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六隆武郡

幽幽夜色之下，燕王駕車緩緩退回王宮，朱雀門前，數萬老人沒有聲張，只是默默的留下眼淚。

「陛下…」

不相信現實的某些老農，哀傷的呼喊著。

可是那身穿王袍的人沒有轉身。只是站在戰車上，任由驅車郎衛士兵將戰車趕回王宮。

「王詔」

「陛下玉體金安」

「孤安」

高公公公鴨子般的聲音再度響起，那一聲孤安，讓人忍俊不禁，道：「五年前，十年前，十五年前，十八年以前隨寡人征伐而退役的燕國軍人，免今年賦稅一次。有叛變服勞役者免服勞役，准其歸鄉養老，戰死沙場者。著禮部主持祭祀，其餘著升一爵。」

「陛下…臣等……」

「諸位功臣良將，大燕勇士們！如今大燕國泰民安，接受陛下恩賜回去吧！」

「高公公，我等不是來討賞的！」

「對我們不是來要賞的，聽說東胡南下，我大燕邊關告急，我等願赴沙場，替陛下殺敵。」

「陛下說了，北荒還有十幾萬大軍呢！諸位散了回去吧！」

「不，不，我們不！」

「諸位………………」

「高公公，你這樣是勸退不了他們的！」

袁語林見高兵想后揮了揮手，一名小太監向宮內司衙門所在的街道跑去。

特務頭子失去耐心了，這是袁語林心中第一時間肯定道。

「五殿下有什麼辦法？」

高兵小聲問袁語林道。

「交給我！」

袁語林拍了拍特務頭子肩膀然後走在這群老兵們面前。

「諸位先生們，可否聽我講一個故事？」

「這位年輕人，我們要參戰，不是來聽故事。」

「放肆，這是當今陛下嫡五子，語林殿下。」

高公公見眾人不給袁語林面子，想山壓一步道。

「公子林！」

朱雀門廣場上，眾人開始竊竊私語。

什麼沒有功勛的王子之一，貪吃，胸無大志之類的語言比比皆是。

「五殿下，不是我們不聽你的，而是我們對吃一道不是很感興趣。」

「可是你們在朱雀門前鬧有用嗎？」

「這……………」

「傳聞夏朝有一諸侯國，國號趙，王位傳到趙孝成王的時代，有一老將廉頗，諸位先生可聽否？」

「廉頗忠勇之士，我等崇拜之人，這麼會沒聽過，」

「哪有一句，廉頗已老尚能飯否？諸位可曾聽過？」

「廉頗雖老尚能食三碗，開三擔弓。」

袁語林看著眼前這些老人們爭相傳達。這是某位將軍今天對燕王說的。

「在站的諸位先生中有幾位能食三碗，開三擔弓，會什麼特殊本領的？」

「敢問五殿下要什麼本領？」

「我即將任十二行台軍統領，我有將兵兩萬，步兵營有三營，弓弩營一營，但是大燕一個邊境行台軍滿編兩萬五。所以我組一個綜合營，即步兵，騎兵，弓弩，工兵，參謀本部五個大隊。每隊一千人。本來我想從各地駐軍中抽取，但是今日我看到了你們。想上戰場嗎？想立功封候嗎？想的話報特長吧！」

袁語林邪魅一笑，他太了解這些征戰沙場的老兵們了，對於他們來說太平年代是他們的夢想，宿願，但是同時也是他們的噩夢，一位一生征戰沙場的老兵，是不願意太平靜的離去，只有熱血，戰鬥才是他們的歸宿。

「李鐵牛，原羲皇營步兵營百人隊長，熟悉軍陣，能食三碗，持百斤鐵皮包裹的木盾，同時能揮八十斤戰刀。」

「宋如一，原神闕營弓兵營什長，能食四碗，射一百五十步。」

「王三麻子，原燕山營騎兵營參贊。」

「……………………………」

朱雀門下袁語林嘴巴驚的合不攏嘴。

（我的個乖乖，這扣扣王老部下個個是寶吧。營級將官五千人將（參贊）就有十來個，什麼騎兵大隊，弓兵大隊，那是成千成千的人，唯有一個畫地圖的人才比較少。這兩萬人都是寶貝啊！）

袁語林聽報完各自特長的老兵們，又看了沒有報的。他們多是務農多年的老兵，粗布麻衣的他們顯得更加沉默。

「五…五…殿下！我們雖然沒有特長，飯不能食三碗，可是我們也想為燕國出一份力量。」

「諸位老伯，田裡莊家長勢這麼樣。」

「今年莊家長勢甚是喜人，入秋後一定是一個好豐收。」

一位老人談到莊家的時候滿是皺紋的臉洋洋得意很自然的露出笑容。

「那你們都隨我去誰去照顧它們呢？」

一說到這裡，很多老人臉色又苦了起來。

「是啊！我們都走了誰去照看莊家啊！」

「不如我與諸位老人家做個約定，你們兩萬人都編入十二行台軍綜合營預備軍，每次出兵有五千人可隨我出征如何？其餘的人留下來照顧好那些喜人的莊家，學學新本事。諸位要是無事可以去燕山學宮聽夫子們講課，廉頗雖老，尚有領兵殺敵之志。他日我願諸位老人家依然能帶隊殺敵。」

