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一】殺死它！

「怎麼樣了？還沒查到庄凡的意識流嗎？」

新生部的科研大廳內，老者例行過來詢問。

這個部門的全稱，為——新世界生命進化特殊部。

「還沒有！」

「玩家的彈幕太多了，我們發的信息很快就被刷下去了！」

十多天來，科研大廳的很多科研人員，都在嘗試著喊話，希望能得到庄凡的應答。

但無奈他們和《進化》遊戲用的是共同的一個終端，所以事實上，他們也沒有更高的許可權，來讓發出的信息產生高亮或者別的什麼。

他們其實，跟玩家發送彈幕是一樣性質。

庄凡看不到當然也很正常！

「教授，還要不要繼續？」

手下問著老者：「我怕造成一定的影響力，有別的部門來問話！」

其實眼下已經有很多人，在詢問庄凡是誰了。

「算了，不用找了！」

老者揮了揮手：「要真的在新世界，早晚有一天他會出現的；要是不在，我們喊破嗓子也沒用！」

喊話的方案，算是宣告失敗。

「怎麼樣，生命起源之地有什麼確切結果了嗎？」

老者趕忙扯開話題。

「有！」

「基本可以確定，白煙囪為生命起源之地的概率最高，也吻合我們之前很多專家提出的假說；不過，這並不能說明，原始湯、溫暖泉、黑煙囪就沒法誕生生命，只是時間上，要晚不少！」

