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法界縱橫 第392章 再悟真
心，為萬物主宰。
無論是過去、未來還是現在，存在的世間萬物，在不同層次的修士眼中，都是截然不同的。
若將對比放在此時的蕭月明，還沒有任何修為的凡人身上，這個差別會明顯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每個生靈所感知到的、認為自己存在的世界，或大而無邊、或小如孤井，這是他的認知和感官所限，並非是真實的世界。
山海界一顆尋常修真星上的凡俗百姓，他的天地里，至高無上的可能是幾百裡外的府衙。
而鄉里的秀才，他的天地便是這個州郡，甚至是國家。
輪到那些一定修為、成功築基的修士，他們的天地便是這整片大陸，縱然只是自己偏居一隅。
隨著力量亦或者地位的提升，眼界的開闊，乃至是感官越發的敏銳，眼中世界也會不斷的改變。
這便是最直觀的『心為主宰』的表象，若是更深入一些，便會發現這個世界脫離了觀察著，其實不存在的，一切皆為虛無。
若是生為一塊石頭，沒有任何的感覺，也看不到任何的光線、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便是自己粉身碎骨，也只是恍無所覺。
世界對於它而言，是不存在的。
蕭月明盤膝坐於虛無混沌中，心中漸漸變得恬淡安寧。
他此時便如那塊石頭。
洞玄真解讓他了解了世界的本質，也明白了通往洞玄真仙境界的路，徹悟了真正的虛無之道。
世界的存在不會因為有沒有觀察者，而產生半點扭曲。
是以，動的還是心。
若是一念不生，塵沙世界便如滾滾東流的長河，又有如天邊卷舒的雲彩，更似那無數不在的塵埃。
勘破世界的概念，才能得窺真實，舍離物質這般，依存於觀察著才能存在之物，才能得窺洞玄。
不拘於有無之變，著於外相。
此謂心之道。
若在古老道家、佛家的說辭中，稱此為『性』功，然修真之道，當以性命雙修，方的永恆。
命功即是物質界的修行。
此時的蕭月明已成功布下九品封界陣，在物質界的力量積蓄，已然臨近那圓滿的境地。
只差臨門一腳。
不知過了多久，蕭月明睜開雙目，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看來讓山海界獨立與虛幻法界之外，並不能令本尊的法身境達到圓滿，進而突破那洞玄境！」
他俯瞰著下方的山海界。
此時的山海界，已凝成一個純黑色的巨型球體，周遭縈纏著造化劫雲，時不時閃過一道雷光。
此時山海界內的萬事萬物，已朝著蓬勃的方向發展。
「山海界此時的狀態不可謂不圓滿！那問題便是出在那真實法界上，虛幻法界和真實法界的區別在哪？真實法界的核心......」
蕭月明皺了皺眉。
此時的山海界在造化劫雲包裹下，可以安然存在於這虛無混沌中，他一步邁出跨入山海界中。
經過這麼多年的沉澱，蕭月明對於山海界和那九品封天陣的掌控，已然是更上了一層樓。
他沒有去尋紫恆老道，也沒有去尋蕭擎，而是默默地回到曾經自己所在的玉璇星上。
蕭月明突然想起一個故人。
「自從離開道一宗星域后，本尊就再也沒有聽聞過有關天魔道的半點消息！還有那黃泉道......」
他此時又想起了黃泉十三老所在的黃泉道，心中有些疑點。
蕭月明身形一閃來到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琳琅滿目的各色行人，為了各自的生計奔波著。
他便如看客般走過每一個人身邊，卻無人能發覺他的存在。
蕭月明此時在思考。
他的思考很快便有了答案。
「也即是說，那天魔道和黃泉道，其實掌控著通往外界的傳送陣，提前將所有的力量撤走了！」
蕭月明眼前微亮。
既然他們聚斂、搬運各個星域的生靈時，沒有遇到那黃泉道、天魔道的半個弟子，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便是他們先撤了。
回想起來。
天魔道和黃泉道都是八品宗門，擁有跨界而去的手段也不奇怪，只是......這兩個宗門難道真的這麼有魄力，將那些低階弟子也一併傳送走？那種消耗可是很可怖的。
蕭月明又陷入了新的困惑。
進而他想起了當年的顏若靈，想起了那遁天劍宗救他一命之人......蕭月明覺得山海界的水不淺。
當然此時山海界在他面前已無有隱秘，蕭月明心念一動，就開始在整個山海界範圍內，尋找起來。
大型傳送陣的痕迹不難找。
蕭月明很快就在天域的中心位置，幾顆化作死寂的星辰內部，尋到了密密麻麻的大型陣法殘留。
當初這裡沒有生靈的存在，估計紫恆老道也沒細找。
亦或者......
