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為了苟而忙碌
炎熱的夏季,夜色總是要比寒冬來的晚。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這首詩句此刻形容潛心閣內這群老頑童外合適不過了。
「美酒佳肴粗瓷碗,盛有書生醉酒夢。他日奪回八百里,再與君王飲一觴。」
禮部尚書崔永輝,端著從袁語林哪裡討來的一小杯酒,珍視了很久,然後愛不釋手的呡了一小口,臉就通紅通紅,酒未乾人先醉,似乎就是崔尚書這個模樣,然後就當著眾人面做了一首《書生醉酒》。
「崔大人好志氣,干著文官的活,卻想著我們武人的事。這觴酒我陳三天敬你」
「干」
然後潛心閣院子內,一群文臣和武將們,粗瓷碗一碰,本來就沒有多上酒的碗,幾個人一吆喝,嘩啦,嘩啦全喝完了。
「好酒」
「痛快」
「醉了」
「額,沒嘗出味來」
就在一群人吆喝聲中,一個身著玄甲的胖子,抹了抹嘴唇,然後又把抹了酒那隻手用自己舌頭舔了舔。意猶未盡看著袁語林懷裡酒罈道。
「六缺一,你個傻小子,真一口乾了啊?」
「啊!做…做…做人…要…要…講…講…」
「講誠信」
「對…對……對,講誠信!」
「你個結巴,還講誠信!我這裡還有一點,分你一半!」
「好啊!」
「我這也有!」
「我這」
「我這」
也許這個世界的人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冷漠吧,或許人情世故對於純樸的燕人來說顯得太虛偽。
看著這情景,袁語林感慨的將最後一碗酒分了這些燕國的酒蟲們。
入夜三分冷,六部尚書們喝完酒,自然是先跑回辦公地點,趕快處理今天的政務,只是軍務院這群大老粗,除了陳三天忙著回去著手準備策劃學宮的事以外,其他的直接在潛心閣睡下了。也不講排面,有地就趴,有床就睡。那個叫六缺一的大漢,直接倒在馬棚草堆里。還好這潛心閣沒有女眷。要不然明日這群將軍們怕少不了一頓板子。
「我一定要讓這些漢子們,燕人以後都有酒喝」
望著天空中半輪彎月,袁語林有些感慨道。
「五殿下」
高公公扣扣王貼身閨蜜,公鴨子般的聲音又在袁語林身後響起。
「高公公!」
「陛下口諭:傳殿下你昭武殿面聖。」
「額,這就走,這就走」
袁語林向高公公拱了拱手,後者也還了一禮,然後就前面帶路。
這老小子酒喝了不認人啊!
伴隨著月色洗條,溫潤如玉的光影指引下,袁語林同高兵一行人到達昭武殿。
嘿,還是應了燕王扣扣王稱號,走進昭武殿除了燕王和內閣大臣們正在處理政務的那間殿閣有燈光之外,其他的兩眼一片黑。額,也不是全黑,今夜有月亮,有月亮。
「高公公,我們燕國已經窮到,每晚點燈都要省嗎?」
「哎喲喂,我的小祖宗,這句話等會你可千萬不能在陛下面前說啊!」
「為什麼?」
「要殺頭的!」
「…………………」
這邏輯,不過人家高閨蜜可是扣扣王頭號鐵粉。
「昨夜,不是滿宮華燈初放,王都人間煙火氣十足,問鼎今日?」
「殿下你有所不知,陛下曾下詔凡是有月亮的夜晚,王宮除必要的宮殿外,其他一律不準點燈,
節約蠟燭開支,充當軍費和製造局研發經費。所以殿下等會不能提燈火的事。」
「額!」
這位燕王看來是被老燕王給坑怕了啊。
帶著心事袁語林走到昭武殿大門前,高兵先一步進殿彙報,然後又傳袁語進去。
「兒臣……」
「自家人,那些客套就免了!」
昭武殿,與太極殿布置又不同,昭武殿並排分為三閣,右邊是燕王內閣,左邊是演武室,正中這一間名昭武閣,與昭武殿只差一字。
扣扣王就坐在昭武閣王位上,旁邊內閣幾名大臣正在批閱奏摺。
「怎麼想來本王的內閣?」
「額,兒臣閑散慣了,且大字不識幾個,還是不要來內閣啦。」
「你三王兄可是很想入閣的啊!」
「三王兄可是戶部尚書,熟悉錢糧,他入閣對內閣大臣們來說是好事,我入閣那就是豬鼻子插大蔥裝象。對內閣無意義,反而還會打亂陛下您的安排。」
「呵呵!寡人頭一次見有人不想入閣的。那你告訴寡人你這昭武殿行走職位是幹嘛的?」
「額!這!那個!回父王話:兒臣以為就是來陪父皇聊天的,然後幫你把這花園拾到拾到。」
