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來一次拋磚引玉
「合算下來掙了有七百文之多？」
房間里，秦夫人聽完家老的敘述，露出滿臉的歡喜：「征兒還真是讓人大為震驚呢，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可不是嘛！」家老樂呵呵的回道：「起初我們也擔心公子進了勾欄是為了享受，也不知道公子究竟在裡面做了什麼，竟然能吸引來如此的人買。」
「那他，不會真就是為了進勾欄消遣吧？也可能蚊香賣出去只是巧合？」一聽到去勾欄，秦夫人還是有些擔憂。
家老卻擺手道：「不會，公子此去是真的銷售去了。」
「唉！雖然我們也不懂這銷售究竟是怎麼個意思！」家老嘆息道：「不過在回來的路上，公子和我們說了生意上的事情。」
「都說什麼了？」
「小老記的最清楚的就是，物以稀為貴。」
撓了撓頭，家老眨巴著眼睛想了想，糾結半晌才道：「還有很多，什麼生意三十六計啥的！總之，說的很是在理，就是小老這腦子不好用了，很多都沒記清楚。」
「你說的都是真的？」秦夫人狐疑的盯著他。
「小老對天發誓，但凡有一句謊言，就不得……好死！」
見家老說的實在是認真，秦夫人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
將今天的錢袋子打開，秦夫人從中莫走了五六百文的樣子，將剩下的還給家老，淡淡道：「這剩餘的你拿著，就當明天在外的花銷。」
「征兒這孩子！當娘的肯定是希望孩子好，可萬一明天這蚊香賣不動，你們得有錢吃飯呢。」
「小老明白。」家老將錢袋子收起，點頭。
……
後院里，錦繡見水溫已經差不多，就添了少許的柴進去，讓火繼續燒著，自己起身來到了秦征的身邊。
「公子剛才是說，明日讓我去推銷蚊香？」她認真的詢問。
秦征將手中的狗尾草隨手插在錦繡的秀髮里，笑問道：「有什麼問題嗎？今天之所以讓你跟你進勾欄，就是覺得你能學會這些。」
「這……」把目光錯開看著遠方，錦繡猶猶豫豫的：「我可能不適合這些呢！」
「可能不適合？那就也有可能會很適合了。」
秦征不等一臉驚訝的錦繡再說什麼，便以吩咐的口吻說道：「你剛才可是說，我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的。明日就你去推銷了。」
「可這公子！」
「這事看著簡單，實際上我也知道，裡面是有大學問的。」
秦征已經起身去倒水，只有錦繡還在原地嚷嚷著：「若是搞砸了，你可不能怪我呀！」
「放心吧，明日一早我會告訴你具體該如何去做的。」
月光下，秦征也不在乎錦繡就在不遠處，顧自的解開衣服準備洗澡。
原本還想再說些什麼的錦繡，只好轉身離開。
只是起身的剎那，有意無意的看了眼秦征的後背。
……
次日一早，秦征也懶得在府中吃飯了。
一來是清晨出發會讓人覺得很涼爽，第二點是，秦家的飯菜實在是不咋地。
儘管在這個年代來說，秦家吃的已經算不錯了，卻還不能達到秦征的要求，還不如去重城之後吃兩個包子來的滿意。
臨行前，秦夫人把家裡的下人都叫到了院門口，陣仗搞的就跟送兒子去考功名一樣！
沒辦法，在秦夫人看來，這孩子好不容易干點正事，可不能讓他沒了積極性。
「娘，既然大家都在這了，征兒就交代一下。」趁此機會，秦征也不客氣，「這些蚊香很可能都不夠賣的，您一會吃完了早點，記得讓下人們再做一些出來。」
「好好好，只要征兒需要，娘就安排人多做一些。」
「那就有勞大傢伙了。」秦征滿意的拱手。
客套的話沒有多說，也無需多言，秦征轉身就上了馬車。
天將將亮就出發，愣是走了近半個時辰才到重城。
而此時金色的陽光已經把城池籠罩。
「停一下。」
將要進城門時，秦征示意駕車的家丁小五停下來。
幾人全都圍在小小的車廂里，等待秦征接下來的安排。
目光在三人的身上掃過，秦征略微想了想，開口說道：「這樣，等會進了城，我和家老負責售賣，錦繡和小五負責做蚊香的宣傳。」
「這要宣傳啊？！」小五為難的皺著眉。
「就是我昨日和錦繡負責的事情。」
深吸一口氣，秦征再次化身資深講師，開始詳細的講解道：「做生意也跟打仗差不多，一樣可以無中生有，可以虛張聲勢，也可以拋磚引玉。」
「而今天，我的計劃就是拋磚引玉！」
說完，目光再從三人身上掃過，卻見他們都是一臉的迷茫。
「這拋磚引玉又是個啥？」小五傻乎乎的問道。
也是，這些下人也就知道聽主子的吩咐，哪裡懂的三十六計這些東西呢？
別說他們了，即便是當今上過戰場的普通士兵，也不見得懂這些東西。
就秦征粗略的了解，當今社會雖然沒有什麼知識產權，但很多東西都是一脈相承的，外人很難接觸的到，這也許就是古人的智慧吧！
再者說，天底下有資格讀書識字的都是名門望族，再不濟也是寒門。
普通百姓尚且識不得幾個字，何況是家奴呢！
「不懂沒關係，我來告訴你們具體的該如何做。」
