間走了不少河底，搜羅了不少錢財。每每遇到落單的人，他就從水裡爬出來，拿出錢財，向別人買酒喝。沒有帶酒的人，水鬼就和他人約定好，錢財先拿走，明天這個時候把酒送來就行。
有人履行約定，也有人拿了錢沒有買酒來，還有人錢都沒拿就怪叫著逃跑了。想方設法的弄酒，成了他每天最大的心愿。
最可氣的是兩個貪心的人，送了兩次酒之後，表示要給水鬼帶來更好的酒，用車拉酒來，騙走了大量的錢財之後，一去不返。
後來，水鬼外出遊盪，發現了這兩個人，於是一路跟蹤。趁他們到水邊的機會把他們拖到了水底。
「都是他們騙我的錢財在先，我溺死他們也是事出有因。」水鬼眼裡露出兇惡的凶：「小哥，你可以打聽打聽，這些年，這方圓幾個村，有幾個溺死的人和我有關係的。」
「你這謊撒得我差點就信了。」千葉羽微微笑道：「別忘了，我可沒有收你的錢財，也沒有答應給你買酒。你剛才為什麼要把我拖到水底？你分明就是想淹死我。」
千葉羽眉毛一挑，歷聲問道。
「冤枉啊，小哥，我沒想淹死你。你剛才是不是看到了一條兩斤多的黃斤鯉？它是我在這潭裡的朋友。你剛剛拿著魚叉追殺它，它像我發出了求救的信號。我只是想救我的朋友而己。我把你拉入水底，也沒有想殺你。等你昏死過去，我會把你送到岸邊的。」水鬼說得信誓旦旦的。
看著水鬼一臉誠懇，千葉羽沒法判他說的是真是假。
正在猶豫間，水鬼抬頭看了看炎炎烈日，精神萎靡的他伸出舌頭舔舔凸起的嘴唇說：「小哥，你那葫蘆里裝的什麼？」
「上好的米酒。」千葉羽知道水鬼好酒，故意大聲的回答。
「小哥，我習慣在水裡生活，到了岸上反倒不慣。這太陽一曬，我口乾舌燥，混身無力，曬得久了，回去要害病的。你能不能給口酒我喝？」水鬼眼巴巴看著千葉羽喝酒的樣子，就像一個小孩看著大人在吃美味的食物。
千葉羽把玩著葫蘆，搖搖頭。
「小哥，就一口，我不白喝。你可以幫你抓魚換酒，也可以拿錢換酒。」水鬼砸著嘴巴。
「行，給你喝一口。說好了，你得付我酒錢的。」千葉羽也就隨口說說，他根本沒打算拿水鬼的錢。
「脖子後仰，把嘴張開。」
水鬼直起身子，仰著脖子，張開了他的大嘴。
米酒從葫蘆里流進了水鬼的嘴巴里。剛喝了沒幾口，千葉羽就蓋住了葫蘆的蓋子。
「這酒真是太好喝了。小哥，求求你再給兩口吧。」喝了酒，水鬼的精神好了不少，眼睛都變亮了。
「好吧。」
千葉羽又餵了他幾口。
「小哥，還沒有喝夠呢。」
「不給了。我還沒喝幾口呢。」千葉羽坐到一塊石頭上，把葫蘆抱在了懷裡。他思索著，怎麼得置這水鬼呢？放了吧，怕他禍害人間；不放吧，看他也不像那種很壞的妖怪。
「小哥，你這壺酒，我買了，你看要多少錢？」
「不賣。」千葉羽故意逗他。
「哼哼，賣不賣可就由不得你了。」水鬼哼了兩聲，只見他一用力，身上的繩索瞬間變成了碎片。水鬼的身體膨脹了不少，由一個六十斤不到的瘦猴模樣，變成了身材比千葉羽還要高出半個頭，百把斤的大猴子。
千葉羽這才明白，這個水鬼只要喝了酒，就能變得強壯起來。
「把酒給我。我回去取錢給你。」水鬼兇惡的說著。
「想都別想。」千葉羽毫無畏懼之色，他把酒葫蘆拋到了身後，把尖牙項鏈從脖子上取了下來，緊緊握在了手裡。
水鬼的氣勢瞬間矮了一些：「小哥，只要你把酒給我，酒錢少不得你的。我給你一坨銀子怎麼樣。」
「討口酒喝就有，強要就沒有。小哥我今天要教教你怎麼做人。」十六歲的千葉羽有著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倔脾氣。前面差點被這水鬼拖進水底淹死，看這水鬼可憐給他幾口酒喝，沒想到他竟然想搶自己的酒，哪裡能不氣？
「那就怪不得我了。」
水鬼猛的撲了上來。
千葉羽身子一閃，避開這一擊。
水鬼伸手來扯千葉羽的胳膊，他再次閃到了水鬼的側面。十六歲的千葉羽在西學堂里學過一年的拳法，腳下的步伐靈活異常。
那水鬼其實也無心打架，他只想把千葉羽逼退到一邊，他好搶了酒就鑽回水裡。沒想到千葉羽身法靈活，他怎麼也拿不到這小子。而且，他手裡還有一個能剋制自己讓自己中毒得尖牙，不得不小心翼翼。
米酒的酒力不夠持久，和千葉羽糾纏了一會，水鬼頓時矮下去一截，還不到千葉羽那麼高了。體重也輕下去十來斤。動作明顯遲緩了下來。
千葉羽靈巧的閃到水鬼的側面，抬手就是一記組合拳。直拳直拳後手重拳，打得水鬼晃蕩了兩下。
不過，這樣的擊打對水果來說，無濟於事。
水鬼嚎叫一聲，舉拳還擊。千葉羽忽然從他的手臂下鑽過去，手裡的尖牙劃開了水果的皮毛。鑽到身後，千葉羽把手裡的尖牙刺進了水鬼的後背。
水鬼痛苦的吼叫一聲，倒在地上又恢復了尖嘴猴腮的瘦弱狀態，好像是暈死了過去。
千葉羽再次把水鬼給捆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