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 有但不多

「司長，你是覺得這個案子還有什麼蹊蹺嗎？」一仔面帶討好的將頭湊到連心旁邊，開口問到。

開車回去的路上，因為零仔需要帶著李修坐在後面，隨時檢測李修的狀況，所以一仔不得不坐到了前排。

「不是我覺得有什麼蹊蹺。」連心嚼著口香糖，一邊專心開車一邊說道：「而是這件事本來就有蹊蹺。」

他瞥了一眼一仔，搖搖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早跟你說要多動動腦子，你呀……李修被綁在床上，早沒掙開，晚沒掙開，偏偏昨天掙開了，原因不明，這是為什麼？如果能弄斷，那麼早就可以弄斷；如果不能弄斷，那沒道理昨夜就給弄斷了。或許這只是巧合，但我們不能就這麼糊弄過去，凡是有問題的地方，一律都要盡量查清才行。」

一仔訕笑著，卻多少有些不以為然的回了一句「聽著只是小問題嘛，這也太像巧合了。」

「哦，那我再問你個問題大的。」連心用指肚輕輕敲著方向盤「從李修家到區大陽死亡現場有多遠？近一個小時車程，一個瘋瘋癲癲連自己父母都想要攻擊的李修，憑什麼能橫穿這段足有一小時車程的漫長距離，卻不驚擾到任何人，精準的殺掉區大陽，然後重新回返？」

「呃……」一仔英俊的臉一下子僵住了，片刻之後，他撓撓頭，開始了一貫常用的耍賴伎倆「老大牛披！為老大打CALL！像這種破案的高難度工作果然還得是老大才能勝任，我是什麼小垃圾。」

他恬著臉傻笑著，聽得後座上的零仔忍不住笑出了鵝叫，連心也是瞬間被打敗的體無完膚。

這狗東西都這麼說了，他能有什麼辦法呢？

可惜了，人明明高大英俊實力超群，偏偏是個能不要臉愣擺爛的。

連心嘆著氣，又踩了踩油門，加快了車速。

…………

「司長，檢測結果出來了。」雀兒將李修身上的血衣連帶著檢測報告一起放到了連心的辦公桌上「那衣服上的血液確認了大部分都屬於區大陽，但其中還有一小部分是來自於李修的。另外，那個李馳我們試著打電話聯繫過，他接了，但說是不方便見面，人在外地。」

「不過，零仔覺得他說話的口氣不大對，似乎有些遮掩，於是我找網路科那邊的同事幫忙查了一下，結果果然有問題。IP顯示『李馳』的確是在外地接的電話，甚至已經不在第一區了。但是李馳本人的車子並沒有離開過繾陰，而且從半個月前李修出事到現在，李馳這個身份也沒有購買過任何出行的票。」

「現在情報科和網路科的同事們正聯手調查李馳的去向，大概用不了多久就能給出肯定的答覆了。」彙報完畢的雀兒像往常一樣稍稍欠了欠身，然後感慨道：「看來這件事的確有不小的隱情啊。」

「嗯……」連心應了一聲，手機屏幕上的泡泡龍又打通到了新的一關。

「司長！」雀兒跺著腳，提高音量叫了一聲。

自家司長什麼都好，就是這種時候實在太氣人。

「哎哎哎，我聽見了，李馳有問題，你們接著查就行了。」連心揮了揮手，像是要把雀兒趕走一樣。

「哼！」面對著油鹽不進的連心，雀兒也無可奈何，只能轉過身邁著重重的腳步走出了連心的辦公室。

連心也很無奈，自家這幫司員什麼都好，可惜沒腦子的沒腦子，愛管閑事兒的愛管閑事兒，一天天的，煩死個人。

就在他以為終於可以舒舒服服打會兒遊戲了的時候，

剛剛才被雀兒關上的門突然再次打開，只是這次進來的不是雀兒，是零仔。

「司長，結果出來了，街上的監控攝像頭最後拍攝到李馳出沒的地方就在李修家所在小區不遠處的另一個小區，而且並不是自己一個人，他是跟著另一個人一起去的那小區，然後再沒出來過，視頻已經傳給您了。」

連心正要按向手機屏幕的手指忽然停住，他抬起頭看向零仔，眉頭皺的頗緊「我現在就看，你讓一仔帶幾個人去一趟那地方，李馳說不定已經死了。」

零仔一愣，隨即趕忙快步走了出去，他很想問問連心為什麼會做出這種判斷，但是他更清楚眼下情況緊急，並不是問問題的好時候。

而辦公室里，連心也在電腦上打開了樓下發上來的監控視頻，果然，12天前，一個穿著黑衣、帶著鴨舌帽的男人走在李馳身旁，兩人一起進了李修家旁邊不遠的小區中，為了方便辨認，這兩個人都被用紅框框了起來。其中，鴨舌帽男人背上背著一個大包，看起來鼓鼓囊囊，不知道裡面裝了些什麼，李馳則兩手空空，全程只管安靜的走，甚至連頭都沒有轉過一下。

