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白蛇傳完成

萬丈大佛迅速縮小，化為一個年邁的僧人。

「阿彌陀佛，施主你我可以可以有一點誤會，何必刀劍相向。」

夏渡秋見對方先服軟，順勢收起法力，一揮手青白二蛇消失，道：「是貧道衝動了。」

如果可以夏渡秋是最不願意發生衝突，這不僅僅是因為自身問題，更多是他很認可清玄的處世之道。苟住別浪，與人和善，多個朋友多條路。

到了他們這個層次，除非必要一般都不會去樹敵。

當然還是因為自己不夠強，能以後搞到金箍棒，大品天仙訣，甚至是誅仙劍陣，他高低要體驗一下舉世無敵的感覺。不然修仙就沒意思了，修的就是一個念頭通達，隨心所欲。

雙方默契的從高空上下來，落到了湖邊的一座涼亭中。

念空在外邊給項鳴運功療傷，夏渡秋和老和尚進入涼亭，東靈竹緊隨其後。

兩人入座，老和尚看了一眼夏渡秋身後亭亭玉立的東靈竹，率先開口道：「這次是貧僧劣徒有錯在先，在此給道友賠個不是。」

念空和項鳴兩人最高金丹期，看不出化神期甚至往上的白蛇真意虛實。可老和尚細細觀察，才發現其中的不對勁。

東靈竹雖然有一絲妖王真意，可卻是貨真價實的人類，修行的也是正統的道門玄功。

他這個徒弟竟然把人家當妖怪，去攪亂人家的婚姻，最重要的是對方還有個化神師祖。

老和尚一時間很是頭疼，攪亂人家婚姻因果不小，要是對方在紅塵歷練那更嚴重了。當然這也不怪念空，就連他剛剛也沒有一眼看穿。

一個人類有妖王真意他還是第一次見。

「貧僧，願意用這舍利子作為賠償。」

說著，老和尚拿出一顆眼珠大小的『珍珠』，樸實無華，光彩內蘊。

好東西。

夏渡秋說道：「掌門，收下吧。」

「是。」東靈竹上前將舍利子收入手掌，俏臉激動得發紅，有得到寶物的激動，更多的是這種被人庇護的感覺。

要是以往，劇本大概是她帶著師妹拚命逃跑，然後找一個地方改頭換面，根本不可能有人給她賠償。

有師祖真好！

看到東靈竹收下，老和尚內心也鬆了口氣，這個因果算是了結了。

「貧僧大羅寺主持空觀，敢問道友道號？」

一個陌生的道門高人，結交一番沒有壞處。

『清玄，你的名聲是有多不顯，連同境界的人都不知道，或者這個念空是最近幾百年突破的？』

夏渡秋無語，臉上神情不變地拱手回答：「貧道號清玄，大羅寺主持有禮了。」

清玄？清玄.....

道門中有這麼一個半仙？或許是某個隱士高人。

「不敢，不敢。」

經過簡單的自我介紹，在都有交好心思下兩人相談甚歡，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

當得知夏渡秋天人五衰后，老和尚熱情得一口一個老前輩。更是給東靈竹傳了一道佛門神通大無相法，用來遮掩白蛇真意的妖氣。

殊不知大羅寺主持內心捏了把冷汗：幸好幸好，沒有打傷他的傳人，否則老衲我就要考慮閉廟百年了。

天人五衰的老前輩可不能亂得罪，拳怕少壯，可你再壯也拼不過不要命的。所以尊老一直是人族的優良傳統，修為越高越要尊重。

「老前輩，貧僧您這位傳人神魂和功法都沒有任何問題，為何有妖王真意？」大羅寺主持心痒痒忍不住問道。

為了不起誤會，他又補充：「當然貧僧只是好奇，如果涉及什麼隱秘當貧僧沒問。」

夏渡秋哈哈一笑，習慣性的摸著鬍鬚道：「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這只是本門的功法萬化訣，貧道把自身領悟到的妖王真意加持到掌門身上，她自然就有了妖王真意。」

