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山門談話
震南鏢局的動員很有效果,方慎一路飛馳,看到為數不少清剿詭異的隊伍奔向四面八方。
偶爾見到幾個為禍一方的詭異,方慎隨手彈出幾點火星,就足以將詭異燒成灰燼。
一路過去,很快就到了天罡門的山門。
山門的守山弟子也不通報,直接將方慎迎了進去。
對於天罡門來說,方慎已是熟客。
門中長老早已吩咐過,若是其到來,直接將其迎進即可。
入目所及,天罡門留在山門中的弟子也稀疏了不少,問了引路的守山弟子才知道,天罡門的弟子也被派出去清剿詭異了。
「詭異叢生,我天罡門最看不得這些孽畜到處亂跑,平白污了這大好地界。」
天罡門的門人對詭異氣息尤為敏感,最是不喜祂們,這並不奇怪。
曹震走過來,遣走引路的弟子,他身邊竟還跟著吳寮。
「天罡門的地盤處在大山靈川,本就是人煙稀少之地,人氣太少。
不像是晉城這種人氣旺盛的地方,天地大陣壓制的力量更強,能夠將詭異攔在界外。
弟子都散出去清剿詭異了。」
曹震出聲解釋道。
方慎微愣,「天地大陣的威力跟人氣相關?」
曹震點頭,笑著道:「所以如今的陛下才格外在意百姓的死活,越是緊要關頭,反而越要保證民間生息。」
曹震領著方慎到了原本天坑的洞口,只是此時洞口已被重新封好。
腳下的草皮綠油油,野草閑花欣欣向榮,生機勃勃,完全看不出先前這裡有塌陷過的痕迹。
應是天罡門的人用了什麼手段,將這裡的將洞口封好,激發了腳下地面的生機。
他們甚至還在這裡建了個小亭子,頗為雅趣。
三人在亭間落座,談笑風生,誰也看不出,這下方別有洞天,裡面還是一個隨時等待復活的神魔的埋骨地,一個未長成的神魔在裡面等死。
方慎饒有趣味地打量這個亭子,笑道:
「亭子不錯,給我們三個莽漢子用可惜了。」
曹震也笑,「我早就說過,讓他們別搞這套。可底下弟子不這麼想,我們覺得,供我與吳寮兩人休憩的地方,就該有點格調。」
有天罡門的弟子送上來糕點茶水,將東西放下后很快又退下去。
方慎看向吳寮,「如此說來,吳道友在這裡待了不短時間?」
吳寮面無表情,淡淡地呷口茶水,道:「在這等著那個神魔死罷了。」
他平時就是這樣,只有在做事的時候,他才會露出刻意壓抑著的一面,執拗而瘋狂。
也就是如此,他才能活得長久,不然早就被仇家分屍了。
曹震冷笑道:「前些天,五儺教的教主久違地出現在人前。」
「那個人,侵佔了神魔的軀體,已經快要成功。現身時,神魔之軀,加上五儺教的古怪法門,神威滔天,萬鬼臣服。」
「嘿,不知道驚掉多少人的眼球。試問,嘗到甜頭的五儺教如何不重視下面那個神魔?」
吳寮正是為此而來,五儺教上下不容許神魔之事出現任何差錯。
天罡門的山門早已無了往日的慵懶寧靜,這個門派這種時刻表現出驚人的底蘊,無數弟子結隊而出,將出現的詭異剿殺。
就乾淨程度而言,天罡門的地盤比晉城區域好多了,他們的弟子對詭異氣息有著近乎「潔癖」的厭惡。
這也就導致了天罡門的地盤沒有受到多少污染,依舊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只是,在場的三人都知道,當這種山清水秀被破壞的時候,就是連天罡門都無法將詭異完全抹殺的時刻。
到時候,估計也沒多少地方能有片刻寧靜,亂世開啟。
「最近的詭異太多了點,這種突然的增長,很不尋常。」
方慎說道,在詭異世界遊盪三個月,他不知道是否在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
曹震二人也沉默,他們兩家也被這種變故打亂了節奏,應接不暇。
良久,吳寮皺著眉開口,道:
「教主曾說過,皇城方向,似有大變動,致使神魔軀體本能地驚懼,只是這種變故,他也說不清是什麼。」
方慎與曹震沒想到竟然是皇城出了問題。
「皇帝,想做什麼?」曹震喃喃道。
如今的陛下,從來不是一個昏庸的君王,他有大胸懷大手段。
能讓他不惜加快界面破敗的腳步去做的事…
朝廷的決策有時離方慎等人很近,就像徐荊的短短几句話,就能讓震南鏢局的漢子四方奔走,清除詭異,主動跳入到這個大漩渦中,且前途未卜。
但有時候,方慎等人又感覺朝廷距離自己前所未有的遙遠,明明是切切實實影響到自身的事,卻猶如霧裡看花,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討論這些,三個同境界的人在一起,總是會不由自主的談起修行的問題。
方慎趁機提出自己的疑惑,煉神境的真氣與體魄,極限到底在何方?
曹震笑道:「方道友能問出此話,就足以證明,你是個有野心的。」
「那些蹉跎在煉神的庸才,決然問不出這樣的話來,他們只會關心何時能突破。」
方慎搖頭,想起在汪洋大海中見過的雙頭怪魚,還有吸收掉神魔之力后自身的變化。
「只是心中茫然罷了,見識過雙頭怪魚煉神境那種近乎於怪胎般的體魄,心中就好奇煉神境能走到哪一步。」
「只是無人解惑,反倒成了困擾心頭的心結。」
曹震聞言正色道:「既然如此,曹某可以告訴方道友,煉神境的體魄與真氣,沒有盡頭!」
「真氣與體魄,是修行人一生的課業,無關境界。」
「在煉神境中兩者與境界的割裂尤為明顯,曹某從未見過所謂的煉神極致體魄或者真氣。」
「當兩者到達某個程度的時候,自會產生質變,帶動自身魂魄成長,突破煉神境的瓶頸,到達更高之境。」
「但達到質變的要求,在每個人身上都是不一樣。那頭雙頭怪魚,體魄堪稱恐怖,也只是煉神罷了。」
吳寮在兩人說話的期間,不知感應到什麼,施展法門,渾身的黑氣滾滾,內中凝結出一個個符文,沖入腳下大地。
若有所思的方慎看向他,只覺黑色中似充滿了世間的惡意。
吳寮淡淡道:「催死咒,看不得那神魔吊著一口氣的樣子,不得已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