「嗯，那目前原初生命體的進化怎麼樣了？」

「有179人快要形成原生質團，應該就這兩天之內；而所內目前的原初生命體總和為1965人次！」

「基本上已經全部進化完畢！」

手下說著，還拿出了一份詳盡的數據報告。

「最高的獎勵是銀級，共有1人，為複製有機小分子體，可依附於本體進化，速度為本體的十分之一，進化結果未知！」

「應該達不到本體的全部，可能有相應的削減！」

「那已經很好了！」

老者微微笑了笑：「只要能進化，那這個獎勵就有無限可能！」

「橙級的獎勵呢？」

「都不太相同，不過都是不太完美的，比如『微瑕的無機物』！」

「有90%的幾率進化為有機小分子，80%進化為生命體，之後的進化，依次遞減……到真核細胞，我估計成功率很低……」

一旁的助手很快算出來成功的幾率——0.0181%！

接近0.02%的幾率。

「那也不錯了，1萬個人之中，可以有兩個誕生真核細胞！」

「好的話，真核細胞變成真核生物，他可以擁有兩個本體！」

老者是知道新世界之中，生命進化會有一些獎勵的，而且進化越早，得到的獎勵越豐富。

「也不知道，第一個晉級原初生命體的，是哪國人？」

「初始的金色獎勵應該一般，但佔據了先手，要是一直都是第一個進化，那金色的進化圖譜、遺傳序列、基因組等等，很有可能是很多已經滅絕的生物！」

一想到這，老者的臉色已變得相當凝重。

因為他知道，這個人肯定不是華夏的。

要是華夏的玩家或者測試人員，他早就已經收到了信息。

「教授，還有一個不好的消息！」

另一個手下突然走到了他身旁。

「哦？說！」

老者轉身，

那手下立馬道：「就在剛剛十分鐘前，我們白煙囪附近的測試人員，看到了之前重點關注的那頭原初生命體！」

「不出意外，它已經進化成原生質團了！」

「並且，有三個！」

手下說的謹慎，老者的眉頭卻是越發皺起。

三個原生質團，這充分說明了白煙囪附近的特殊性。

這個地方，生命的進化也是最快的。

「你們有什麼想法么？」

「確定是白煙囪自然演化的生命質團嗎？」

「不太確定！」

手下聳了聳肩：「不過李副教授想到了一個辦法！」

他嘴裡的李副教授，就是這個科研大廳最年輕的一位生物學教授，是一直坐鎮在這裡的專家組成員之一。

「什麼辦法？」

老者轉頭看向了他助理身旁的一個中年人。

「殺死它！」

李副教授石破天驚的來了一句。

老者的眼神陡然間也收縮了起來：「殺死它？」

「對，像遊戲擊殺boss一樣，直接把它殺死！」

「新世界的很多進化規則，我們雖然不清楚，但這樣的一個boss在白煙囪，我們肯定要試一試！」

「其他國家，應該也會有和我們一樣的想法！」

這的確是一個很正常的邏輯。

殺boss，在遊戲中是最基本的操作！

雖然新世界很真實，讓人覺察不到它是一個遊戲，甚至他們都不知道，這個是不是boss，殺死之後，會不會爆什麼獎勵，但試一試，是身為科研人員最下意識的直覺！

不試，你怎麼知道蘋果落地會發現萬有引力定律呢？

科學的發現，都是通過一個個未知的實驗，而得到的有知！

但是——

這個想法很好，下次不要再提了。

老者朝著李副教授道：「怎麼殺死？」

對啊，怎麼殺死？

原初生命體連攻擊力都沒有，怎麼殺死比它大幾十倍的原生質團？

眼下的這個問題，就像是螞蟻殺死甲蟲的既視感。

況且，原初生命體連螞蟻都不如，它沒法攻擊！

幾千隻螞蟻攻擊，說不定能搞死甲蟲？

一幫人集體的看著李副教授，等待著他再次石破天驚的發言。

他們倒想知道，他有什麼驚天的手段，能讓生命體殺死原生質團？

這微觀世界，他們還真不知道怎麼打殺？

靠量取勝嗎？

十億個生命體一起上？

這也不現實啊！

「現在，肯定是殺不死他的！」

李副教授一句話，就讓一幫專家集體泄氣。

現在殺不死你說個毛啊？

有個教授都忍不住想飈髒話。

「教授，現在殺不死，不代表以後殺不死，生命質團的進化，有兩個方向吧？」

李副教授把所有人的目光其實都看在眼裡，他壓根沒有任何退縮，反而笑了笑道：「等我們進化到生命質團，就可以來布局，怎麼殺死這個boss了！」

一句話，在場的很多教授，顯然都明白了過來。

「你是說？」

「對，病毒！」

生物病毒，這不算生命，但卻被定義為類生物，也是原生質團下一步進化的方向。

這是一個冷血殺手，無數代磨鍊造就了它的詭詐。

它又像一位雙面間諜，可以騙過細胞最警覺的免疫系統，神不知鬼不覺地融入內環境。

它可以辨認細胞表面蛋白，並佯裝成「自己人」后鎖定後者，再溜進細胞內部。

它還能精確定位到細胞核，並把自己嵌入宿主細胞的DNA，讓細胞防不勝防。

有時候它在那裡潛伏很多年，好像根本不存在。

有時候它又會馬上發作，破壞宿主細胞的生物化學機制，製造出自己的千萬份拷貝。

它用偽裝的脂質和蛋白包裹這些分身，把它們送往細胞表面，再破膜而出，開始下一輪欺詐與毀滅。

它可以殺死細胞，殺死人類，製造毀滅性的傳染病大流行；或者一夜之回，消滅綿延幾百公里的海洋藻華。

這，就是病毒！

細胞最忌憚又有些束手無策的對手。

一種僅能在生物體活細胞內複製繁衍的亞顯微病原體。

它是由一種核酸分子，也就是DNA或RNA與保護性外殼，例如蛋白質，構成的非細胞形態的類生物結構，無法自行表現出生命現象，是介於生命體及非生命體之間的生化結構。

它既不是生物亦不是非生物，卻是寄生性自我複製物，藉由感染機制侵入有機體后，這些簡單的生化結構可以利用宿主的細胞系統自我複製，但無法獨立生長和複製。

它最牛逼的地方就在於，可以感染所有具有細胞結構的生命體！

是細胞的致命威脅！

「我想，隨便一種寄生細胞的病毒，應該都能將之殺死吧！」

「哪怕……它進化到原始細胞！」

李副教授咧著嘴，一副你們都是弱雞的狀態。

事實上，在座的很多人不是不知道病毒可以殺死細胞，而是——沒想過！

就跟很多人看到蘋果落地，沒想著這是萬有引力的緣故。

李副教授勝就勝在年輕，思維活躍，而且，他也是一個資深的遊戲玩家！

「那就……試試吧！」

老者眼眸中也閃過一抹決斷。

正如李副教授說的，打這個原生質團主意的，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各個國家應該也都發現了這個boss的存在！

早一分佈置，就早一分勝算！

「吩咐下去，第一批原生質團進化的方向是——生物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