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買房子吧

中關村有飯店一條街，兩個人出咖啡館商議，就準備去頤賓樓飯莊吃，用燕雲風的話說，特么齁貴。

出門以後嗶嗶兩聲，旁邊的黑色帕薩特響，這車現在最少值20多萬，沒看出來，林箐還是一個富婆。

「這是你的車？」

燕雲風好奇問，因為她還在讀研，不可能自己買車。

「這是我爸的，借給我開。」

說是借，其實就是給女兒買的，看來她家生活條件不錯。

現在京城飯莊菜做的不錯，頤賓樓飯莊是一家川菜店，林箐喜歡吃川菜，她這也算提前領略後來女生的愛好。

一個麻婆豆腐、一個水煮魚，燕雲風又點了兩瓶雪花，林箐不喝酒，她喝飲料。

「這個川菜形成特色400年左右，最主要就是辣椒，萬曆時期辣椒流傳到湖廣，就是現在的湖南、湖北，隨後到廣西、四川，因為缺少鹽的原因，用辣椒掩蓋食材的不新鮮，所以辣椒成為川菜的主要食材。」

「而當時南直隸，就是現在的江蘇、AH、還有魔都，有鹽場的原因，形成了腌制食材的吃法。」

林箐剛緩過來，有聽燕雲風滔滔不絕，這飯店裡人不少，他們坐在卡台位置，到這裡吃飯的，很多帶著四川口音。

「你這不是貶低川菜嗎？」

「京菜最沒特色，因為明朝遷都的原因，一是舉人進京趕考，另一個就是各地到京做官，商人們會根據各地官員和舉人，開設一些家鄉菜館，這也就是各地飯館在京城多的原因。」

「城市的本質就是承載外來人口，京城在明朝時成為公務、商務、科舉集散地，現在也一樣。」

「你說的還有些道理。」林箐不想他再說，幫他夾一塊水煮魚。

「你們天津菜系就是有海鮮或者河鮮，我們東北就吃大鍋燉，主要以燉菜為主，這就是說一個什麼道理呢？」

林箐停下吃菜，看著燕雲風。

他這裡嘿嘿一笑「就地取材。」

燕雲風也會吃，而且十分會吃，而在吃這個前提，就是一個字：錢！

有錢不論在什麼地方都能吃到好東西，沒錢就沒得吃。

「呃…，我買單吧。」

燕雲風剛吃完飯，林箐要主動買單，大男人怎麼能讓女人買單。

他摸了摸口袋，笑著說：「AA吧。」

林箐以為燕雲風會買單，裝一下大男子主義也好，誰知要和他AA。

他也想AA，可是實力不允許呀。

麻逼，口袋就剩四十多，還好奧運會沒開呢，京城的飯店價不貴，這要趕上奧運會，這飯店齁逼貴。

出了飯店，小風一吹，林箐飄逸的長發隨風擺動，又添了幾分絕美。

「看嘛呢？我送你回去吧？」

「消消食，消消食。」燕雲風一邊揉肚子，一邊往前走。

林箐笑出聲，跟著他向前面走。

傍晚有很多人出來散步，也有很多情侶摟摟抱抱出來，這洋溢的荷爾蒙。

四月的天晚上有些冷，京城的天就是這樣，早穿棉，午穿紗，晚上烤著火盆啃西瓜。

燕雲風把自己襯衣脫下來，蓋在林箐身上。

「你這襯衣都味了。」林箐開始有些嫌棄，還是穿上他的襯衣。

「我一個大男人，沒人給洗衣服。」燕雲風點上一根煙，邊走邊吞雲吐霧。

「你女朋友不給你洗？」林箐問他。

「唉…！」燕雲風嘆口氣：「有女朋友就不會自己去咖啡館寫劇本。」

林箐笑笑，沒有說話。

兩個人在街上走5分鐘左右，又開始向回走，這時林箐說：「你一個大男人不會洗衣服，這襯衣我給你洗吧。」

「你電話號多少？」

燕雲風問林箐：「你的多少，我給你打過去。」

林箐把電話號告訴他，很快就聽到鈴聲，她把電話號存下：「洗好你過來取，不過你要請我吃飯。」

「剛要誇你品德高尚，怎麼還要請吃飯？」

林箐笑著說：「你就是裝窮，攢錢和別的女孩約會，是不是？」

「你累不累？」燕雲風看著她說。

「不累，你不說消消食嗎？」

兩個人坐進車內，林箐問他：「對了！燕雲風你會開車嗎？」

「要分開什麼車？」

「就是轎車。」

「會是會，不過沒有駕照，還沒有考。」

「你要趕緊考，現在考駕照方便。」

「恩。」

晚上回到寢室，王立豐不在，他今天有些困，中午都沒睡午覺，直接爬上床睡覺。

……

兩天後的早晨，燕雲風還在睡覺，手機就響起來。

「少爺，還睡呢？」

這個聲音既陌生又親切，正是他的老舅馬明遠，他此時在《京城青年報》當小報記者，俗稱：狗仔隊。

「有啥事？正睡著呢。」燕雲風看了一眼手機時間，上午8點26分。

他打著瞌睡，點上一根煙，有些人類終極目標的狀態，躺平。

