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誅邪
一九八八年,農曆九月九。
大興安嶺腳下的某一處天空,烏雲密布、滾滾洪雷、響徹了眾人。
穿著軍用迷彩雨衣的穗大福,正在傾盆大雨中快速地趕往這次任務的目的地。
三個小時前,上級下達命令,要他前往林場處決一個正在渡劫的邪祟。
「特徵:
未著寸縷,光腚娃娃;
方位:
青龍山、西坡、東北角65度3分;
任務:
請二號務必,一槍擊斃!」
穗大福聽完通訊器里的內容,換上裝備、
拿起裝滿了烈酒的軍用水壺就往外跑。
沒辦法,穿太多會影響作戰,但是穿太少,又會低溫引發昏厥。
於是他只能灌滿自己的母親給釀的五雄酒來驅邪暖身,
何為五雄酒,
是指百年人蔘須、鈣化鹿茸角、千年松柏枝、萬年桃木干、端午艾蒿葉,
晾曬、烘乾、研磨成粉,
再由糯米、黍米、青稞、紅米(或者紅豆)以及黑米,
發酵而成的高濃度釀造酒、混合所形成。
「三號、四號、五號!」
「快點!來新任務了!」
穗大福一邊跑向儲物間,一邊沖著他手下的部下喊道。
「來了!來了!」
三個彪形大漢,整理好行囊出來后,立刻從各自的屋內飛奔而出,
他們幫著穗大福一起備好物資、兩兩一組、
一前一後地開著一輛綠色越野和一輛皮卡迅速趕往林場。
因為雨勢太大,
刮雨器還沒能來得及把上一次儲存的雨水刷掉,下一波便洶湧而至,
開車視野更是被阻擋的,
本來20分鐘就能到達的路程,硬是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達林場的入口。
期間後面的皮卡車,還莫名其妙的熄火了好幾次,
這讓從出門就開始左眼直跳的五號、終於忍不住的、
跟他旁邊的穗大福念叨:
「二哥,我覺得此行會很危險!」
五號的直覺一向靈敏,
每次出任務他的預言,準確度都會高達百分之八十以上。
穗大福在心裏面,
雖然也有些擔憂,但他現在畢竟是整個小隊的主心骨,
所以他必須要表現出十分鎮定且胸有成竹的模樣
他開口安撫著坐在副駕駛、惶惶不安的五號:
「小五啊!我們哪一次出任務不是異常驚險,
可我們哪一次不都化險為夷了嗎?
怎麼?就連這點信心都沒有了嗎?」
「不是啊!二哥!」
「我以前從來沒有如此的慌張過!」
五號摸著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臟,面色嚴肅地說道。
作為整個小隊的吉凶感應器,這種能引起他生理、
和心理上、產生巨大反應的任務還是頭一次。
「最近這一片確實不太平,我們連軸轉了半個多月!」
「等這次任務結束,我們就能好好地休息一段時間了!」
「你先眯一會兒!等到地方了,我叫你!」
穗大福知道五號天生敏感,
可大家最近累的都跟熬大鷹似的,哪有時間去細想,
外加以前他們最難的那一次在百慕大,差點全軍覆沒,
他心想:還能比這個兇險嗎?
五號其實早就筋疲力盡了,
在聽完二號的話后,
他覺得或許是因為身體的乏累而短暫導致了自己心律上的不齊,
他深深的吸了幾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焦躁不安,就一歪腦袋沉沉的睡去。
看著比以往更容易被說服的五號,穗大福覺得,
最近任務的強度可謂是稱得上、他們所有經歷中的前三名了,
於是他希望趕緊結束,這樣大家就可以多回家陪陪自己的家人了。
「哎!要是最後一次任務該多好啊!」
讓穗大福都沒有想到是,自己無意間吐露出的話,竟然會一語成地。
此時天色漸漸變黑,車子剛抵達林場入口,
穗大福和五號正要推門而出,就被青龍山上的異象給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西坡上,雷聲與閃電交替而下,轟隆、噼啪、所擊之處、
一眼望去,原始森林裡的百年大樹就那麼漠然地、全部轟然倒下。
「二哥!到底是什麼邪祟,能讓雷電盤旋在空中久久不去?」
三號、和四號已然從後面的皮卡車來到前面的越野車門前,緊張地問道。
「我也沒有見過!」
就算是見多識廣的穗大福,看到此場景也不禁面色嚴峻。
「二哥!我就說吧!」
「這次的任務肯定沒有那麼容易!」五號知道自己在來時路上的預感沒有出錯,小聲地抱怨道。
「怎麼辦啊?」四號也覺得這個任務好像不是很容易完成。
「先去看看情況!」穗大福非常的冷靜,他在腦中迅速的分析著。
「好!」隨即一行人便往林場深處跑去,他們越是接近西坡、雷聲就越是浩大。
「真特么艹蛋,這麼大的雷,一槍擊斃,不特么天方夜譚嗎?」
三號看著他們手裡面可以在雷電下被當做引雷針的狙擊槍、大聲的吐槽道。
「我也覺得艹蛋!
萬一一槍下去,雷電順著槍口直接來到我們的全身,不死也焦啊!」
10的10萬次方伏,四號一想就忍不住的打怵。
「沒事,一會兒我來開槍,你們協助我就行!」穗大福主動攬過任務。
「算了吧!二哥!
嫂子還在家等著你呢!」
都還是孤家寡人的三號、四號、五號異口同聲地說道。
「不行……」轟隆隆、嚯呲咔嚓,震耳欲聾的電閃雷鳴,打斷了幾人的對話。
這讓他們只能用手勢來比劃各自的行動指令,
因為他們的耳朵被震地幾乎完全聽不見其他的聲音。
此時,三號拿出羅盤,手一揮,告訴其他三人東北角就在前方。
四人立即加快腳步向前,開始尋找可以狙擊的制高與藏匿點。
他們翻過了一座矮山,終於來到了目標地點65度3分,
只見一個光著屁股的三歲小兒、坐在一棵高聳入雲的、
要用好幾個成年人手拉著手才能圍繞起來的老槐樹的枝幹上,
搖晃著一塊像是由紅布臨時製成的小旗幟,
盪著他的小短腿、歡快地笑著。
「艹!」五號看著師傅傳給自己的佛珠,突然莫名奇妙地斷掉,
無奈的沖著另外三人比劃了一個叉。
意思是:
此物大凶!退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