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定盤
沒多久，四處推銷的家丁小五也回到了眾人身邊。
不知道是不是想要邀功，一見面就氣喘吁吁的說道：「公子還真是有法子，城中不少酒樓和酒館的掌柜也都苦惱蚊蟲的煩擾，大家的反應都不錯。」
「另外，我還順帶去了一些驛館，掌柜的聽到有蚊香這麼神奇的東西，也都願意試試，只可惜我帶的蚊香已經發完了，您看是不是再拿一些給他們送去？」
急切的將兩句話說完，小五就眉目帶笑的盯著秦征。
此時的秦征也感覺渾身的疲憊，畢竟這身子弱，忙碌了有一個時辰，也是不容易。
錦繡在一旁悠悠回道：「公子這也沒有蚊香了，都賣出去了。」
「啊？這麼一會，就都賣出去了？」小五也是不敢相信。
「我也覺得不可思議，的卻是都賣出去了。」
「這麼說，我們倆這一大早的都是白忙活了呀！」家丁一語雙關。
有點聽不下去的家老，不耐煩的擺手道：「行了行了，你們兩個少說兩句。一個個的，怎麼感覺蚊香都賣出去了，你們反而不高興呢？」
「哪能呢，我就是覺得難以置信，太誇張了些！」小五輕聲嘀咕著：「都是站著賣蚊香，我們倆頭一天出來咋就賣不出去呢！」
「你我二人豈能跟公子比？」家老白了小五一眼。
錦繡的心裡可能還好接受一些。
可是這小五已經跟家丁守了兩天的攤子了，第一天也就賣出去十幾盤，不值一提。
第二天還是因為秦征進勾欄做了宣傳，這才賣出去七百盤。
小五一直認為第二天賣的好，全是秦征宣傳到位的結果。
卻不想今天剛宣傳完，蚊香都已經賣完了。
都是人，都是吆喝著賣貨，這人跟人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也不能說是白忙活，宣傳肯定是有必要的。」此時秦征開口。
他並沒有理會家老和小五的爭執，直言道：「而且你做的很對，酒館能用到蚊香，驛館更是需要。這些地方的需求量更大一些，也更加的穩定。」
「可我們已經有不錯的出售量了，今天送出去的，算不算是白搭進去了呢？！」
「咋了？銀子掙的多怕拎不動啊？」秦征玩笑的說道：「明日一早，你就去說好的驛館送蚊香，這樣一來，整個重城都知道有蚊香這麼個東西，才能賺更多的錢。」
「公子這麼說了，那小的肯定聽公子的。」家丁拱手道。
聽從，不過是作為下人的本分罷了。
實際上，小五根本就想不明白秦征為何還要繼續宣傳。
他當然也不清楚，今天之所以賣的好、賣的快，一是因為秦征叫賣的方式獨特，二是因為前兩天的客戶積累。
當今社會沒什麼過多的娛樂項目，尤其尋常百姓。
閑來無事的時候就三五成堆的說些閑話，家長里短的聊一聊。
秦征做出來的蚊香也都是真材實料，有效果。
花錢買了的人，肯定覺得一文錢一盤可以接受，閑聊的時候也就會口口相傳。
但小五似乎想不到這些層面。
抬頭看了看天色，此時已經日上三竿，再過不久就該當頭照了。
秦征起身，拿出錢袋子掂了掂：「加上昨天的，也就一千五百文！」
就這點錢，放在原本的秦征手裡，都不夠吃一頓飯的。但這並不是說當今的物價很高，只是那個主敗家罷了。
「來，都近一些。」秦征把三人喊到近前，將錢袋子撐開，「每人拿五十文，本公子賞的。」
「真的？」小五兩眼放光，只剩下開心了：「那可太好了，小的謝過公子。」
「我就知道，我們家公子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的。」錦繡俏皮的眨著眼，也伸手抓了一把。
倒是家老，看著二人的行為舉止一陣陣的搖頭：「公子何須如此！我等身為秦家的下人，理應為公子分擔，公子還能有用到小老的地方，就已經是小老的福分了。」
「你真這麼想？」秦征饒有興緻的問。
「當然是真。」
「既然如此！」秦征搖頭嘆息道：「那行吧，本公子就勉為其難，將你的一份收回。」
「收……」家老面露糾結之色，尷尬的咳了幾嗓子才道：「收回好，收回好呀！」
這公子咋還不按規矩來呢？老朽不過是客套一下，表表忠心而已！
無盡的悔恨瀰漫在心間，這一幕，使得錦繡和小五紛紛捂嘴，差點笑出了聲。
尷尬的家老只能轉身，裝作啥都沒發生過，一個人默默的收拾著空箱子。
「好了好了。」秦征搖頭苦笑：「本公子一向公平行事，賞罰分明，說了給，哪裡還有收回的道理。」
聞言，家老立馬將手中的活放下，轉身行禮：「小老，謝公子厚愛……」
「雖說你們幾個笨了一些，但好在聽安排，也都在用心的做事，本公子對你們也是比較滿意的。」
將錢袋紮好，綁在腰間，秦征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本公子先前是混賬了一些，但今日已經幡然醒悟。」
「我華夏男子生來就有著光宗耀祖的使命和責任，秦家眼下就我這麼一根獨苗，本公子用你們的地方還多呢。」
「跟你們說這些，也沒別的意思。今後做事只要認真盡責就好，做好了，賞賜少不了。可要是故意搗亂，或者陽奉陰違，那你們也得當心。都明白？」
「小的絕不辜負公子的厚愛。」小五率先表態，聲音那叫一個洪亮。
家老緊接著說道：「公子放心，您的事，就是我們的事。」
「小五和家老說的極是。」錦繡跟著道。
「那好，咱們繼續接下來的事情。」
桐樹的陰涼下，秦征示意幾人將空箱子裝車，「東西收拾好了之後，家老和小五就先回去，讓家中抓緊時間趕製蚊香，剛剛打起名氣，所以貨不能斷。」
「您不一起回去嗎？」
「讓錦繡留下來跟著我，看看這城中是否有合適的店鋪出租，蚊香見不得水，沒有店面，雨天會很麻煩。等午後，太陽下去一些，小五來城門處接我們便是。」
家老想想也是這麼個理，便和小五先一步離開了。
而在秦征的心中，有了店鋪之後，才算是蚊香生意真正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