「混賬」
躲不過去了,扣扣王臉色一片紅一片紫的看著我,顯然是氣的不輕。
「寡人的大燕不養閑人」
「………………………」
老頭子一看是真氣,袁語林有些惶恐道:「兒臣唯父王命所從之。」
「唯寡人命!」
燕王有些戲閱的看著袁語林良久后又道:「說說你那個學宮是這麼一回事?」
「額,兒臣不是在太極殿上說過嗎?」
「你具體再給寡人說一遍。」
「額,兒臣領命」
袁語林清了清嗓子道:「兒臣的學宮與天子在洛陽設的稷下學宮不同。兒臣所說的學宮乃是兼容諸子百家學說為己用的學宮。他要走儒家的忠君愛國思想,還要有兵家,法家,墨家,農家,商家,等諸家學說。」
「寡人看除了儒家,兵家,法家,其餘諸家無用。燕國學宮不需要如此複雜。」
「短期其餘諸家學說看似對我大燕無用,但是從長遠看那是利大於弊啊陛下!比如燕國糧食如何擴大收成。如何增加充實國庫。」
「廢掉輪調行台軍制度,一年省三十萬錢糧,可是辦一個學宮,寡人耗費的錢糧恐怕不止百萬,另外入住軍隊教官,每個月銀錢也是一筆開支。看看吧,這是你三王兄的摺子。」
燕王將壞種老三的摺子遞給袁語林后又道:「開辦學宮戶部預算一百萬燕銅錢,各軍教官每月銀錢五十萬。………………」
「陛下,可以減掉一部分」
「哦,如何解?」
「學宮有現成的啊!王都南郊不是有一座廢棄的軍營嗎?拾到拾到不就是一座學宮了。前期也沒必要培訓的那麼全面!只要會忠君愛國,一心為民,有一定的軍事指揮能力就行了。」
「這麼簡單?」
「還有更簡單的呢,那些賦閑在家的王族子弟,閑著也是我們大燕拿錢養,還不如送去學宮學做教官,然後下放到軍隊,這樣不是又可以省一筆。唯一不能省的是流浪百姓,和農家子弟,這些人是大燕的根本。」
「五殿下,臣有一問不知可問否?」
「這位大人有何問題?」
「用王族子弟當教官,就不怕他們將與教官勾結串通一氣擁兵自重?」
「嘿嘿,我們可以實行教官輪換嘛,也可以實行固定一段時間教官回學宮或者軍務院述職的方法。這樣調動的是少部分人,軍隊戰力依然還在。」
「臣再問一個可否」
「你問?」
「既然學宮招收教官,王族子弟可以參加,流民,農家子弟也可?為何士家子弟不可?」
「士家子弟,這個我還真沒想到,士家子弟當然也可以,教官是在大燕所有階層中招募,有士子願意,那當然可以。可是心氣高傲的士子願意嗎?」
「呵呵,殿下身為昭武殿行走,這就是你的事了,與臣可沒有關係。」
「啥和你們沒關係?你們是陛下的內閣,學宮的事你們當中肯定有人要主持的。還和你沒關係。我就建議你去當學宮副宮主。」
袁語林耍賴的樣子,讓那身穿黑色關袍的內閣大臣有些好笑道:「臣只是昭武殿書吏,沒有行走職權啊!」
「等等,難道昭武殿行走比你們官還大?」
「哎喲喂,我的五殿下啊,六部尚書下各設一行走位同侍郎啊,你這昭武殿行走就想當於是內政院六部尚書啦」
完了
袁語林心中一個洛登,感情這扣扣王一開始就是在給我挖坑啊。
「父王!」
「寡人會派你四哥,和軍務院,內政院禮部尚書協助你。」
「兒臣可是從來沒有參與過軍國大事!這昭武殿行走一職還是讓有能力的人來,比較靠譜一點。」
「學宮是你提議的,輪調行台軍制度是你提議變更的,這件事除了你沒有人在合適了。今晚你就住在昭武殿,明日一早拿出建立學宮的方案給寡人,想不出來的話永遠不準踏出昭武殿。」
「………………………」
老頭來硬的啊!袁語林痴痴的看著燕王道:「錢糧?」
「沒有」
「人手?」
「就那幾個!你要是嫌不夠,高兵也給你!」
「父王建個學宮,沒個百八十萬搞不定啊!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你殺了我吧!」
「去找你王叔」
燕王口中說的王叔是傳說中七王叔,拜天候袁庭富。那可是燕國乃至中州響噹噹的人物,一個為了苟活而忙碌的人。
傳說這些年燕國一半軍費支出都是這位拜天候的錢袋子里掏的。
「七王叔,一天不是在忙著撈錢,就是在忙著苟在家裡,我去那找。」
「讓高兵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