「原來如此，老前輩道法玄妙連妖王真意都能領悟。」大羅寺主持肅然起敬。

萬化訣，原來是萬化宗的老祖，沒想到他還活著。

大羅寺主持不知道清玄，但他知道萬化訣，當初他歷練時萬化宗還是一個一流宗門，一手幻術與劍法聞名，今天他是見識到這萬化決的玄妙。竟然能孕育道

不過他怎麼也沒想到萬化宗老祖竟然還活著，從這女施主的天賦來看，恐怕要中興了。還有這位老前輩的功力著實恐怖，一人三道真意。

道，妖，佛，集三道真意於一身，這是何等的風采！

想起剛剛的情景，他還心有餘悸，如果真的打起來恐怕他的本體降臨都不一定打得過。

「老前輩，集道，佛，妖於一身，世上恐怕只有您一人。」

在他心中，夏渡秋已經是一位功參造化的頂級化神，比肩門內幾位佛陀。

夏渡秋搖頭：「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貧道天資拙劣，只能用這種取巧的方法尋求進步。萬法通不如一法通，我這真意不如他人。」

聞言，大羅寺主持一陣無語，這還天資拙劣，那我豈不是廢物。

如果是以前他非常認可「萬法通不如一法通」，可面前這老道把三道真意練至化神讓他產生深深地懷疑。

其實真的不是夏渡秋謙虛，自個的情況心裡明白，紙老虎一個。

這時，念空已經為項鳴療傷結束，攙扶項鳴進來。

大羅寺主持冷聲道：「還不快快給這位女施主賠罪，毀人姻緣取你們性命也不為過。」

「小僧，一切因小僧起，要殺要剮隨施主。」

「項某毀了姑娘大婚，罪該萬死。」

從剛剛的談話中他們就已經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的誤會了，兩人沒有猶豫，向東靈竹深深鞠躬。

「既是誤會，解開就好。」

東靈竹微微搖頭，嗓音輕柔絲毫沒有剛剛的兇悍，宛如翩翩洛水佳人。夏渡秋第一次遇到的時候也是這樣認為的，可惜事與願違，在修仙界摸爬滾打起來的那個不是狠角色。

夏渡秋沒有理會這些小輩，開口問道：「主持以為這天下妖和人當如何？」

正好藉此機會問問這個人族高層，如果勢不兩立的話他頭疼了。

大羅寺主持雖然不明白對方為何發問，但還是毫不猶豫回答：「妖魔屠戮世人，多為惡者，當殺。」

殺氣這麼重嗎？

夏渡秋繼續發問：「要是不為惡者呢？」

「然以後可能為惡，應拘於門內教化。道友莫以為貧僧不言道理，妖性不聽教化食人為樂，人得罪之它當屠盡他人，牽連眾多。貧僧曾放一妖，百年後它屠一城報我。」

大羅寺主持眼帘低垂。

「不出世之妖，方為好妖。」

「大師的意思是以後可能會為惡，應當殺之，如若貧道覺得一人以後大惡，也可以隨意殺之？天地萬物，眾生有命，貧道以為妖和人一樣。」

夏渡秋直視對方，渾濁的眼眸彷彿透著光：「道友，殺心重了，大羅寺可是出家人？」

這番話聽得旁邊的念空眉頭直跳，如果對方不是是大能前輩，他一定讓對方知道什麼叫佛法無邊。連項鳴內心有些不爽利，不過他不是因為質疑大羅寺，而是妖和人一樣。

在青一門看來，一群披毛鱗甲之輩，怎麼可能與人同？

東靈竹最為平靜，拋開師祖和白蛇傳的原因，她對於妖最多是戒備，談不上仇恨。雖然身負萬化宗傳承，可實際上她就是過日子的散修。

就如山延府，說不上舉旗歡迎妖魔，可也沒有明令禁止『狗和妖魔不得入內』，這就是大部分散修的縮影。

夏渡秋把一切放歸眼底，至少不是最壞的情況。

老和尚波瀾不驚，道：「以殺止殺，為羅漢之道。道友也有羅漢之意，應當明白貧僧之苦。且問道友，如何教化妖？」

又一個不自量力的牛鼻子來跟我大羅寺爭論降妖除魔，雖然你有羅漢之意，可和老衲比還嫩著呢！

「..........」

無言。

這個夏渡秋還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就是屁股決定腦袋，要是拍攝的是《法海除妖記》那他肯定會高呼『妖孽當誅』。

夏渡秋微微一笑：「主持，我觀你這弟子於我有一場緣分，貧道可教他明真正的羅漢。」

突如其來的話讓大羅寺主持有些懵逼，當然也包括念空和項鳴。東靈竹愣了一下，隨後聰慧的她立馬想到師祖想幹什麼。

大羅寺主持頓時警惕起來：「老前輩何出此言？」

這老傢伙不會是想跟我搶傳人吧？他都有一個不足兩百歲的金丹大圓滿傳人了！

「剛剛道友應該也看到了，貧道有一道伏魔真意，很適合你這徒弟。」夏渡秋回歸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接下來的劇情他需要一個和尚。