秦征也指望小五和錦繡能自己領悟，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今日帶出來的蚊香有八百七十二盤。等下了進了城，小五和錦繡各自帶上個三五十盤，去城中大小的酒館酒樓里，免費送給掌柜的使用。」
「免費送給他們用？」家老聽的迷糊了起來。
心想，昨日勾欄的老闆少給了一二十文，你就說我不懂得物以稀為貴，這會倒是自己提出免費給別人用了！
只是有些話家老不好明說。
「免費給的，就相當於拋磚引玉中的拋磚。」
「你們要明白，大多數人在面對新事物的時候，在不了解的情況下，是不願意花錢買去試用的，所以我們要主動送出去一些，讓這些人知道蚊香的甜頭。」
「當然，這裡面還有一些細節需要注意。」
話說到這裡，秦征轉身從一旁拿出來十幾張自己昨夜作的字畫，分別給了錦繡和小五二人：「記住了，每家最多送三盤蚊香，要根據酒館的大小來酌情給。」
「最重要的是，蚊香你們要親自點燃，或者看到掌柜的點燃使用了之後才行，然後在點燃蚊香的地方貼上這張紙，其上乃是蚊香的特點，以及我們的臨時銷售處。」
「這臨時銷售處是？」小五好奇問道。
「就是昨日的勾欄邊上。」秦征沒好氣的道：「怎麼凈問一些沒用的問題！本公子交代的，你二人可都聽明白了？」
「都聽明白了。」二人異口同聲。
只是他們的臉色，看起來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信心。
說來也是啊，這年頭，還從未見過這麼做生意的，聽著都稀罕。
沒做過的事情，做起來心裡當然就沒有什麼底氣。
秦征也明白二人的心思，索性抓出一把銅錢來交給二人：「若是遇到實在難說話的掌柜，就給些小錢，權當酒館的推廣費。當然，遇到貪心的也就算了。」
最後，秦征又是深沉的盯著二人問：「怎樣？可是都明白了？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抓緊時間問，可別不懂裝懂，壞了本公子的大事。」
「大致意思都明白了。」小五點頭。
秦征轉而看向錦繡：「你呢？」
「意思是明白了，可這麼做，真的好嗎？好不容易賺點錢，別再給搭進去了才是！」
「小丫頭年紀輕輕的，咋還一肚子婦人之見呢！」
秦征略顯無語的說道：「總之，你們照做就是了，其餘的事情就不用多操心了。真搭進去，那也是本公子的事。」
「喏——」
興許錦繡是擔心最後搞砸了，秦征再從他們發火。
「這麼嚴謹，可不像你了呀。」
「公子不也跟之前大有不同了嗎？」錦繡小心的說道：「您說的這些事，我們聽都沒聽過，自然要謹慎一些。」
「行了，只要各自做好自己的事，出了問題，也不怪你們。」
秦征給了定心丸，眾人這才啟程，驅車進入了重城城門。
沒一會，馬車便在昨日的勾欄門前停了下來。
錦繡和小五按照吩咐下車，一南一北的分開去做宣傳。
秦征和家老則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將馬車停好，開始了新一天的售賣生涯。
「賣貨也不能只在這干坐著等人上門，有時候我們也得活躍一些才是。」剛擺好東西，秦征就對家老說道。
「這個我懂。」家老笑道：「公子且休息，我來喊便是。」
「賣蚊香嘍~」
「驅蚊驅蟲的蚊香嘍~」
家老一嗓子一嗓子的喊個不停！
秦征聽的一陣搖頭，但還是先取出兩盤蚊香點燃。
一前一後的掛上蚊香，秦征抬手扯了扯家老的衣角，示意他靠後。
緊接著扯著嗓子喊道：「走過南闖過北的，游過山的玩過水的，種過田的上學堂的，都來瞧一瞧看一看了啊。」
「蚊香熏蚊不熏人，時間長效果好，點著睡著也不怕家中著火。重城富貴家用了兩年的好東西，在今天我們大量製作，以最便宜的價格面向所有重城百姓了嘿……」
「大夥都瞧一瞧，看一看。買不買不要緊，了解一下不吃虧，街坊鄰里的咱有話吹了嘿……」
秦征聲音洪亮，笑容滿面，無論是神情還是肢體動作，竟然完全不輸後世久經街頭的小商販。
重城的百姓哪裡見過這個？
一聲聲一遍遍的喊出來，路過的百姓個個聽的新奇，也有不少覺得好笑。
一路過的大娘笑呵呵的走近前來搭話道：「小兄弟，你這是做買賣呢，還是在這街頭賣藝呢？」
「呦！大娘您可別見外，買賣也好，賣藝也罷，相遇咱就是緣分。」說話間，秦征順手拿起幾盤蚊香來，「您看來兩盤蚊香嗎？」
大娘第一次見這麼賣東西，覺得很是有趣，便也沒有直接走，「你倒是說說，這東西都有啥用啊？」
「那您可得聽好嘍，這東西一晚上只需要點這麼一盤，保證您家裡一宿都沒蚊子。煙氣小，就點著往那一放，您安心的睡覺，還不怕它燒大了把別的東西點著。」
湊熱鬧是大多數人的天性，見有人往這邊走，路過的都好奇湊近了看。
沒一會的功夫這就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幾圈。