「雀兒！雀兒！」連心起身到了辦公室門口，推開門朝外面喊著「雀兒呢？」

「到！」雀兒停下手上的工作，趕緊站起身來——通常情況下，連心有事找他們時都會走到他們旁邊去叫，像這樣大聲喊的話，則證明肯定是有什麼要緊事。

「那個醫生，盧子君，你們聯繫過了嗎？」

「聯繫過了。」雀兒點點頭「但是沒聯繫上，他沒接電話，因為畢竟是個大夫，可能是有什麼事兒，我們就沒急著再打，但我有讓林梓達跟幾個樓下同事一起過去三院找他。另外，網路科和情報科的同事也會在查完李馳之後再調查一下這個盧子君的動向。」

「幹得漂亮，有結果了立刻跟我反應，另外苦爺、白天、笑笑、雀兒，你們做好支援準備，一仔那邊應該不用擔心，但是林梓達要多注意，他新來的，實力也不如一仔，發現情況直接行動，不用跟我彙報。對了，記得告訴林梓達和一仔一聲，如果有人對他們動手的話，千萬要當心那人的控制能力，注意不要中招，更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騷亂。」連心打了個響指，又多call了幾個人，得到肯定的答覆后才重新鑽回辦公室里。

二十分鐘后，異情司大廳中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副司長苦爺風風火火的匆忙離開了。

雀兒一路小跑著進了連心的辦公室，趕緊說道：「林梓達傳回來消息，他過去之後發現盧子君請了好幾天的假，有段時間沒過來了，盧子君的領導說是簡訊請的假，他感覺有點不對，就又查了查別的地方，但沒什麼收穫。誰知道撤離的時候遭遇了襲擊，襲擊者被他擊敗，但立刻開始逃竄，所以他申請了一下援助，苦爺已經出發去跟他一起進行抓捕了。」

連心無聲的笑了笑「我先前就在想對方會不會那麼蠢，現在看起來還真是蠢得要死——還好他沒去惹一仔，不然這會兒估計已經涼了。」

雀兒沒有說話，但從那個希冀的小表情里一眼就能看得出，她想聽連心解釋解釋。

連心放下手機，又摸出顆口香糖塞進嘴裡，看了看一仔剛剛發給他的消息，然後說道：「簡單說，這個犯罪者屬於有點腦子，但是不多的那種。」

「他處理了自己的痕迹，比如帶走了李馳，但是心裡清楚可能惹來調查，所以將李馳的手機送走，但李馳跟他不是一夥的，他不可能把李馳也送走，只好帶上李馳秘密處理掉他。這是有點腦子的地方，至於為什麼不避諱監控之類的，也是在於他清楚自己不可能完全抹掉所有痕迹，像對李馳的這種處理，無非是順手為之，意在稍稍拖延一點時間。」

「但他沒腦子的地方更多，比如他肯定沒想到我們動作這麼快，說不定還存了一點僥倖心理，認為我們會直接把李馳定為罪犯。換句話說就是，他把我們當成了傻子。另外，見林梓達落單就對他動手也是一個典型的沒腦子行為，也不想想能一個人出去行動的怎麼可能沒兩下子。」

「簡單評價一下就是，尋常犯罪分子水平，甚至還略有不足，去一趟拘留所說不定都能找兩個乾的比他好的人出來。」

連心頓了頓，復又說道：「我已經叫一仔按照定位器直接去找林梓達跟苦爺了，李馳……這個可憐的傢伙已經被殺了，盧子君想必也是一樣，直接讓白天帶人去一趟盧子君家，盧子君的屍體應該在家裡。這兩個人看資料都是普通單身漢，這也是兇手找上他們的原因。」

「另外，看先前李馳跟他進小區時候的樣子，臉上並無恐懼之色，我才懷疑這個傢伙有一定的控制能力，所以這人從一開始應該就盯上了區大陽，專門布了這麼個亂七八糟的局來殺區大陽。先是控制李馳撞了李修，又控制盧子君在李修去看病的時候對李修動了手腳，讓李修變成這個模樣。」

「去查一下秦秀的交際圈，他敢用李修，一定是對秦秀有一定了解，知道即便李修出了問題秦秀也會極力隱瞞。另外，再查一下區大陽的線人經歷，從區大陽參與了偵破的那些案子里找交集，這人費這麼大的勁殺區大陽，毫無疑問是有什麼仇怨在。考慮到他費這麼大的勁，卻沒有直接控制秦秀和李天雲來對李修下手，或是直接操控李馳、盧子君去殺區大陽，更沒有直接控制區大陽自殺，想必他的能力有著很嚴苛的發動條件，把李修變成那個鬼樣子的手段也一定需要滿足不少條件，這些點你們都可以拿來審訊這個兇手，突破他的心理防線，如果他不配合的話。」

說完，連心拿起手機，繼續開始了自己的泡泡龍之旅，雀兒也見怪不怪，不論是對連心的長篇推斷還是對連心如此熱衷於泡泡龍，在聽完連心的敘述后，她趕緊離開了連心的辦公室，跑去忙活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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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RB卷生活劇情結束，正式開始連心的第三個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