「嘿」

朱雀門下，漢白玉的王家廣場上，兩萬原本因扣扣王不忍而士氣低落的老兵們此刻豪氣干雲。

兩萬人選五千，四個人中只有一個人能入伍，對於這群心懷家國，夢想戰死沙場的老兵們來說，那是不可接受的，可是眼下他們盡接受了。

「十二行台軍預備軍聽令」

「嘿」

「現在命令所有人回家，被選入伍的明日禁軍大營集合，沒有選中的，照顧好我們大家的莊家。帶我們凱旋而歸，一起飲茶，嘮嗑！」

「諾」

兩萬人的老兵，開始成隊列的撤離。這讓站在袁語林旁邊的特務頭子高公公，吃驚的豎起大拇指。

「殿下厲害！」

「厲害什麼，快，我們去找陛下。」

漆黑的燕王宮寬闊的大道上，四個人慌忙向燕王休息的未央宮跑去。

別問為什麼去的不是昭武殿，因為今兒扣扣王偷懶了，當袁語林和特務頭子跑向昭武殿，守殿小太監悄悄道：「陛下出殿一直未歸！」

這糟老頭子，拍拍屁股跑路就算了，還不知道去向，這不是犯了錯的賊到處跑路，到處躲。

找了昭武殿，太極殿，星台宮，最後特務頭子才想起，陛下不長去未央宮。

也別怪特務頭子，畢竟未央宮可是當今陛下痛處，在扣扣王未登基之前，未央宮可才是燕王設宴宴請百官的地方啊！

自從扣扣王登上王位之後，棄用未央宮改用比威王宮小一半的星台宮。

雖然十五載未用，但是偌大的未央宮卻顯得十分整潔，宮內台階最高處，燕王靜靜的坐在那裡。望著未央宮中一座漆黑的宮殿，獃獃的發神。

「陛下」

袁語林與特務頭子同時向燕王行了一禮。

「哦，外面的事處理好了？」

燕王抹了抹眼角，然後鎮定道。

「陛下，常羲男爵允諾許兩萬人每次出征有五千人加入十二行台軍，才離去！」

「醉卧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燕王望著那漆黑的宮殿淡淡的道。

「十二行台軍有幾個營？」

「回父王，考慮的王都是我大燕京畿之地，十一行台軍我自做主張多留了一個營，十二行台軍四個營，步兵三個營，弓兵一個營。兒臣見老兵多是能戰之士，就自做主張組建了一個綜合營。」

「綜合營？」

燕王很正式的看了看袁語林，只是淡淡的反問了一句，沒有說什麼！

「隆武郡的情況你知道嗎？」

「兒臣不知」

「寡人找了個懂隆武郡的人來給你講解。語稷」

未央宮台階另一邊黑暗處，袁語林害怕的四哥走了出來向燕王抱拳行了一禮后道：「陛下」

「你統領第五行台軍已有多年，如今你五弟也要統兵了，給他講講，武威，隆武，四方三郡吧。」

「諾」

袁語稷又是抱拳一禮后又道：「武威，與隆武兩郡並排燕國北境，四方是兩郡總和。武威在東邊，隆武在西邊。第五行台軍駐守武威郡城，地勢平坦，只有城牆是抵禦騎兵進攻的最好關隘。隆武地勢有一座孤山東西橫穿過境，孤山以北並不在我們掌控之中，而是被蠻牛族黑牛部佔據。孤山南是塞外平原，適合耕種，但是北荒苦寒，一年只能收一季北荒小麥。軍糧不能自給自足，需要關內和四方馳援。」

肅候說道這裡停頓了一下又道：「隆武郡城在孤山以北，一直未被奪惠。」

我去郡城不在手，我這一行台軍編製還有什麼臉面。

「我猜五弟你，一去隆武郡就想著奪回郡城，我勸你目前暫時放棄，守住孤山子武谷關口為重，保護後面的四方郡，為隆武，武威兩郡建造一個穩定的大後方。」

「隆武百姓如何？」

「隆武是邊境！哪裡有百姓，早都被蠻牛，東胡兩大蠻族抓捕完了！哪裡只有第五行台軍五千人馬駐紮在子武谷。如今東胡勢大，第五行台軍將全力回防武威郡。你第十二行台軍可能也要被蠻牛族進攻。」

黑漆漆的未央宮台階上，肅候語氣嚴肅的講著隆武，武威兩郡境地。而燕王淡淡的道：「比起隆武，武威，你們長兄語山的陰山要塞才是最困難的！五兒你要好好給四兒學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