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幼主現身
玉水神域的領地。
正值秋高氣爽的季節,驛道之上塵土飛揚。一隊人馬過後,從路邊的樹叢里探出一個小腦袋,七八歲的樣子,一隻小狗也探出腦袋,怯怯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他頭髮凌亂,儘是油污,滿臉的灰塵,面色憔悴,但是這一切絲毫掩飾不住他那兩道銳利的目光。
他們鑽出樹叢,走到路中間,隨著馬蹄印走著。小男孩兒整理了一下自己破得不能再破了的衣裳。回頭望了望遠處的那間草屋,昨夜他們就是在那裡睡了一宿。
「墨狄,你怎麼跑不動了,你餓了么?」小男孩兒問道。那隻小狗抬頭看了看他,嘴裡「嗚嗚」叫了兩聲。小男孩兒知道他自己也兩天沒有吃東西了。
這時天上飛過一隻老鷹,嘴裡好像叼著什麼,突然,老鷹嘴裡的東西就掉了下來,就落在小男孩兒跟前。小男孩一看,是一隻灰色的大鳥,脖子已經斷了。
墨狄衝上前去,一口叼起來,又跑到小男孩兒的跟前。
小男孩兒抓住那隻大鳥,跑向驛道東面的樹林里去了,墨狄隨後跟著。到了樹林里,小男孩兒一屁股坐到地上,雙手就撕扯那鳥身上的毛。
小男孩兒掏出一把精緻的彎刀,割開那鳥的身子,又拿出火摺子生火,用刀尖挑著光溜溜的大鳥,烤起來。
小男孩兒和墨狄都吃飽了。他也累了,不知不覺中倒在樹下就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小男孩兒被一陣嘈雜的叫罵生吵醒,連忙躲到樹后,墨狄也跟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不多久,幾個脖子上戴著木枷,腳鎖鐵鏈的人出現了,後面幾個人,手裡端著明晃晃的齊頭短刀。看著像押送犯人去什麼地方。
第一個犯人,高個兒,瘦長臉,臉上沒有一點兒表情,就像個木樁在移動。第二個是個矮個子,頭像個冬瓜,一臉的黑鬍子。第三個是個不大的女子,長長的頭髮蓋住了臉龐。
小男孩伸手撫摸著墨狄,示意它不要出聲。
一行人從他倆躲著的大樹前走過,那個女子扭頭向這邊瞧了一眼,小男孩兒透過她的黑髮似乎看見了她那雙眼,就像兩道劍光,向他射來,小男孩兒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嚇得急忙俯下了頭。
小男孩兒本來就沒處可去,一開始是順著驛道向北走,吃完鳥肉,迷迷糊糊睡著了,現在又受到驚嚇,撒腿就向剛才這一行人相反的方向跑了。
這個小男孩兒的一舉一動,絲毫不落地被遠處的一個黑衣人盡收眼底,那人見到小男孩兒向南跑了,也尾隨其後,生怕跟丟了。
小男孩兒跑到昨天夜宿的茅屋前,心想:「怎麼又回來了!真晦氣!」就進了屋子,墨狄也跟進來了,他迅速地拿幾條樹枝掩住那扇破門,坐在地上喘氣。那個黑衣人也遠遠地隱匿起來。
第二天,小男孩兒醒來的時候,自己躺在床上,在一間寬敞的屋子裡,手腳軟綿綿的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他環顧了一下四周,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一些普通的物件,卻覺得似曾相識,他顧不得多想,只想看看自己的小狗墨狄在哪裡,忽然,「嗚嗚」兩聲,他喜上眉梢,原來墨狄就趴在床邊。
小男孩兒掙扎著坐了起來,這時門開了,進來幾個黑衣人,一見到他就撲通撲通跪倒在地。
他驚訝地望著底下的人,說道:「這是怎麼回事呀?」幾個黑衣人也不敢抬頭,只是低聲地說道:「小主人,我們罪該萬死,這幾年讓您受苦了!」
原來,這個小男孩兒叫赤羽,是赤昊山莊莊主赤雲的兒子。前幾年,赤昊山莊夜裡失火,第二天早上,發現小少爺失蹤了。眾人把山莊上上下下里裡外外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突然失火,小少爺又神秘失蹤,這真是雪上加霜,莊主赤雲瞬間急白了頭,山莊里一片哀嚎之聲。
赤雲沉下心來之後,一面讓人查找失火的原因,一面派出人馬去四處尋找丟失的兒子。失火的原因很快就找到了,是北風吹斷了燈籠的掛繩,裡面的蠟燭引燃柴草,火借風勢,燒了起來。
但是,幾天後派出去的人回來報告,都沒有找到丟失的小少爺,赤雲整日唉聲嘆氣,愁眉不展。繼續派人四處查找。這一找就是幾年,終究也沒有找到。
昨天對於赤昊山莊,特別是對於赤雲來說,絕對是個好日子,因為有人來報好像發現了小少爺的行蹤,赤雲一聽欣喜萬分,親自率人前去接應,等到接近那間茅屋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幾隻惡狼正準備衝進屋子,屋裡的小男孩兒早已驚恐萬分,眾人急忙殺死了那些惡狼,救出了已經昏過去的小男孩兒,赤雲把小男孩兒抱在懷裡,走到火把下面,仔細一看,真的是自己丟失的兒子,不由得喜極而泣,眾人勸說下,赤雲止住哭泣,立即快馬加鞭,回到赤昊山莊。
赤雲把兒子安頓好之後,就與大家喝酒去了。
赤羽坐在床邊,聽著自己昨天夜裡的經歷,這時侯赤雲大踏步走進屋裡,坐在床邊,下人端上美味佳肴,父子二人吃早飯。
早飯過後,赤雲問赤羽:「兒啊,這幾年你到底去了哪裡呀?」
赤羽說道:「幾年前的失火的夜裡,我知道外面著火后,就跑了出來,覺得太冷了,就想再回到屋裡穿件衣服,突然,一個帶白色面具的人,站在我的門前,他一下子就把我抓起來,用他的斗篷把我裹緊,飛過院牆,後來,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那,後來,你醒了以後,知道抓你的人是誰了嗎?」
赤羽說道:「我醒了以後,自己在一座山上的道觀里,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山,師傅對我很好,還有幾個師兄,他們對我也很好,我就在那裡住下來了。"
"你還記得師傅叫什麼名字嗎?「
「我的師傅叫風紀道長,對我最好的師兄叫雲聽。其餘的想不起來."
赤雲聽了之後,雙眉緊鎖,沒有再說話,對手下們說道:」你們好好伺候小少爺!「說完,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