「請我家少爺吃飯，來朝陽，我在長安大戲院這邊等你。」

這要請吃飯燕雲風可不困了，他在電話里說：「你來接我，還要我打車去呀？」

「不會做公交呀！」

「老舅。」

「你小子，有事叫老舅，沒事馬明遠，不去接，自己願意過來就過來。」

從床上爬起來，燕雲風憋著尿，先去廁所放水，回來把王立豐叫醒：「起了，起了，世界末日了！」

王處長睡眼惺忪，有些迷湖看著他問：「啥事？」

「老舅請吃飯，中午在朝陽吃。」

「不去，中午我和姍姍去吃西餐。」

「媽的！重色輕友狗東西。」

燕雲風罵一句，他把林箐昨天送過來的襯衣穿上，聞了聞襯衣，還有些香，不是洗衣粉洗的，可能用洗衣液和洗髮水，襯衣上有一股澹澹的茉莉香，和林箐頭髮的味道一樣。

坐公交是不可能的，坐地鐵更丟大學生的份，出門就是打車，這就是敗家子活法。

到了長安大戲院，緊挨著一輛寶馬靠邊就停著一輛破吉普，上面還貼著酷車E族。

「我和你說，看沒看《愛情呼叫轉移》？最近我剛採訪黃聖衣，她現在可火，電影編劇我們可一起吃過飯，改天吃飯叫上你。」

一個女聲，聽聲音笑的花枝招展，「遠哥，這是真的嗎？這也太好了！」

燕雲風走進一看，原來是一個二十多歲女人，老舅正和人家聊天呢，用東北話：吹牛逼。

「老舅！」燕雲風故意大喊一聲。

「來來來，啊微，給你介紹下，我大外甥，正兒八經的華清大學高材生，可出息了，全家人的驕傲。」

「微姐。」

「你好。」女人笑著點頭。

「遠哥，你外甥可真精神，這大高個，最少一米83，他叫什麼？」

「燕雲風，叫我小風就行。」

「步驚雲，聶風，你這都粘全了。」啊微打笑著燕雲風。

「就是沒有麒麟臂，風神腿。」他也開玩笑道。

「一定有不少女生追你吧？長的精神，又能說。」

「沒有，絕對沒有！」燕雲風否認，他可是純情男人。

啊微看了看時間：「遠哥，我先回去了。」

老舅點頭：「行，回去吧，事就這麼定了，晚上我來接你。」

看啊微穿著古代的戲服回去，燕雲風問老舅：「她誰呀？」

「老鐵，想進演藝圈，沒有關係，你老舅我不是有人嗎。」

燕雲風新說，你有個粑粑人，就知道忽悠小姑娘，還是利用職務之便。

「吃什麼？」

「東來順。」

再次見到老舅有些親切，燕雲風尋思多給他燒點紙，從冰冷冷的屍體，到鮮活的人，就像一場夢一樣。

坐進破吉普車裡，老舅開始嘮叨：「你媽給我打電話，讓你趕緊找工作，別一天天瞎混。」

「她沒管管你呀？你都31了，她不著急呀？」燕雲風把煙頭扔出窗外。

因為幾年前姥爺、姥姥都去世，燕雲風母親排行老大，長姐如母，對這個比自己小十幾歲的弟弟，就像對待兒子一樣。

「我？」

「嗯吶。」

「我不用她管，給我在老家找了一個相親對象，讓我趕緊回去，這京城這麼多工作，還有這麼多鐵子，我能放下她們嗎？」

老舅的車技不錯，鐵子不少，光燕雲風知道的就四個。

想到老舅後半輩子命運，不回老家也好，這次回去相親，他還真就結婚了，這個女人是一個老師，可能在學校管學生習慣，控制欲很強，老舅性格開朗，有比較能浪，他們兩個結婚以後三天一小吵，七天一大吵。

快四十歲，妻子和自己離婚，房子、兒子都歸前妻，男人不墮落就怪了，這也是老舅後來酗酒的原因，自己生活，沒人照顧，最後早逝。

他和這個女人沒有對錯，雙方性格不合，生活觀念不一樣。

「不回去也行，現在京城房價便宜，信我的，先首付買一套房子。」

07年京城房子均價一萬四，三環內兩萬左右，老舅又有穩定工作，這有了房子后，也不愁以後生活。

「怎麼想買房子，現在房價多貴呀，等降一降價再說吧。」

還特么等降價呢。

要是告訴老舅以後房價要漲好幾倍，也不知他會怎麼想？

「你現在能首付吧？」

「不能，沒錢。」老舅回答很乾脆。

「你錢呢？」

老舅拍了拍吉普車方向盤：「買車用了，我這車花了四萬多。」

買二手車花了四萬多，他在京城工作快十年了，也沒攢下錢。

「一個月工資3200，刨去吃喝租房子，一個月能剩2000不錯了，一年兩萬二，三環內最少一百多萬，我最少要還六十多年，我才不買房呢。」

「你外快呢？」

「外快不穩定，有的人給紅包，有些人可不會慣著我們。」

兩個人到東來順，中午這裡人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