紫恆老道知曉什麼！
蕭月明沒有去打擾此時的紫恆老道，他直接來到那幾顆化作死寂的星辰上，默默探索起來。
很快過去了兩個月。
蕭月明將所有的廢棄禁陣痕迹，都拓印下來，而後盤膝而坐，在腦海中一一復刻著。
「這些禁陣中，品階最低的也有六品，而最高的竟然達到了八品，甚至接近九品的地步！」
蕭月明有些震驚。
此時的他布置這種等級禁陣，都做不到信手捏來的地步。
而這裡的禁陣殘留，提醒著蕭月明，這裡起碼有過十餘座這種等級的禁陣，運轉過的痕迹！
蕭月明花了兩年復刻出一座同樣的禁陣，然後看著禁陣上，那陣紋間特意留下的空缺處。
「這......」
他揮手取出一枚平平無奇的玉璽，他觀察一陣，發覺上面的紋路，竟然和這大陣缺處一致！
這才知曉這玩意不是什麼玉璽，而是一枚開啟禁陣的大印。
「這大印是本尊在金烏界，北極星淵的火鳳國邊沿，一顆無名死星上發覺的！看儲物戒的磨損程度，應當廢棄數千年了。」
蕭月明將海量的極品靈石，放置在這傳送禁陣上，繁雜陣紋間的凹槽中，這才將大印印下。
沒有任何反應。
他眉頭挑了挑，毫不急躁。
那大印上的紋路，漸漸印在陣紋的缺口，將最後的陣紋補齊，這座傳送大陣漸漸地亮起了光芒。
蕭月明將大印收起，而後靜立於傳送陣中，等待不消片刻，眼前便有無數光暗生滅個起來。
純粹能量體的他沒有感受到痛楚，很快眼前出現了熟悉的景象，赫然是那火鳳國的星域。
「嘶......！也即是說，山海界的天魔道、黃泉道乃至其他強大勢力，早已逃入了金烏界嗎......」
蕭月明揣摩著。
「恐怕不止如此！之前那無極星海內，無極道藏的存在，證明了自很久之前開始，金烏界和山海界的關係就已相當緊密！」
他想起了北極星淵內的無極道藏，恐怕無極道也是從山海界跑到金烏界來的！蕭月明默然靜立。
金烏界總是光明的。
得益於那中心處的金烏星，身為金烏大尊的道場，金烏星的光芒遍灑整個金烏界無垠星空。
就連無極星海都被點亮了。
很難想象這是何等的境界，如今的蕭月明將所有力量凝結，施展出那終極的萬鈞秘術，也只能相當短暫的映徹整個山海界。
即便藉助陣法他也做不到，蕭月明驚嘆的看著，好似就在不遠處的金烏星，知曉那是金烏星光芒太過熾烈，所造成的錯覺。
若是在尋常的世界內。
能夠發出這等光芒，照亮整個世界的星辰，其蘊含的能量，基本上會直接令所處的空間坍塌。
可金烏星卻不一樣。
蕭月明猜測那金烏星上，必定有金烏大尊布置的手段，甚至他剛剛進入此界，就已被金烏大尊發覺。
他沒打算久留。
便宜師尊天機老人的指點歷歷在目，蕭月明此時還沒能解決虛幻法界的因果，只是追著故人所在的天魔道蹤跡，來到此處。
傳送大陣是單程的。
蕭月明只好來到了火鳳國國都，去尋自己布置的傳送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