這個名叫念空的和尚就很適合，外表一臉橫肉，剛直不阿，一身凶煞之氣絲毫不像出家人，不過聯想都出自降妖伏魔為宗旨的大羅寺倒也不奇怪。

法海就是這個一個角色，雖然各版本略有不同，可內在人設都是有些偏執的降妖伏魔之人。

看出大羅寺主持警惕的神情，夏渡秋嘆了口氣，一身天人五衰的氣息泄露，整個人寂寥無比。

「貧道沒幾日好活的了，唯一的期望就是把所學傳於我後人，而我兩個門人為女子不合伏魔羅漢之意。」

說著，萬化訣運轉，一名僧人從虛空中走出。

「阿彌陀佛。」

不怒自威，佛意如火，降妖伏魔！

念空瞪大雙目，瞬間被這降妖伏魔真意給吸引住了。臉上激動的神情根本抑制不住，那神情更那天的東靈竹一模一樣。

成嬰機緣！

「請師傅成全！」

念空忽然跪下，額頭抵著地面。

修行道阻且長，一境如登天。他雖為大羅寺真傳，可突破元嬰的幾率不足一成，如今已在金丹期苦苦掙扎百餘年。

大羅寺主持嘴角微抽，差點破口大罵，你去學人家的佛法還是我徒弟嗎？！

還有這個老牛鼻子懟不要臉，竟然拿成嬰機緣誘惑老衲弟子！

不當人子！

無論內心如何狂吼，大羅寺主持都沒有表露，他知道自己攔不住念空。面對成嬰機緣加以阻攔，哪怕是師徒都有可能反目成仇，世上恐怕沒幾人會因為師長之言放棄機緣。

因為機緣可遇不可求，錯過了這一生恐怕就沒了，最終淪為一撮黃土。

最後只能嘆氣道：「隨你吧，念空謹記除魔之道。還有貧僧多謝道友，可捨得如此機緣。」

法不傳外人，真意不是說傳就能傳的，這位恐怕付出了某種代價。

「謝師傅！」念空欣喜若狂，身負重傷的項鳴滿臉羨慕，但卻不嫉妒一則他適才築基，二則為他不修佛法。

玄門正道不止練氣還有修心，要是這天下人看到好東西就搶豈不是與妖無異？

當然，妖魔肯定是要殺的。

臨走時，老和尚還不忘囑咐念空不忘降妖伏魔，這羅漢之意能助他堅定道心，但不可過於依賴要走出自己的道云云的。

念空面容堅定的向老和尚保證不忘伏魔之心，一定除盡天下妖。

對此，夏渡秋露出了笑容。

青一門兩個師弟師妹來接項鳴，項鳴忽然問東靈竹。

「姑...姑娘，敢問芳名？」

東靈竹擺了擺身上的鳳冠霞帔，面不改色道：「小女子已婚配。」

「....是在下無禮了。」

心碎的聲音旁人可聞，年輕人的初戀總是稍縱即逝的。

一切回歸平靜，青山城化神鬥法早已傳開，附近十幾個坊市都在流傳鬥法之事，一時間成為了修士茶餘飯後的談資。

重點不是東靈竹他們仨人精彩的鬥法，而是夏渡秋曇花一現的道法。

化神之勢，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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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羅寺。

住持忽然發笑，引得周圍一眾老僧矚目。

有人問道：「住持，為何發笑？」

「我笑道門老牛鼻子糊塗.....」

大羅寺住持將事情經過敘述一遍，緊接著其他老僧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念空為我門天才，這牛鼻子怕不是要肉包子打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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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數月，其他地方已經下起大雪，青山城還是一片翠綠。

夏渡秋雖然施展迷惑之法，但並沒有擾民，對於青山城的百姓這一年豐衣足食，不受寒冬之苦。

西湖。

一座高塔懸空，奧妙的佛法鋪天蓋地。

白娘子被吸入雷峰塔，最後一刻許仙竟以凡人之軀掙脫了禁錮，觸摸到了白娘子。

一人一妖哭得嘶聲裂肺。

最終還是抵不過無邊的佛法，白娘子將孩子交予許仙后，永鎮雷峰塔。

看到這一幕，念空閉上眼睛，兩行清淚流下。

「阿彌陀佛。」

夏渡秋的身影忽然出現，又一次問出了數月前的問題。

「念空，這天下妖和人當如何？」

「.........」

念空沒有了往日的堅定，只是不斷的搖頭，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